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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十几天过去,大年三十,骋伟父子,外公外婆一家,还有冯有梅母子,肖云长老人,包括心桐和骋伟,以及骋伟同父异母的弟弟俊伟,一大家子人欢聚一起,气氛融融。

    骋伟素未谋面的弟弟张俊伟,果然如听说中的一样,智力有点障碍,少言少语,尚未脱离稚嫩的脸上总是闷闷不乐。

    往年张家大年,工人轮休,有人值班,今年正月初五骋伟大婚,人手不够,张言其让他们过年全部回家,年后安心准备大婚事宜。

    没有一个工人,张言其出高薪从附近请来一个大厨和一个帮工的女子,他们是一对夫妻,家离别墅很近,做完别墅工作,可以回家。

    两个人侍候一大家,还有卫生,采购,等等事项要做,有时忙得丢三落四。

    于是心桐,肖乔美,冯有梅她们习惯于自己动手的女人们,自动分担他们的工作。

    后来骋伟和宁宁也纷纷伸手帮忙他们。外公外婆和肖云长三个老人不甘示弱,承包前后院花花草草的除草剪枝工作。大冬天,植物大多处于休眠期,不需要除草剪枝。只不过是拾拾地面纸屑和落叶,剪剪枯枝枯叶而已。

    三十这天,一对夫妻上午准备好所有菜侑,肖乔美便嘱咐他们下午不要再来,让他们在家吃一个完整的年夜饭,并表明不扣他们工钱。两人激动,躬身向肖乔美感谢半天。

    肖乔美向张言其保证,她当伙头军司令,一定让大家过一个不一样的年。

    一家的女人都来自宁海,宁海过年习俗自然而然地引进千忆首脑的家。

    “中午吃面条。”肖乔美宣布,这是宁海习俗。面条长,年尾三十吃到面条,寓意日子越过越长。

    “要烧两盘。一盘听话,要留到明天即明年吃,叫年年有余。鱼少了,骋伟和心桐,你们去买,还来得及。”

    “买什么买?你没有看见,家里有鱼杆吗?女婿,你到后院池塘里去钓两条正好能上盘的,一样大小的鱼来。”外婆插嘴。她的女婿是张言其!

    张言其愕然,喜欢垂钓不假,池塘有鱼也不假,但叫他现在就去钓两条正好能上盘,一样大小的鱼,上钓的鱼儿能读懂他的心术吗?

    “岳母,这有点难度啊!”张言其为难。

    “我去吧!”骋伟笑着找出鱼杆,带着心桐,还拉上俊伟,直接上池塘。

    “你有把握?”心桐问。

    “当然有把握。”骋伟笑。

    “钓鱼哟!”俊伟高兴,走路带跳。

    “那俊伟帮哥哥持杆,好不好?”骋伟哄着俊伟。

    “好!”俊伟满口答应。

    骋伟在池塘放置好鱼线,双拿出一根鱼杆交给俊伟。

    俊伟小跑去另一个方向,心桐的眼睛追逐着他。

    “心桐,你帮忙看着俊伟,他的心智像孝子。”骋伟看着心桐,悠悠地说。

    心桐怜惜地看着俊伟,心里泛酸,家家有根疼痛的神经。俊伟一定是张家的痛吧!

    “我以前以为爸爸不喜欢我,后来我发现爸爸不喜欢的是俊伟。”骋伟突然说,“听王姨说,以前俊伟一回家,他就发脾气。”

    “因为他智力不能恢复吗?”心桐问。

    “不是。”骋伟摇头,“因为他的存在,我妈离开了他。他曾对我说过我妈是他最爱的女人。应该是这个原因吧?我不知道选择相信他,对不对?”

    “当然对,这段时间,你注意看看,外公外婆都已经原谅了他,你天天在他的身边,应该看得更明白。他爱你,也爱你妈妈,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他真正的妻子不会只有你妈一个。”心桐说。

    “我也这样想,所以同情俊伟,对他更好。带他出来,虽然麻烦,但他开心。”骋伟温柔地注视俊伟,弟弟清秀的面容在他眼前晃动,放大。

    俊伟跑到骋伟面前,突然举起一双手,伸到骋伟眼前:“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鱼!俊伟一手各抓一只鲜活鲫鱼,鱼身被他掐很紧,头和尾巴使劲挣扎。两条鱼一样大小,上盘正好。

    心桐兴奋了,拽着俊伟的胳膊,询问他在哪里钓的?她也要去那里试试。

    兴奋的大孝,伸手一指:“那里!池塘那里有一条小沟,我发现里面有鱼,一钓,他们就上钓了。”

    地点说得清楚明白,可怜了手中那条鱼。俊伟松开手指,它以为人类放生,增加挣扎力度,一个高空翻身,重重地摔在地上,竟然没有死,在原地翻滚,跳跃,最后筋疲力尽,懒洋洋地躺在那里。

    “我还去钓。”俊伟高高兴兴地又跑向那里,心桐欲跟上去,骋伟拉住他,摇头。

    “还有一条,然后没有了。让给他吧。”骋伟。

    心桐愕然,眸光一闪,想到……。

    “我请人放的。”骋伟交待,“而且是三条,几天没有进食,饥肠辘辘的鱼。”

    “哈哈……”心桐忍不住大笑。

    “哥,我钓一条了。”俊伟又在大喊。

    “我们俊伟真了不起。”骋伟喊。

    他们回到家,外公外婆和骋伟小姨,和张言其聊得正欢,完全没有他们初到帝都时的阴阳怪气。

    天下没有解不开的心结,何况他们之间有一个至关重要人物骋伟。

    张言其看到鱼筐里一条死的和两条活的三条鱼,瞪大眼睛。这三条鱼像过称称出来的一般个头,一般大小,甚至长宽都是一模一样。

    “真是刚才钓的?”他疑惑的目光一一扫过骋伟,心桐和俊伟。

    “是我钓的。”俊伟拍着胸脯上前。

    张言其奇怪地打量俊伟,那神情,像他撒出一个弥天大谎一样。俊伟受挫地低下头,咕哝道:“真是我钓的,哥哥和心桐姐都看见了。”

    “我做证。确实是俊伟钓的。”心桐上前。她受不了单纯的俊伟受委屈。

    “爸,你为什么怀疑俊伟?他也是你的儿子!”骋伟突然质问。

    “我……”张言其语塞.他为什么?他怎么能告诉俊伟那个孩子,因为他,他失去最爱,痛苦半生。

    “爸,俊伟无辜。”心桐说。

    张言其无声地搂过俊伟,宽大的手掌在小儿子脑门上轻轻抚摸。

    “我的俊儿了不起……真了不起。”张言其哽咽,突然一把抱住儿子,痛哭。

    骋伟和心桐说得对,俊伟无辜,俊伟也是他的儿子。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不闻不问,俊伟不会变成这样。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从未替这个孩子想过一点点。看着心烦,让人送得远远,对外说是学音乐,其实他恨不得把他送人,只允许过年回家。

    为此事,董瑞雪曾经跟他大吵过,但是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

    俊伟在他的怀里惶恐不安。

    “张诚啊!”外公插话。

    他依然叫张言其的原名,张言其和肖绮菲之间一切,到帝都后,他和外婆已经了解一个大概,所以听懂刚才他们不愉快的原因。

    “大人再错,也不能算在孩子身上。如果我像你这样想,你这辈子都休想见到骋伟。”外公说。

    “是!是!”张言其连连点头,对肖绮菲父母他十分尊敬。

    “吃饭了。”肖乔美扯嗓子喊。

    今年的腊月天公特别作美,天天艳阳高照,午餐之后,外面阳光更加明媚。

    坐在客厅跟大家逗乐,发现骋伟兄弟不在。心桐心动,想出门走走。

    她像上次一样,顺着游廊往后院走,到达杏边,小桥流水依然清咧透人,缓缓流动。越过小桥,心桐坐在古典式的亭台里,悠闲地沐浴阳光。

    突然传来一阵如歌似泣的琴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旋律跌荡起伏,非常优美,不禁沉迷其中。

    谁在弹琴?

    好奇心驱使她移步寻声找去。琴声从别墅一楼一间小屋窗户传出,透过窗户,她隐约看见里面大概情景。

    俊伟坐在琴旁,眼睛微闭,修长手指如玉,轻抚钢琴,随着他玉指移动,流利优美似天籁之音便倾泄而出。

    他身后正是骋伟,他静静地站弟弟身后,目光专注,盯着弟弟瘦削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曲结束,俊伟欲要弹下一曲,两个音节刚刚跳出,被骋伟一手按住。

    “俊伟,今天过年,去客厅里再待会儿,好不好?”骋伟说。

    “不好,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俊伟声音沙哑,几乎要哭。

    “哥哥答应你,过年后就把你妈找回来。”骋伟耐心哄劝,“哥哥还保证,爸爸一定对你好。”

    “真的,好哥哥,好,我去客厅,跟大家过年哦。”俊伟高兴起来,心桐的心突然纠结起来。

    心桐想起离开的董瑞雪,那个霸道的女人,儿子在这里,还能狠心地离开,心里暗骂她心狠手辣。

    但是,她再不好,她也是俊伟的母亲。

    俊伟骋伟兄弟两人走出房门,心桐见状,也往回走。

    客厅里因为有骋伟俊伟的加入,变得更加热闹。

    骋伟妙语连天,但俊伟依然闷闷地坐着,时尔傻笑笑,时尔低着头。

    心桐慢慢走到到他的身旁,胳膊肘轻轻拐拐他的胳膊。

    “俊伟,想什么?能告诉姐姐吗?”心桐温柔地问,明亮的双眸一闪一闪。

    “姐姐真好看。”突然他连忙捂住自己嘴巴,“哥哥叫我喊心桐为嫂嫂。”

    “没关系,就叫姐姐,我喜欢听。”心桐笑容灿烂。

    “姐姐!”俊伟欢快地喊。

    “俊伟,到爸爸这里来。”突然,张言其温柔喊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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