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缘来缘深
    第二天,心桐起床很早,收拾行李。

    天气接近冬天,只需要带几件内衣。一个挎包,装下所有随身衣物。

    “我走了。”心桐背起包,站在浴室门口。

    骋伟在浴室洗漱。闻声,抬头,牙膏泡沫糊上嘴角,动人的俊颜平添几份性感魅惑。

    “等会,我送你去机场。”骋伟连忙放下手中精致电动牙刷,接水洗脸。

    “嗯。”心桐顺从。机耻远,机票上午九点飞机。早晨是上班高峰时间,的车难打,公交车、地铁肯定人满为患。稍稍耽搁,可能误了航班。骋伟送他们去机场,最好不过。

    她折身返回床前,卸下背包,安静坐在床沿等待,眸光定格在窗户,心绪却飘浮不定。她平生第一次感觉莫名地惶恐。这次之行,不知道给她带来什么?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骋伟出来,已经穿戴整齐,风流俊俏的眉眼,魅惑她的心神。

    “走。” 骋伟说。

    “先接小姨。”心桐说。

    “好。”

    跑车在柏油公路上奔驰,骋伟是专业级别的赛车手。速度很快,却很稳。

    很快,他们到达永和街五号小区,冯有梅已准备就绪,在那里没有耽搁。

    汽车刚刚启动,欲要离开时,从楼梯口闪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张总,等一下,我有东西要心桐姐姐带给老师。”蔡霞玲追到车旁。

    “什么东西?”骋伟双眼眯成一条缝,面对蔡霞玲,他的笑容格外迷人。

    “老师所求的实验数据,他看到后一定高兴。”她笑吟吟地说。

    千忆医院有一家研究所,研究所配备一家实验室,水准居行业第一,所以不少业界知名专家教授都十分眼红这里的数据。

    “你把这个送给他。”骋伟眉毛拧起。

    蔡霞玲突然醒悟,愣住,怔怔地望着骋伟,不敢出声。

    原来她今天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第一,她变相告诉了骋伟,心桐是去找她的老师。第二,她把本医院实验数据随便透露给外人,追究起来,性质严重。

    “哈哈……”骋伟反而大笑,“怎么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傻了?”

    蔡霞玲亦跟着他痴笑。心里通亮,他不会追究自己。

    “张骋伟,还不走?”心桐突然连名带姓,一声喝叱。

    “心桐姐姐,真对不起。我科室特别忙,走不开,否则我就陪你去那里。”蔡霞玲突然低着头,对心桐道歉。

    骋伟闻言,不解地看着心桐,问:“你要她陪你干什么?”语气不善。

    他知道她小心眼,顾及她感受,自从蔡霞搬到永和街五号小区,他就从未跟她见过面。然而,背后心桐又做些什么?如果不是蔡霞玲今天无意间提起,他还不知道。

    心桐冷笑,胸口闷痛。抬头望天,天空万里蓝天,碧蓝如洗。

    “我没有。”她深吸一口气,“你走不走?不走C!小姨,下来。我们自己走。”

    心桐伸手去拽冯有梅衣袖,欲要一起下车,车子前进。

    片刻,心桐冷静。后悔自己的不冷静,蔡霞玲好意帮她介绍老师的老婆,她却莫名地反感她,因为她是她丈夫的宠爱的人吗?

    冯有梅亦感觉气氛异常,她牵起心桐白净小手,使劲地捏几下。心桐了然地投她一个微笑。

    在飞机场,骋伟坚持等到她们上飞机,才离开。

    “心桐,蔡霞玲是你们什么人?你们对她那般照顾。”冯有梅担心地望着心桐。她看得出,骋伟对蔡霞玲不是一般的感情。

    “她是骋伟的一个故人。”心桐轻笑,小姨还是不知道的好。

    飞机中午便到达她们目的地X市,两人以前从未到过这里。

    下飞机,心桐肚子叽哩咕噜地乱叫,建议在机场附近一家小饭馆里炒几个小菜,简单凑合着解决午餐。

    “心桐,我们现在怎么走?”饭后,冯有梅瞪视窗外车水马龙的人群,茫然。蔡霞玲给他们的地址是医生的家,潦草的字迹,能看出是言不语小区。

    拦下几辆的车,的哥看着地址摇头,导航也不显,两人着急。只好再找蔡霞玲问清楚。

    “那个小妮子,也不说清楚。心桐,我没有蔡霞玲手机号,你有吗?”冯有梅着急地问心桐。

    “没有。”心桐摇头。

    “叫骋伟问问。”冯有梅说。

    “哎。”心桐应声。

    她不愿意让骋伟去联系蔡霞玲,女人的直觉,他们碰到,注定不会平平淡淡。但现在她们陷入这种境地,怎么办?

    如果她一个人,她会用时间耗,慢慢找。她不能拖累小姨陪她浪费时间。她家里有儿子宁宁等待她,需要她。不像她,走了一千年,可能也不会有人再惦记着。

    手机接通,心桐一问骋伟,他不假思索地一口报出,心桐吃惊。

    默念蔡霞玲手机号码,她愣住,这样的号码,她也会记住,竟然与他丈夫手机号码只差一个数字。

    生活有这么巧的事?难道他们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心桐,要来了吗?”冯有梅问。

    心桐报出。冯有梅立即掏出手机输进十一个阿拉伯数字。不一会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通了。

    “什么?哦,知道了。”冯有梅问清楚。

    “心桐,不是言不语,是言语小区。中间这个看着像‘不’的字,是她写错了,又叉去的字。现在看看,还真像呢。”冯有梅说。

    接下来,再招一辆的车,的哥一看地址,黝黑的脸上挂上厚实的笑容:“好咧。”

    的哥的一声应承,让两个女人齐齐放心。

    言语小区,清一色欧美风格的小别墅,在这一带十分抢眼。

    按照蔡霞玲地址上门牌号码,她们不费力地找到蔡霞玲老师的家。

    “你们是……”开门者不过五十多岁,皮肤白净,文质彬彬,儒雅有风度。

    “您好,我们是蔡霞玲的朋友。”心桐礼貌回答。

    “霞玲的朋友,她说过,你们找我太太?”他堆满笑容,似乎非常欣赏他的学生。

    “还有,她让我们把这个带给你。”心桐递上几张纸。

    他粗粗翻动,突然大笑:“这丫头,真懂老师的难处,她怎么知道我急需要这个?”

    “快进来。”他的态度急骤升温,殷勤有加。

    心桐和冯有梅相视一笑,心里自然感激蔡霞玲的细心体贴。看她老师的态度,她的这几张纸比她本人亲自相陪要管用很多。

    别墅院落不能跟张家相比,不过十分精致,院内盆栽盆盆茂盛,假山盆景别具一格,都十分养眼。

    一个中年妇人弯腰打理花木,正在给一盆茉莉修剪枝条。

    “老伴,霞玲介绍的人来了。”蔡霞玲老师转身即对妇人说。

    “你们好!”妇人起身,面对心桐,“我以为你们还要几天,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妇人面目清秀,秀雅端庄,笑容很美。

    蔡霞玲老师接过妇人手中剪刀,继续妻子的工作。

    妇人带两人进入客厅,请两人坐下,泡上两杯茶,一手一杯,分别递给两人。然后她坐到心桐身旁,和蔼地注视她。

    “你结婚几年了?”

    “快一年。”心桐回答。

    “一年?”妇人重复,然后笑了,“一年不急,还可以再等等。”

    “神医,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你就给我家孩子看看吧。”冯有梅急了,她们千里迢迢赶来,不看就走,怎么行?马上求道。

    “阿姨,我喜欢孩子,想早点有。”心桐亦附和。

    “我看看。”妇人牵起心桐的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不经意地搭上心桐的腕脉。

    她在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心桐和冯有梅注意妇人脸色和表情,心脏不停地往下沉。

    妇人把脉很长时间,终于放下,却不语。

    “神医,怎样?”冯有梅巴巴地凑上前。

    “你一年后再来。”妇人犹豫再三,开口。

    心桐隐隐不安,她竭力控制情绪,平静对她说:“医生,你尽管说,我已经有准备。”

    妇人怔了怔,情绪不安中,竟然端起心桐刚喝的茶杯,轻啜一口茶水。然后慢慢开口。

    “你肾阴虚,还有血淤,再加上……可能这辈子很难……”她斟酌说辞。

    “你骗我!”心桐突然大吼,冲出屋外,在小院子旋转一圈。

    “这孩子,怎么了?”蔡霞玲老师关心地问。

    心桐抬头看看他,无语。

    客厅里,冯有梅乞求妇人,为心桐治疗。

    “你死马当做活马医,就帮帮我们。”冯有梅嘭地一声,跪在妇人面前,求她。

    “这种现象太复杂,我真的治不了这种病。”妇人强调。

    “那怎么办?”冯有梅泪水涌下,跪地不起。

    “小姨,我们走吧。”心桐进屋,拉起冯有梅,“我们不能为难人家。”

    小区幽静的林荫小道,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步伐异常沉重。

    冯有梅突然嘤嘤地哭泣。

    “小姨,这是我的命。”心桐摸去冯有梅眼角泪水,自己泪水随即无声地滴落。

    不孕!对千忆,对骋伟何其残忍!

    “小姨,我们坐一会儿,好不好?”

    心桐说完,在花坛边瓷砖表面坐下,冰冷的寒气,穿透衣物,浸润她的肌肤。

    泪水噙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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