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诺情深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姝依呆若木鸡得站着,满屋的冰块在这一瞬间迅速融化将她团团包围,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连身上的每根毛发都在拼命颤抖。

    在她刚懂事之时,母亲就不在家中了,她常问父亲,阿娘去哪里了,为什么别人都有阿娘,自己没有。

    “你母亲回外祖父家了,等你成亲之日,父亲派人喊她回来,一起看你穿最美的嫁衣风风光光嫁出去!”

    “可是阿爹为什么不带依依去找阿娘呢?阿娘为什么不回家?”

    “听话,等你长大了,便可以看到母亲了!你先去张姨娘那玩玩……”

    父亲每次都不愿与她解释太多,而是让他养的那两个小妾给自己更多关爱呵护,许是真心疼爱自己,愣是没让那两个小妾生个一儿一女。

    家中遭遇变故之后,她告诉北榷自己母亲叫卓莲芯,想让北榷帮她寻找最后的亲人。多年过去也未收到一丝线索,连她自己都淡忘了,北榷却在婚前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将母亲接回了阁中。

    可是,母亲怎么又和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女不能侍二夫,为何母亲会这样?为何母亲有这么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婕主!如果自己不去寻她,是不是,她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可怜女儿了!

    “看来你是真不知情,依依你快带你母亲回去,好好听她如何解释吧。”看着一直在发呆的姝依,北榷难得好心情亲昵地喊了她一句依依,敲了敲门栏,隐在暗处的卫一突然出现在廊道上,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姝依恶狠狠地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母亲,猛地跑了出去,卓夫人心中一阵苦涩,只得紧紧跟了上去。

    另一边的无瑕已经将吉亜交给貔诺,千嘱咐万嘱咐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再跟随凌四凌五一同进了城殿。

    上午还有点阳光的天空此刻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就算有三三两两几人都是行色匆匆埋头疾走。

    凌四凌五和无瑕三人坐在马车里头,不用注意行人,车夫赶车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赶到城殿正门时,两个长枪士兵拦住了马车。

    “凌某有重要事情要面见城主,还望李队长为我们领路。”凌五早已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将手中两锭沉沉的银元宝塞到了一个士兵手中。

    “原来是凌堂主,昨夜殿中出了大事,城主接连赐死了好几个人,你怎在这个时候来见城主?”那个叫李队长的士兵低声对凌五说道。

    平日凌五来送新缝制的衣裳给妗夫人,这来来往往自然也与这几个守门的认识了,他本就是人来熟,与谁关系都融洽。

    “凌某此行就是来让城主消消气的,李队长领我们前去,定不会吃亏。”凌五笑笑说道,对着李队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还请凌堂主下马车,这庞然大物,还是在门外侯着的好。”说罢,李队长对着旁边一个瘦高长腿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进去通报一声。

    凌五跳下了马车,里头的凌四抱着无瑕也下来了,无瑕脸上蒙了一层薄纱,双眼紧闭任由凌四抱着。

    李队长看着另一个白衣男子与凌堂主长得九分相似,惊讶了一把,再看到他怀中抱着的蒙面红衣女子,有些困惑不已,但也未再多瞄转过身去在前领路。

    无瑕浅浅的呼吸透过凌四薄衫传入皮肤上,让凌四的心跳渐渐加速。这样抱着她,虽是走上一条布满荆棘之路,可她在怀中,他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怀中人儿重要。

    若是能这样一直抱着她,该有多好,从日出,走到日落,从暖阳,走到寒雪,从黑发,走到白头……

    “凌四……你累不累?”感觉到凌四已经放慢了步伐,无瑕微微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凌四低头俯视怀中佳人,满目柔情缓缓摇头。

    抱再久,他都不会累,之所有走得慢,是想好好的,静静地,感受着她在怀中。

    甚至,他都萌发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立马抱着她远离这片噪杂险境!

    只是自己又能只身护她安危?所有兄弟又能原谅自己的抽身离开?更重要的是,她的身边,已经有阿红那样一个神秘的角色,他的力量神秘莫测,有他在身边保护她,哪里又需要自己……

    短短一炷香时间,凌四却觉得像是将自己这一辈子也走完了,这一辈子的情感之路,因她而起,也因她而落。

    “在下雀红阁凌雅堂堂主凌五,拜见城主,吾主万岁!”

    进了殿堂,凌五大步走到殿中,对着坐在正座上的齐穆尧恭敬一拜。缓缓走进来的凌四由于抱着无瑕无法下跪,只得微微颔首表示行礼。

    “凌堂主,孤正要派人去找你,你倒自己过来了!”齐穆尧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双眼布满血丝,这一整夜,他都气得未合眼。

    “不知城主寻凌某有何事?”齐穆尧没有吩咐,凌五依旧跪在地上未起身。

    “你这次前来又有何事?听守卫说你有要事,我倒要看看,有多重要。”齐穆尧的手腕是昨晚拔剑刺杀妗夫人扭了一下,现在还难受,整个右手还不能握重物。

    “听闻城主正派人四处寻一名女子,那女子又与雀红阁有些接触,凌某便想办法将此女带过来献给城主。”凌五说完,扭身指了指身后凌四怀中的无瑕。

    齐穆尧这才将目光投至身后那蒙面昏迷的红衣女子:“玉无瑕?”

    方才凌四一直都是低头状态,听得他们二人的聊天已经进入主题,便将头抬起来直视齐穆尧,这一抬头,齐穆尧便看到一张跟凌五一模一样的脸,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女已被点了睡穴,城主若要问她什么,在下现在就解开。”凌四忍住情绪,低沉的嗓音从嘴中缓缓吐露出来,连齐穆尧都惊叹他声音的好听。

    “这位就是凌堂主的哥哥吧,早闻凌公子妙手作画栩栩如生,这气派也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呀。”齐穆尧禁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多谢城主夸赞。”凌四一边小心翼翼将无瑕放下来,用手对着无瑕后颈脖处轻轻一敲,无瑕全身力量还靠在凌四身上,这会皱着眉头费力睁开双眼。

    之前一直紧闭着眼睛,这会睁开双眼还有些模糊,待看清屋内环境惊得甩开凌四的手,将脸上的薄纱摘了下来,满脸震惊。

    “凌四,你怎么将我带来这儿了?”

    齐穆尧乐呵呵地看向无瑕,似笑非笑说道:“无瑕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啊!”

    无瑕看了眼齐穆尧,并未打算行礼,冷声说道:“齐穆尧,你有话直说,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我带回来,不算你有本事!”

    “妖女,城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一侧大步走进来的雷木阴沉着脸,对着无瑕膝盖挥了一劲掌,让她跪了下来。

    无瑕吃痛地皱着眉头,一旁的凌五有些怜香惜玉地咂了咂嘴,但未有任何表示。而凌四则是双拳紧握,面无表情,若离得近点看他,便会知道他的面部肌肉都是完全紧绷。

    “孤还想着让你做孤的儿媳妇,看来是孤看走眼了!”齐穆尧拉下脸色,不再对着无瑕客客气气,“为何要逃狱,为何伤狱官,又为何还要毁了孤的大理寺!”

    “你的人没有任何证据就强押我回寺严刑拷打,想要屈打成招,我就说了他们会遭报应,那些人如何死掉的,他们比我更清楚!”无瑕叫道。

    “那大理寺呢?你逃就逃,为什么要把大理寺削为平地!”齐穆尧敲了敲扶手,痛心问道。

    大理寺大狱塔是他重要审犯关押办案场所,上位来他一直都花重金改造大理寺大狱塔,让一只苍蝇进了里头都插翅难飞,没想到就被这样一个看似普通实则不简单的女子给毁了!

    “大理寺血腥太重,冤魂重叠,上天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残暴行为,让玉女净化了大理寺,你应该心存感激!”无瑕语重心长地对齐穆尧说道。

    齐穆尧听得“玉女”二字,猛地一拍扶手,怒瞪无瑕。

    “孤一生杀人无数,从未遭过报应,也没人来净化孤。这等荒谬之论你以为孤会信?玉无瑕,我看你这等人间小妖还能嚣张多久!”

    说罢,他将自己随身带的佩剑扔给一侧的雷木,粗声说道:“将她左手腕砍下来,连着那个镯子!别碰到她那妖血了!”

    雷木阴沉着脸快步朝无瑕走来,凌五终于按耐不住,一个箭步挡在无瑕面前,弯腰拱手说道:“使不得啊,城主!”

    “凌堂主,是你将她带给孤,怎么,你还要替她求情?”齐穆尧很是不满凌五的举动。

    “凌某是怕她的玉女神血溅到雷队长身上,烧衣灼肤腐五脏啊!”凌五特意强调玉女神血几个字,有些慌张地说着,“传闻玉女神血随主人心境而变化,亦毒亦药,毒则无药可解,药则长生不老。这毒药易寻,这长生不老药只怕这世间……”

    “她那只是妖血,被蛇缠身的妖女,又怎会有玉女神血!”齐穆尧坚持己见说道。

    “长兄曾随她一同进过迷雾森林,多次受伤险些丧命都是她割血做药,阁主久坐轮椅十多年,无瑕姑娘用心头血做药引,阁主短短数日已经可以缓慢行走了。”

    看到齐穆尧的脸色充满震惊,凌五继续说道:“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将无瑕姑娘带给城主,只希望能将误会解除,继续友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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