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枚这些天一直周旋在安秀儿和沈峰之间,忙的昏头昏脑的,终于还是把安秀儿给劝住了,青山中了探花的消息远远的传来的时候,枚枚这才想起来那天荆山跟她说的团团的事情。她猛然一惊,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团团到底怎么样了。而且团团也不像她的性子这般,要是真的定亲了,那就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枚枚愈发坐不住,想去问问到底怎么样了。安秀儿拘着她在家里刺绣,说是女孩子要贞静,枚枚装模作样的坐了一会儿,趁着安秀儿不注意跑了出来。

    荆山听着团团略微兴奋的向他说起自己已经定亲的事实的时候,荆山心下微惊,停下手里的活问:“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团团瞧了一眼同样眼巴巴的望着她的沈云,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就前几天,表哥和姨妈上门来我家和我娘商定的。”说完,她竟感觉有些莫名的心虚,明明是自己定亲了,为何大家都这般讶异?

    沈云幽幽的叹息一声,说:“唉,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或许团团本就不属于他,荆山也不用太过于计较了。”荆山的嘴巴抿得紧紧的,他看了一眼懵懂的团团,又对着沈云说:“云姨,你不知道,团团对于他就好像枚枚对于对于我一样,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后知道了会怎样,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家,也偏偏这个时候连云婶他们要给团团定亲。”说着,他也叹息一声,轻轻地呢喃:“莫非这一切真的是所谓的缘分的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悲凉,要是他是青山,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定亲了,说不定要疯的,这让他怎么承受?枚枚对于他来说就是全部,他现在活着,就是想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娶了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要是连这点指望也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这般赖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早在他爹出事的那一天,他就该跟着他去的,这般孤苦伶仃的日子,她是他全部的希望。

    荆山又想到,青山不像他这般,无亲无故的,他还有至亲在,就算真的失去了团团,也不会像他这般的吧,荆山望着团团,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连云婶把她养的这般天真,孝子心性。团团听见他们的话,不禁问:“荆山大哥,云姨,他是谁啊?”

    沈云看了一眼团团,继续低头做针线,团团又只好望着荆山,恰巧这个时候枚枚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惊失色的说:“我堂哥青山啊!”说完,她一把拉住团团,焦急的问:“团团,你跟姐姐说,你喜欢我堂哥吗?”团团被问的一怔,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呆子男人笑吟吟给她买糖葫芦,捏她的脸,还故意与她争执的场景,心里忽的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订了亲就对不起他一样,可是那个男人当日上山来找荆山大哥,看到了她却不发一言,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她又感觉很生气。

    于是团团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喜欢!”

    这般犹犹豫豫之后又这般果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枚枚看了一眼荆山,颇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这个姑娘大概自己喜欢青山而不自知,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闹别扭呢!可是明明只和她才相差一岁,团团看着还这般孩子气,自己这算是早熟么?枚枚一直紧紧地盯着团团,忽然拉住她的手说:“团团,你好好想想,你喜欢你表哥吗?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会不幸福的!”

    荆山看到团团看着他,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团团咬唇想了好久,弱弱的说:“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表哥他对我很好,他还说喜欢我,我要吃果子,他就爬树去摘,他还说他比我大上许多,以后会让着我的。”

    枚枚无奈的说:“团团,那我堂哥对你不好吗?他给你买糖葫芦,还把兔腿给你吃,他也比你大,以后也会爱你宠你的。”

    “可是他总是和我吵,还惹我生气,那天上山我都生气了,他还只顾和荆山大哥说话,仿佛没看到我一样,哼,我以后都不要理他了!”团团突然赌气般的说。

    枚枚忽然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了,这丫头分明是爱着堂哥的,不然哪里会记恨这么久,可是堂哥也是不懂事,像她的荆山哥哥多好啊,什么都让着她,温柔体贴,现在被团团记恨上了,她能说是自作自受吗?

    沈云现在也听清楚了,她好笑地点了点团团的额头,无奈的说:“你这个丫头,完全还是一团孩子气,这般可如何是好?”说着,她对着枚枚和荆山说:“唉,现在就算知道她的心意又如何呢,都晚了,这丫头已经定亲了,木已成舟,你们再急也没有用了。”

    不可否认,枚枚和荆山虽然着急,但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团团去退亲吧,这要是真的这样,还不知道连云婶会怎样记恨他们呢!想到这里,两人也只好作罢,枚枚一脸颓废的望着荆山。荆山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枚枚的额头,轻声问:“怎么忽然上山了?”

    枚枚撅着嘴说:“我娘这些日子拘着我在家绣花,说我太过于活泼,以后找不到婆家,我是趁她不注意偷偷地跑出来的。”荆山温柔的望着他的小姑娘,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说:“你呀,真是调皮!”话语里听不出丝毫责备,竟还有一丝宠溺。

    沈云一大把年纪,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津津有味的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还拉着团团一起,团团错愕的看着他们俩,忽然想起那日青山非要她吃他递过来的兔腿,她不接,到最后还委屈的哭了,那人竟然也慌了神笨拙的哄她,她却理也不理他,还硬是躲着他。想到这里,团团竟然笑出了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枚枚本来顾忌着沈云和团团在,也不好和荆山太过于亲昵,听见团团的笑声,她好奇地看着团团,也不知道小姑娘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懊恼的说:“姐姐,荆山哥哥,我好像做错了。”

    “嗯?什么?”枚枚感觉莫名其妙的。

    “其实比之表哥,我更喜欢和青山哥哥在一起,他虽然喜欢惹我生气,可是,可是,反正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更喜欢他啦!”团团说完,忽然一把挣开沈云的手,朝外面跑去。

    沈云和荆山的脸色剧变,两人不约而同的追在后面问:“团团,你干嘛去啊?”团团头也不回的说:“我有事要回家和我娘商量,云姨荆山大哥,我明天再来玩。”

    连一向淡定的沈云也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估计是回家和她娘说想退亲的事情了,可是这亲事有那么好退吗?而且看连云婶对这个侄子可满意极了,好不容易订了亲,哪里会容得小姑娘这般胡闹。瞧了一眼同样还在担忧的枚枚和荆山二人,沈云说:“不用担心了,这亲事不容易退,连云婶不会同意的,我先回我那边了,你们好好处处。”说完,便拿着针线筐走了。

    枚枚和荆山面面相觑,这回枚枚可见识到了团团这般孝子的气性,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团团一路急急地跑回去,连云婶在家里晒衣服,看到团团跑的气喘吁吁,脸也红扑扑的,语气带着点呵斥:“这般大的姑娘了,怎么还这般没规矩,什么事跑的这般急,幸好你这亲事算是有了着落,不然就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要为你操多少心呢!”

    团团犹豫了一下,讨好的帮连云婶一起晒衣服,连云婶也感觉到纳罕,这小姑娘一向讨厌做家务,这会儿这么自觉,她只感觉到里面有猫腻。也不点破,就由着她这般讨好卖乖。看见她娘不说话,团团也是急了,忍不住说:“娘,我想退了和表哥的亲事可以吗?”

    连云婶一惊,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这般惊世骇俗,衣服也不晒了,急急的说:“怎么了?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这定亲你以为是过家家啊,说定就定,说退就退,前几天不还高高兴兴的吗,你表哥待你那样好,怎么今日突然说要退亲?”

    团团扭扭捏捏的说不上话,连云婶也猜到了,团团今日出门的时候说是到荆山家去玩,定是听到了什么,她不禁试探着问:“你荆山大哥给你说什么了?”

    团团抬头,赶紧摆了摆手说:“荆山大哥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太过儿戏,表哥虽然对我好,可是我感觉我对于他的喜欢不是那种对情人的喜欢。”连云婶一怔,没想到她一向孩子气的女儿今日竟对着她说出这般话来,她感觉到欣慰的同时也赶紧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我和你爹在定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呢,这成亲了之后还不是相处的好好地,你表哥待你那般好,以后你们成亲了,也定然会过的幸福的!”

    团团咬唇不说话,连云婶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笑着说:“我们家团团长大了,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任性了,这亲事定了便不能退了,不然你要你表哥怎么办,相信娘,娘不会害你的,你只管好好的,别胡思乱想,待过几年你便可以嫁给你你表哥了。”团团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一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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