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诺情深
    北榷抬眼望了眼察格,神色不明,连着几天赶路没有好好休息导致他眼底已经晕出淡淡黑眼圈。

    他还是将端起茶杯的手继续送到嘴边,抿了口茶。见他一直不说话,察格也感觉到他的态度,看来只能按照他刚才所说,让他全权去处理那个妖女。

    “北少主,前几日听齐城主说您那失踪已久的姑姑北霖红居然出现在孤的城殿中,难道那害人妖女就是……”

    察格顿了顿,不想直接道出。但北榷自然明白察格所言,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玩转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对察格说道:

    “人归我处理,安抚民心的事归察城主负责,若是可以,我就讲出我下一步计划,若是不可以,我现在带着我的人立马启程回去。”

    “北少主,孤都已经将齐穆尧遣送回陌城交由您处置来表达孤的诚恳之心,这个妖女若不是您姑姑,那大可交给我们自己处置啊!您若说那就是你姑姑北霖红,孤绝不干涉!”

    察格有些不依不饶,毕竟这是在他自己的地盘,屋里头两城人士都有,若凡事都听那个年轻稚嫩的少主,岂不丢了自己这个一城之主的威严?

    无瑕望着屋里头气氛有些僵持,清了清嗓子出声接过了察格的话。

    “察城主,若贵城有能人异士能处理那妖女造成的现状,您也不会向我们陌城求助,既然是按照我们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情,还请您不要过多担忧。所以不管那妖女是谁,只要能让沙城恢复太平即可,对吗?”

    “这位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可现在被害的男子,有平民百姓,也有从官侍卫,还有贵族人士,要一一平扶不同层次人群的创伤又不让他们亲眼目睹害人妖女遭受处罚,只怕难以平众啊!”

    察格说道。

    “平民百姓赠予钱财,从官侍卫则让家中其他男丁继任官位,贵族人士则赏以美人再续香火作为慰问。这样的做法,我想他们都会接受。”

    无瑕笑了笑,一一找出了对策,见察格认真思索,那邢门门主也连连点头,她继续说道:“还请察城主不要再因为这个问题耽误时间了,毕竟,我们北少主在贵城只呆两日,如果因为时间被耽误导致问题没有处理好,我们也会回去。”

    “行,都依北少主的吧,北霄城主的威名我们都早有耳闻,他的儿子我们也应当放心。需要我们怎样协助,北少主您说!”

    察格似是终于想通了,对着北榷拱了拱手,神色诚恳。

    “你们去寻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童女泪水,还去寻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男童童子尿,越早寻到越好。”

    北榷没有迟疑,直接快速道出自己要的物体。

    察格对着邢门门主摆摆手,示意他快些出去寻找。

    但邢门门主颤颤巍巍站起身子,有些哆嗦的对着北榷低头问道:“请问北少主,这男童女童要求多大年纪?泪水需要多少?童子尿又需要多少?在何时辰取得最佳?”

    北榷冥思一会,脸色终不再是方才一直板着的木头脸,神色微微柔和,轻声说道:

    “我倒是忘了告诉你,还好你问了我。男童女童髫年时期即可,女童泪夜间取,取初泪;童子尿在午时取,取尿中。”

    邢门门主弯了弯腰,再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疾步离开大厅。

    回到春池殿,已经夜幕降临,远离了白天的客套阿谀奉承,还有强颜欢笑,这会属于三人的空间格外轻松。

    支开了伺候人的丫鬟,三人围在桌前又继续讨论。

    “你这是什么法子?从何听来的,快从实招来!”

    无瑕很是好奇,北榷怎么突然能想到这么一个方法,用的物体也是奇异得令人匪夷所思。

    “临行前,是鬼师告诉我的。”北榷没有迟疑,坦然告诉二人。

    一直沉默的貔诺吸了口气,话语中情绪不明:“你该不会还要我们两个人的鲜血为引吧?”

    北榷有些吃惊抬头望了望貔诺:“你知道这个方法?”

    无瑕同样也是疑惑地望着貔诺,貔诺却没有去解答他们这个疑问,继续对着北榷问道:“谁来画符?”

    “自然是我,我和她是亲人,血脉相吸,能让符效更强大。”北榷平稳说道,目光坚毅。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都没听懂?什么画符?”无瑕感觉自己听得两耳嗡嗡,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貔诺给无瑕倒了杯水,让它缓解一下此刻焦急的情绪再耐心对她解释道:“这是人族为了除去妖化的凡人特意研究出的一个阴阳血符。”

    “阴阳血符?”无瑕吃惊地重复了一遍。

    “此符需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女童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男童尿,还需要修炼灵术的纯阴成年女子鲜血和修炼法术的至阳成年男子鲜血。玉女神血效果更佳,只不过这不是我真身,这血的功效只怕会大打折扣。”

    貔诺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能保证血符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这个办法他一直知道,就因为担心自己的血不纯,这凡人界又一时半会寻不到合适人选才没有说。

    更重要的是,这血符,不是一般人都可以画,或者愿意画。

    “刚才北榷说他来画符,这又是如何进行?北榷,你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无瑕觉得要阻止红姑的举止,应该没这么简单。

    “……”北榷咬了咬薄唇,感觉有些难以开口。一旁的貔诺却缓缓说道:

    “阴阳血符,顾名思义,要用画符人全身的鲜血为媒介,在特定地点画好血符,再用女童泪、男童尿、纯阴血、至阳血分别撒至血符上,符符相连,再将红姑引至符界,她便无力反抗了。”

    “全身鲜血?”无瑕摇头,“这怎么可以!你那么瘦,怎么可以去养符画符!”

    “你不要担心,我刚才说了,我和红姑有血亲关系,会比其他人画符需血量少得多。”北榷心头一暖,柔声对着无瑕说道。

    貔诺感觉自己口腔中满是苦涩的味道,他没有表示出自己的不爽,平静说道:“你习的是灵术,瑕儿在你身后帮你凝气稳住身子,我负责将她引进血符。”

    “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还要想办法逼她现出身来。”北榷点点头,认可貔诺的安排,随后站起身子朝偏房走去。

    “我睡这,你们二人睡主卧。”

    “你们二人睡主卧,我睡偏房!”无瑕连忙站起来拦住北榷。

    “两个大男人,怎么睡一屋!再者,你们睡一屋也是应该的。”北榷淡淡笑了笑,打着哈欠绕开无瑕走了。

    气氛有些尴尬,一直到房间内,依旧没有缓和。

    无瑕站在屋内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走出去更不是。

    想来也觉得可笑,之前从陌城前往沙城时,二人相拥而眠也有好几日,这会再睡一起却别别扭扭,看来那件事还是二人心中的一个结。

    “你睡吧,我出去查看一下外头情况。”

    貔诺也看出了无瑕的不自然,他试着用轻松平常的语调对着无瑕说着,咧嘴笑了笑准备从窗口飞出去。

    “太累了还是休息吧。”

    无瑕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她知道貔诺这一出去,整夜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貔诺有些欢喜,但依旧不动声色,怕触碰到让她敏感的话题,直接提出他自己睡地上。

    “够了,阿诺。”无瑕却从压抑中隐隐有要喷发的念头。

    “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两人的关系?是要好好维持还是就这趟随意发展?”

    她感觉自己被这叫做“爱情”的东西折磨得快要疯了,平日手头有事需要处理便转移了思想,这会二人独处,她又想起了二人之间一直没有解开的结,心中更是一片凌乱。

    “我当然要好好发展,我拼命寻到你,不就是为了再与你有短暂的相依相偎吗?”貔诺有些黯然伤神,之前他尝试着靠近她,但被她拒绝了,这会儿他想让二人继续保持些距离给她适应的时间,她又这个情绪。

    “可这几日你的表现,分明就是介意忘疵用了我的身体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无瑕撅了撅嘴,一直有道沟壑卡在二人之间,总让人心情不愉悦。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你……”貔诺没有否认,这几日忘疵那些话一直都在他耳畔回想,他是说服自己不要介意,毕竟这么多年的等待和期盼,不是那般轻易就能被人打倒的。

    可他的的确确是想拥有完整的瑕儿,从她是玥儿时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方法,他无法在无瑕面前去掩饰。

    “那真相如果是我已经不完整了呢?那你费尽心思修炼新的肉身寻到我岂不是功亏一篑?”无瑕冷笑道,心底升起深深的失落感。

    “那只是我的想法,我有权让你知道。但我也说了,每过一日,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便少了一天,我不想那样。我爱你,爱你的全部,甚至因为你我才这般去关心人世间你所关注的所有事。”

    “不要再让那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疙瘩好不好?真相到底是怎样,不能光凭忘疵那妖女的片面之词,就算真如她所说,我也不会介意的。”

    貔诺顿了顿,将无瑕轻柔地搂在怀中,有些认命的说道:“因为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力去拥有你,让你做我的女人。也许在这短暂的相处中我永远都没机会呢?毕竟忘疵临死前可是给我下了诅咒的!”

    无瑕将貔诺搂得更紧,听貔诺说完这些,她的心底更加凌乱。貔诺话语中的短暂相处,指的就是她寻回布阵玉石的过程,这一切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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