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溢等了好几天消息,但是牧羊城那边并没有任何不对,甚至连耒冕都低调了不少,如此一来,也不敢贸然行动。要是真的让耒家狗急跳墙,整个楚国必将又乱。

    什么都不怕,就怕失了民心。

    林溢自己就是因为民心而翻盘,倘若因为民心而再次丢了江山,他就要成为千古最笨皇帝。

    撇下繁重而又累人的国事,林溢在傲寒宫的时候才让他能短暂地忘记所有的事,只有小容挂在脸上。

    “皇上,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牧羊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宋梅瑶看林溢脸色不对,便出声问道。

    “瑶瑶,这些事你就不用去担心了,朕会处理好。”林溢露出一些笑容。

    宋梅瑶嗯哼一声,看着林溢脸上的笑容有点无奈,她心里面也是非常着急。

    “臣妾其实可以跟你一起分忧了,太医说了,臣妾肚子里面的宝宝非常好,再有八个月就可以出世。”

    “那真是太好了,朕最想听到的消息就是关于宝宝。”林溢不禁俯下身去听了听宋梅瑶的肚子,“任由会变成什么局面,有你们娘俩在朕的背后,朕永远都不会放弃,他们想要吃下楚国,也不是那么容易!”

    林溢瞬间战意四起,他要把邯郸国收回来,绝对不能让邯郸国这么跳。

    突然能有这么大胆子的邯郸国,没有万历在后面支持绝对不可能。

    让邯郸重新听话是必然的事,只是林溢目前还必须要考虑到楚国的状况,所以不能贸然出兵。

    “皇上,臣妾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宋梅瑶摸了摸林溢的头,柔声道。

    “朕心里明白。”

    林溢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渐渐西落的夕阳,若有所思。

    冬日里的夕阳更早落下,短暂的一天又过去了,黑夜的漫长,不知道又有多少纠缠不清的势力在暗中风起云涌。楚国的夜并不是那么黑,一轮明月高挂。

    夜幕之下,牧羊城的城门却还没有关闭,一大群人井然有序往城里边走去。

    一月回来了。

    就连耒冕都亲自来迎接,他可先得到了消息,一月此番回来,身份大不相同。

    一月看了看周边,并没有发现耒阳的身影,她已经能感觉到将会发生什么事。

    “耒家主,怎么没看到大小姐?”

    “阳儿已经睡下,还望一月姑娘见谅,之前阳儿对你的举动老夫已经狠狠地教育了她一番。”

    “之前的举动?”一月冷笑一声,“耒家主,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只知道是你们耒家给我了重生的机会,要不然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耒冕一怔,他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多谢一月姑娘,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先回府吧。”

    “不,我们要去太守府,另外,你也去好好准备耒家的力量,就在今天,咱们就动手!”一月淡淡说道。

    耒冕大吃一惊,没想到一月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一月姑娘,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今晚,我就要那太守成为我们这边的人,耒家主,你该不会不敢吧?”一月突然反问。

    “不不不,老夫怎么会不敢,只是来得太过突然,耒家的家产遍布整个楚国,一时调动恐怕有点困难。”耒阳道。

    “耒家主是不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要让耒冕成为我们这边的人,而不是要吃下整个太守府,所以你还有很多时间。”

    耒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夫愚笨。”

    “行了,这件事我让我们的人去做。”

    说罢,一月带着人便马上融入了黑夜之中。

    万历的人马很快就进了太守府,那太守还在温柔乡中,等人闯进去的时候都没有穿衣服。

    那么多刀架在脖子边,太守哪里有不听话的道理。

    等到答复之后,一月毫不留情让人将耒冕身边的女子给杀了,同时换了另外一个女人。

    临走之时,一月更是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不听话,整个太守府将会血流成河。

    外面已有鸡鸣,一月疾步离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等天亮的时候,这儿还是如初般洁净,地上只有皓白而又厚厚的积雪。

    回到耒府,耒冕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这次倒是看到了耒阳,只是她的脸上似乎还是没有要客气的意思,不知都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优越感。

    “大小姐,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怎么看你无精打采。”

    “不敢当,你还是叫我耒阳吧,免得冒犯了你,父亲可是说过要打死我。”耒阳没好气地说道。

    一月淡笑,“耒家主教育得不错,值得嘉奖。”

    耒冕和耒阳的脸色同时一变,很简单就能听出来一月口中调侃之意。耒家再怎么说在楚国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而万历在楚国的行动又要依靠耒家,难免有些飘飘然也正常。

    父女俩却忽略了眼前之人是十恶不赦的白眼狼。

    这顿早餐吃得并不是那么轻松,都别有心思,都算计着对方。

    好不容易等到一月吃完,耒阳实在忍无可忍。

    “父亲,你看看这一月,她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难道真以为咱们拿她没有办法吗?”

    “阳儿,稍安勿躁,都开为父以前太贪图眼前的利益,现在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万历应该准备了很长时间,想要跟他们抵抗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耒家不能毁在为父手里,你也就多忍忍。”耒冕叹了叹气,转身离去。

    耒阳紧紧攒着双拳,她绝对不会让一月就这么占得先机。

    即便耒家在楚国中侥幸生存下来,但是去了万历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耒家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那就让耒家发挥最后一点力量,即便要灭亡,也要让万历掉一大块肉!

    从今天起,耒阳便寸步不离地跟在耒冕的身后,耒家所有的事她都过问,必须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牧羊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京城那边还浑然不知。

    林溢这几天一直注意邯郸国那边的情况,这牧羊城还真给忽略了。

    今天一早,牧羊城那边有传来消息,说是太守跟以前不太一样。

    林溢眉头皱了皱,在这些比较敏感的太守府安排了观察这些官员的人,所以只要这些太守府有任何异样,很快就会被传到京城。

    “楚公公,让牧羊太守这几天进宫一趟,朕要亲自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做了这事,那就换人!”林溢怒道。

    楚公公还没看到林溢发这么大的火,赶紧出了御书房。

    与此同时,宋梅瑶慢慢走了进来。

    “皇上,是不是牧羊城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估计是因为德妃娘娘的事,那耒家怎么有那样大的胆子。”宋梅瑶看着有些担心道。

    “应该是这样,所以朕打算来个敲山震虎。”林溢解释道,话题又是一转,“爱妃今天怎么有空到御书房来?”

    宋梅瑶知道林溢的意思。

    “太医都说了,臣妾不能老是待在傲寒宫里面,要多出来走走,这不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就想进来看看皇上。”

    林溢忍不住笑了几声。“你呀你,朕都差点被你糊弄了,朕陪你走走吧。”

    林溢也没想到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过简单。

    牧羊城。

    京城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太守府,当然也很快就传到了一月的耳中。

    本来这太守比较兴奋,他现在去京城无疑就是找到了个庇护之处,然而一月的突然到来却让他的美梦扑了空。

    “太守大人,这么着急收拾行装,这是准备去哪?”

    “京城来了圣旨,说是让本官马上去京城一趟,难不成你连这个都要拦?”太守的话也比较强硬,一副要非走不可的样子。

    “京城的圣旨?拿出来给我看看。”一月伸了伸手,是用命令的语气。

    太守身正不怕影子斜,冷哼一声便把圣旨拿到了一月手上。

    然而,一月却是毫不留情地将圣旨丢在了火盆之中。

    “太守大人当我是三岁孝那么好骗?来人,抓起来!”

    “那……那可是真的呀!哎呀!完啦。”太守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必要反抗,圣旨都烧了,他还能做什么,只能在这太守府等着情况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再找机会逃走。

    一月当然知道林溢那边有动作了,刚才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从牧羊城到京城还需要好几天的路程,在朝廷动手之前,所有都得准备好,甚至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候,耒阳却悄悄地离开了耒府,她要去见一个人,是一个对楚国有着很大影响的人,甚至可以救耒府一命。

    这个人是耒阳跟随耒冕去谈生意的时候认识的,听说是楚国现在最大商行的掌柜的,这次前来就是和耒家洽谈合作一事。她听耒冕说过,纳财钱庄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就成为了楚国最大的钱庄,甚至连之前京城鼎鼎有名的吴家都败在了纳财手上。

    有传闻,纳财和朝廷的某个官员有很大的关系,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如同雨后的竹子,节节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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