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是我们的家人,不是下人,希望你以后记住这一点。”陈敬风缓缓地说出这句话,魏雪一脸难堪地站在那里,霓裳则是心中一暖。

    家人,他竟说我是他的家人?霓裳脑中心里再也没有其他,只有这句话在反复回荡。

    “陈大哥,我……”魏雪想要解释,但陈敬风却没有理会他,只见他看了霓裳一眼,说道:“走吧,进去吧,我刚采了药,你帮我收拾一下。”

    霓裳这才回过神,“哦……我这就来。”

    见到两人离开,魏雪又恼又恨,若不是霓裳好好的拉自己来说这些话,她又怎么会被陈大哥责骂?

    自此,霓裳和魏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每日见面都是互不理睬,这都是后话。

    沈谦的“伤”让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几天里,青枫一直没回来,而陈敬风又总借口要研制新药丸不能照顾沈谦,所以这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孟筱然的身上。

    孟筱然本不想理会,奈何沈谦这人本就挑剔,有一天魏雪抢着端了燕窝粥送去他屋中,最后却被他冷言冷语赶了出去,最后孟筱然只好在魏雪愤恨的眼神中被霓裳推了进去。

    对于魏雪的转变,其实孟筱然并没有多少难过,她只是一开始有些受伤,后面也想通了,或许是她没有摸透魏雪的真正品性吧,女孩子一嫉妒起来还是有不少人容易走入极端。

    不过她倒是不后悔当初救了她,至少在风花雪月楼时她们的感情都是真挚的,这便足够了。

    孟筱然看着沈谦满脸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他受了重伤的模样,她喂他喝完一碗参汤后又将一旁的药端起来,“快把药喝了吧。”

    沈谦一看到那碗药就皱了皱眉,这几日每日三餐都要喝一碗苦得要死的汤药,他有些不情愿。

    孟筱然看到他这模样心里哼笑了一声,“怎么了?这可是大哥吩咐的,直到你伤好了,每日都要喝上三副。”

    沈谦十分怀疑是陈敬风故意整自己,否则怎么一连喝了几日的药还要继续,而且这药还苦成这样?

    “沈谦,你还记得当初让我喝药时的模样么?那时候你可是振振有词,告诉我不喝药病就好不了,怎么到了你自己也不行了?”孟筱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最后咬着牙端过孟筱然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孟筱然诧异地看着他,见他眉头紧皱着,她赶忙端了一杯茶递过去,沈谦也是立刻接了过去喝下,总算将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压了下去。

    他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一旁的孟筱然,一抬头便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过了一会他终于反应过来,他自己这几日一直装做双手无力,让孟筱然喂自己喝粥喝药的,这会岂不是露馅了?

    孟筱然拿着托盘将两只脏碗装好,而后对沈谦说道:“我看你也恢复了不少了,以后喝药吃饭都可以自己做了吧,我先去忙了,午膳时再过来。”

    沈谦胸口的伤本就是皮肉伤,陈敬风用了最好的伤药,他早就没事了,不过是为了多享受几日孟筱然的照顾,所以才故意装成这样,如今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他也没必要再躺床上了,反正伤已经好了。

    陈敬风进来时看到沈谦已经起身,衣服也穿戴整齐了,他不由嗤笑一声,“怎么,不装病了?”

    沈谦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回城了,东方锐这几日怕是就会有行动,我要回去应付他。”

    陈敬风点点头,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郑重地对他说道:“你要当心,虽说你们早有准备,但他毕竟是皇子,皇室中人翻脸无情,你们要小心一些,一有事情便通知我。”

    沈谦点点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筱然就交给你了,我在你庄子外留了暗卫,你一定要看住她,不要让她离开你的庄子,如今城里乱的很,怕是不久就要变天了,她在这里安全一些。”

    陈敬风点点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你安心做事,结束后咱们再一起把酒言欢。”

    沈谦走了,陈敬风找到孟筱然,对她说了这个消息,她有些诧异,但随即便了然了,如今他们沈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这个家主躲在这里休养了这几日已经不错了,只是他的伤……

    “大哥,沈谦的伤那么严重,才休息这几日就能离开了么?会不会有危险?”孟筱然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敬风微微愣住,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帮沈谦演戏,故意夸大其词,这会自然也不能说漏嘴了,他轻咳了两声说道:“他恢复地不错,只是暂时还不能动武,我已经嘱咐他了,他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孟筱然这才放了心。

    沈谦离开了,庄子里也清净了许多,孟筱然不用每日照顾他,而魏雪也不必每日煎熬,气氛也和缓下来。

    孟筱然最近对药草十分感兴趣,于是每日便跟着陈敬风一起上山采药,或是在药圃里帮忙侍弄他的那些药草,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只是此时庄子里的三个女人之间的气氛却十分微妙,魏雪对孟筱然的不满和嫉妒已经摆上了台面,所以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装什么姐妹情深,如今两人见面基本是互不搭理。

    而霓裳与魏雪则是撕破了脸,霓裳本来性子隐忍,但在庄子上待久了,原本被压抑的性格便释放了,魏雪每次见到她都是横眉冷对,次数多了她便受不了了,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这一日上午,孟筱然和陈敬风一起上山采药去了,庄子里只有霓裳和魏雪,还有痴傻的胡婶子。

    魏雪这次又一次冷言冷语讥讽了魏雪几句,正在院子的井边洗菜的霓裳终于忍不住,“嚯”地一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扔下了手里的菜。

    “魏雪,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若是你再如此纠缠不休,休要怪我不客气!”

    魏雪先是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嗤笑一声,“你对我不客气?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别以为陈大哥说了你是家人,你就当真了,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就是个下人,每日做着下人做得事,不是么?”

    霓裳被她说得脸色涨红,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我每日做着下人的事又怎样?总比你好,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了?孟姑娘还时常去厨房做饭,你呢,每日只知道躲在房里,庄子里的事一概不管,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前我不过是同情你,觉得你一个姑娘家自小被害,又毁了容,所以才对你多加照顾,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主子?也不回去照照镜子,想想自己是什么来历,你也配?”

    魏雪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脸色青红交加的,再对上她鄙夷的神情,瞬间失去了理智,扬起手便冲上去,把她当初在风花雪月楼里的泼辣性子使了出来。

    霓裳从前一直是温和大方的性子,但并不说明她不泼辣,看着魏雪冲上来,她不过是愣了片刻,之后立刻上了手,与魏雪揪打在一起。

    女人之间打架,无非是扯头发抓脸,两人的发髻不一会便乱成一团,脸上也都挂了彩,霓裳在庄子上锻炼了这么多日子,力气要大了许多,很快便占了上风,将魏雪压在地上,骑在她身上。

    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胡婶子这时也跑了过来,帮着霓裳一起捶打魏雪,嘴里还不装着,“坏女人,让你欺负我家小翠,打你打死你……”

    陈敬风与孟筱然采药回来后便看到这样乱作一团的场景,两人都诧异地睁大眼睛,愣了片刻后,孟筱然赶紧跑了过去,费力将胡婶子拉开,又将缠在一起的两人分了开来。

    霓裳此时已恢复了冷静,她有些尴尬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人,陈敬风这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此时她们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好在如今是冬日,衣服穿得厚,不至于失礼,只是两人发髻凌乱,脸上都挂了彩,看起来都狼狈得很。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打起来了?”

    魏雪委屈地直掉眼泪,霓裳也低头不语,而胡婶子又是个痴傻的,哪里知道回话?一时间也没有人能说出事情的缘由。

    最后孟筱然看不下去,将两人拉进了内院,什么也没说,只去厨房端了热水给她们,让她们自己洗漱好再出来。

    陈敬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伤药,两人梳好发髻,洗干净脸,又涂了药,这才来了前厅。

    此时陈敬风与孟筱然都坐在那里,陈敬风脸色很不好,孟筱然其实心里倒是有几分猜测,不过一切还是要问过当事人才能下结论。

    “你们谁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敬风发了话,霓裳面色不虞地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陈敬风见她如此知道也问不出话来。

    于是他将目光放在魏雪身上,问道:“魏雪,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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