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莫梓幽

第三十九章 院试之——经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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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仅仅是经史的第一道题目,倘若真真把《礼记》大学篇一字不落的默写,和那死板的八股取士有何区别?如果逐鹿书院已然沦落成为这般不注重思想格局、胸怀意境,仅仅只拘泥于死板的文义,倒是反而失去了它的价值,它也不值得如此受人追捧。

    所谓道,所谓大学之道,如果仅仅拘泥于一书一篇,又或者拘束于一家之言,反而有些尘世俗气。

    莫离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周围的考生莫不是跃跃欲试,眼底泛光,恨不得将自己可以默诵的礼记篇章一股脑的都写上去,只有少数几个人眉头紧锁,手中的羊毫笔重逾千斤,迟迟不能动笔。

    是否是真的如此简单,还是说暗藏玄机,只待点睛之笔?

    莫离在脑海中将那《礼记》?大学篇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在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莫离细细揣摩着,总觉得,道,不因仅仅局限于一家之言。所谓道,自然是要通古今之变,再成一家之言。

    莫离想到这里,那琥珀色的眼眸神采奕奕,拢了拢衣袖,右手握笔,下笔如有神,丝毫没有一丝的停顿。

    端坐在仁极殿正前方打着瞌睡的院监胜景前辈,正眯着眼小憩,气息均匀,嘴角边那白色的长须一抖一抖的,很是滑稽。虽然他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忽视这位蝴蝶犬院监。总觉得,如此老态龙钟的扮相,没有一千,也足足有八百岁了。这种深藏不漏的人物,兴许是和那院管大人一个级别,没有人愿意去犯忌讳。除非,是个二傻子要不就是初出茅庐的蠢货。

    不过,任何时候都有铤而走险的勇士或者说是二杆子。因为二者之间的区别有的时候不过一线之隔,所为正义,即是勇士;所为旁门左道,自然就是杆子。

    就在大家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写上去的时候,尤其是坐在院监正前方的那个黑衣书生,眼前的答题纸已经到第十章了,眼神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偶尔趁着空隙斜眯一眼带他前方打盹的院监,一派的谦恭却又露出些许得意,再示意一下自己面前那五章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虽然院监从未睁开过眼睛),但是就是想一下,这位书生都觉得十分的自豪。

    不过,十分不巧的是,坐在这位书生斜后方玄窗旁边的那位身着湖蓝色长衫,右手无从下笔的人来说,看着他动笔心中满满的都是煎熬。又不能露出意思的胆怯,毕竟输人不输阵。这位考生一脸的正派,目视前方,作沉思状。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眉长吁。时而望尘心叹,时而目光炯炯,只不过,他的试卷上,一个字都没有,倒是有许多因为用力过猛而遗留下的墨迹,斑斑点点,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每每他斜前方的考生特别得意地换下一张纸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得特别的犀利,嘴唇紧紧的咬着,手中的羊毫笔的毛都快被他撸秃了。

    就在这时,窗前一棵树上的布谷鸟,不紧不慢的开始歌唱。紧邻窗边的考生会心一笑,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正在他正欲走上前去意图叫醒正在打盹的院监告发某人的荒唐之举时,院监早已走到他面前,将他所写的那一行字化成灰烬,然后那个想要告发他人的人丢到了某个“安全”的地方。

    院监苍老幽沉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弄虚作假,徇私舞弊,祸水东引之人,终生禁考,永不录用。”

    那位被人“举报”的书生一脸的困惑,不过还是得意洋洋地望了一眼院监,又瞟了瞟眼前这即将完成的第六张,心中难掩激动。

    院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旁边的胡子细微的抖动了一下,眼神依旧十分清冷,没有半丝情绪。

    大殿中的考生先是一个激灵,而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向院监投以感动欣慰的目光,以表他们的感激之情。于这般害群之马呆在一个考场,是他们的耻辱,故而除了莫离和几位在角落中的笔走龙蛇的考生,其他的全部一脸正气的望向院监,一脸的浩然正气。

    “继续。还有莫约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若不抓紧,你们再无机会踏进逐鹿书院的院门。”

    语毕,众人低头开始奋笔疾书,除了落笔的摩挲声在没有其他声音,一派和谐的景象。

    莫离自答题时起就用灵力封住了了自己的听觉,以免分心乱意。下笔从容铿锵,倒是颇有几分风骨。

    胜景在此闭上了他那浑浊的双眼,不过,他的灵识悄然飘到莫离的身边,看着莫离所写的文字,浑浊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神采。

    不错不错,此届考生倒是还有几个能看的。

    莫离丝毫没有察觉,毕竟修为上的鸿沟仿若天谴,每一级都相差甚远。

    莫离的字迹清秀却不失铿锵,笔锋圆润,却不失锋利,虽为最为工整的簪花小楷,却又不失风骨,倒是颇具一番佛性。

    “所谓道,可道之道,可名之名 ,指事造形,非其长也。故不可不道,不可不名也。

    吾不知其名,强曰道,可谓盲也。

    贤者曾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更有人曰:一阴一阳谓之道。故而,易有两级,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学生拙见: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渺;常有,欲以观其徼。

    ……

    大学之道,圣贤早有定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在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明德之意,既有格物致知之博学,又怀诚心正意之修养。旬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精简却又不乏深意,最后一字写完,莫离便翻过侧面,去看那所谓压轴的下一题题也是最后一题。

    “依汝之见,尔的道是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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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这一章写的时间比较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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