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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詹十三

第五十八章 旧梦难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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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的玄月,亲眼看见一大批穿着黑色绣金花纹劲装的人冲了进来,在他们一通的翻找下,妇人离开的那条通道竟然被他们找了出来。领头的几个人点了点,其中一个人一挥手,大批的蒙面人就冲进了小道。

    在看见那些人冲进去的时候,玄月忽然觉得她已经快崩溃了。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她却根本没有办法移动。

    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定住了!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月白色的光芒,玄月感觉她的身子似乎在空中漂浮了起来。之前牵制神识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身体就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朝着一个不知道的方向飘了过去。

    玄月的大脑已经不够思考了。“按理来说这个空间发生的事情都是十三年前的,过去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改变,那么牵制我的力量应该就因果的本身。”

    任由身体受因果力量的牵引,玄月的神识也四散开来。

    身体停下的时候,玄月才彻彻底底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安心。就算她可以习惯没有灵力的日子,但是如果是连神识都被控制住,她就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与玄月之前经过的那片树林非常的相似。玄月依旧肆无忌惮的横穿着,希望能够找到其他人的影子。可是一阵打斗声却从树林的一边传来,玄月迅速的奔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一眼就看见了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并作剑指抵挡着蒙面人的攻击。

    “小心!”玄月看见妇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把细长的银剑。喊出声音的同时,玄月下意识的挡在了妇人的背后。

    但是她却亲眼看着银剑刺穿她的身体,然后剑身带血的抽出。

    没有任何的疼痛感,玄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正在滴血的长剑。而她身后的妇人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原本被抱在怀里的婴儿也显露出来。

    “玄夫人,我劝您还是将东西交出来,免得家主赶过来还没有见到那样东西,恐怕您的孩子会受到伤害!”领头的蒙面人想上前从妇人怀中抢过婴儿,却被妇人仇恨的目光给吓得定住了。

    妇人也不管她胸前的伤口,左手牢牢地将婴儿圈在怀里,右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将她包围在在中间的一群蒙面人。脸色沉重,眉头紧紧的揪在一起。

    “你们家主还真是看得起我,一仙六圣的排场,竟然只是为了杀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时候,妇人故意露出那种不屑的表情。尤其是目光触及到那个领头人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变得愈发的不屑。

    不屑的目光虽然直接激怒了站着的七人,但是领头的那人却没有做任何冲动的行为。只是在妇人身边慢慢的绕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婴儿的身上。

    妇人也感受到了领头蒙面人的目光,身子微微的移动,挡住了那人的目光。

    “玄夫人可真是谦虚,您怎么会是寻常的妇道人家呢?您全盛时期,就连我都不敢轻易对您出手呢!”

    话音刚落,玄月就看见妇人突然从地上站起,然后身体暴射而出,不过眨眼之间,就将那群蒙面人甩在了身后。

    玄月的双脚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哪怕她看见所有蒙面人都追着妇人而去,她也没有立刻追上去。

    而是睁着眼睛,脑海中不断的回放妇人离开的场景。眼中慢慢的都是不可置信……

    起时月华现,终时人无影!

    “九霄步!”简单的字眼从玄月的嘴巴中蹦出,然而玄月整个人都在颤抖。

    妇人会九霄步,而且使用的比玄月还要熟练。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不用想都知道,但是玄月却不敢去想。

    “不管了,先追上去!”说着,神识就散开,沿着妇人离去时留下的灵力波动,玄月片刻就找到了妇人。

    可是,妇人目前的状况却是差的不得了。

    “您还好吗?”玄月看着蹲在灌木丛中的妇人,心中想问的话却又变得问不出口。

    苍白的脸色因为灵力的打量消耗而变得透明起来,皮肤白皙的能够看清脸上血管的流动。妇人剧烈的喘息着,紧接着又浑身颤抖的咳嗽起来。

    玄月一着急,就上去扶住了妇人的双手。“您现在不能动用灵力了……”

    不用玄月说,妇人自己也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本来就因为生产而虚弱的身体,在打量消耗灵力之后,已经亏损的不成样子。

    而此时她怀中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虚弱,悠悠的在妇人怀中睁开了双眼。

    原本还在咳嗽的妇人,因为婴儿睁开的双眼,突然嘴角就露出了微笑。“乖孩子,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玄月在婴儿睁眼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婴儿生命气息的衰弱,之前注意力一直在妇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留意过婴儿。现在想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大起大落……

    “我苦命的孩子,刚刚出生,就被牵扯到这些阴谋诡计之中……”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滴在了婴儿的被子上,眼泪晕染开来,是得绯红色的被子变得愈发的鲜艳。

    玄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妇人,她又不能直接的告诉人家,她女儿的生命气息很弱,说不定下一秒就咽气了。玄月估计她要是敢这么说,妇人恐怕立刻就会晕过去。

    “妇人,您的女儿还没有名字呢……”想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想到这样一个理由,来分散妇人的注意力。

    果然,玄月的话一出口,妇人立刻就停住了哭泣。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怀中的婴儿,“本来应该让你爹给你取名字的,现在……娘也不知道你爹那边有什么要讲究的,既然你爹现在不在,娘就自作主张了。”

    “按照我家族的排位,轮到你,正好是一个月字。家里的嫡系都是单字,虽然你跟了你爹姓玄,却也是家族的嫡系。玄月,玄月,阿月……”妇人右手轻轻的拍着婴儿的背部,俯下身子,在婴儿的额头小心翼翼的亲了一口。

    起身的时候,一瓶透明的液体突然从袖口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最后停在妇人的脚边。

    一看到那个瓶子,妇人的眼中突然冒出了一种玄月看不懂的光芒。玄月的目光也停在了那个瓶子上,金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瓶子里,流转的十分好看。但是玄月越是看着这种好看,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大。

    “娘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后谁也不会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会在因为那件事情去干扰你以后的生活!”妇人捡起地上的瓶子,在玄月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拔开瓶塞一股脑的将那金色的液体全部倒进了嘴中。

    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玄月的右手还维持着抢夺的姿势,然而她的神识已经捕捉到了妇人身上发生的变化。

    是因为那瓶金色的液体,所以身上的灵力会突然充沛起来吗?

    疑问还盘旋在玄月的脑海,而妇人已经从袖口掏出了另一样东西,慢慢的塞进了婴儿裹着的被子之中。

    “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甚至为了这样东西,不惜搭上了东玄宗所有人的性命。”妇人用手摸了摸婴儿的脸蛋,婴儿因为她的触碰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不会给他们的,就算我毁不掉,也不会给的!”妇人的语气突然加重,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妇人的身下冲了起来。

    金光穿过玄月的身体,直接破开了周围的灌木丛。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因为金光的出现,瞬间就被碾碎。

    妇人将婴儿放在地上,双膝跪地,脊背挺直。两只手平伸在身体的两侧,右手往下,左手朝上,两手同时划画半圆。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十指飞快的比划着一些晦涩的动作,一道金色的印记从她的内心钻出,落在了婴儿的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婴儿被子包裹着的东西。

    金光出现的诡异,消失的同样诡异。玄月都还没有看清,它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转过头想问问妇人那道金光有什么用,却看到了妇人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玄月也顾不得再去纠结那道金光是什么了,横竖她现在已经活了十三年,十三年这具身体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想来那金光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现在更重要的,是玄月脑海中的疑问。

    很多事情她改变不了,就像一开始她来到这里,碰见玄澈夫妇。她知道他们的命运最终会是什么模样,但她却没有办法告诉他们。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好了。

    而她,只是十三年这场灾难的过客!

    “您之前用的那是什么招术呀,我一眨眼就找不到您了。”看着妇人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玄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现在要是再不问,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妇人一开始听到玄月提起,眼神之中有着一丝警惕闪过,然而一下子就消失了。人都快死了,还守着一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妇人自嘲的笑了笑,就看向玄月。“那是一种身法,叫做《九霄步》,是我家族的秘法!”

    妇人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没有任何征兆就打在了玄月的心里。

    九霄步……九霄步……九霄步!

    “您的家族……”玄月还想继续问下去,却发现那群蒙面人已经追了过来。

    “怎么?玄夫人不跑了?”领头的人长剑一伸,便毫无偏差的落在了妇人的肩上,只要长剑再进一分,妇人的脖子就会立刻迸出鲜血。

    玄月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瞪着蒙面人的眼睛。

    “跑?我为什么要跑?”眼睛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缝,妇人看向蒙面人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具尸体。“哪怕你的家主站在这里,对我,他也得恭恭敬敬!”

    “光光你们几个,还不足让我后退。”说着话,妇人突然一笑,“你们不如,给东玄今日死去的那些人陪葬!我司沁今天,就拿你们的狗命,祭奠东玄的一众亡灵!”

    心中的恐惧因为妇人的一句话瞬间被放大,玄月张嘴,却看见之前的那道金光又闪了起来。

    而她也在那道金光中晕了过去。

    “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啊!”

    熟悉的语调让玄月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场景已经转换。

    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大街,街道上依旧行走着匆匆忙忙的路人。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衬唐的梦……

    玄月的眼神回过神来,就看见了聂风关切的目光。

    “月月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停住了?”

    玄月摇了摇头,一声吆喝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阵起旧梦生,阵终人难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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