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世安歌
    黑衣刺客被打的节节败退,所剩无几的黑衣人见此次刺杀已经失败,干脆眼睛一闭,将手中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纷纷自杀而亡。

    瞬间,马车旁横躺着一堆四仰八叉的尸体,陆离俯下了身,将那些个刺客的面巾摘去,看着面相并不熟悉,搜寻了身上也没什么可用的价值。

    慕容锦走向了马车,他看了看那少年胳膊上的伤,触目惊心的,那伤口很长,除了胳膊处血流不止,连带着他的胸口处也划伤了一条鲜红的伤口,宋安歌身上也沾染了许多鲜红的血液,此时她正满眼泪痕的捂着他受伤的胳膊,不知所措着。

    “陆离,赶快赶上马车,到了驿站,再为他寻个郎中看看。”慕容锦说完后就跳上了马车,陆离拉动缰绳,马车又恢复了行程。

    轿子内宋安歌惊恐的捂着少年的胳膊,可是鲜血却怎么都止不住的流着,瞬间就浸透了他的衣衫,可能是过于疼痛,苍枚大汗淋漓,原本樱红的嘴唇也变得惨白。

    “这样一直流血不行啊……该怎么办才好?”宋安歌一看到那鲜红的血液,就没了主意,哭红了一双杏眼。

    “还是把这少年的衣服先撕开吧!我这有几条手帕,先把那伤口缠住才行啊,不然血都要流光了!”绿竹的话如点醒了梦中人一般,宋安歌听见后马上想要抬手帮他撕开衣服,重新包扎。

    可是那少年听到了,却吓得直摇头,拼了命的护住衣服,生怕被宋安歌撕了去。

    “你别怕,我们只是帮你包扎。”宋安歌说完后就要推开他护住的双手,撕扯开他蓝色的长袍,而那少年依然奋力的挣扎着,非常恐惧的护着自己。

    一旁的慕容锦见到此情此景,眼中似有疑惑被解开的神情,他对着宋安歌淡淡的说道:“不必那样麻烦。”

    说完,他便举起两指,在那少年的身上飞快的点了两下,眼瞧着他胳膊上和胸间的伤口似乎不再流血了,原来的血水也从鲜红变成了暗红,凝固在衣服上。

    “他的伤势没那么重,不会死人,你不必哭的如此伤心,我封住了她的穴道,暂时是止住了流血,一会找个郎中,给他上些草药便会好的。”慕容锦的神色总是那么淡然冷漠,似乎什么事情他都胸有成竹一样。

    “慕容锦,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什么死不死的………”宋安歌朝慕容锦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马上又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少年的伤口,生怕又会涌出鲜血。

    那少年抬起头在慕容锦的俊脸上偷偷扫了一眼,然后又马上垂下了头,生怕被他发现一般。

    ……………………

    马车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一家客栈,距离洛城已经不远,但天色渐晚,那少年又身负重伤,急需寻个郎中医治,所以便定了在眼前的客栈歇息一晚。

    宋安歌和绿竹搀扶着那少年下了马车,直接将他扶进了客栈房间休息,又让陆离寻了个大夫来。

    那大夫进了少年的房门,检查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后,便为他开了张药方,并吩咐他怎么煎制,怎么服用后,便走了。

    此时少年的房间站满了人,尤其是宋安歌,一刻也不停歇的坐在他床前观察着他的伤口,刚刚又仔细的询问了郎中,那药的具体煎制方法,正准备着一会亲自去那药店买药,亲自煎制。

    宋安歌想着,怎么也是这少年为自己实打实的挨了一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自己肯定要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出一份薄力了。

    “绿竹,陪我出去一趟。”

    “小姐,去哪啊?”

    “当然是陪我买药去啦,一会你还得陪我一起煎药!”

    “啊……”

    宋安歌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绿竹走出了房间,慕容锦见状赶紧对着陆离使了个眼色,陆离连忙一个转身,悄悄的跟在宋安歌身后,暗中保护她们的安全。

    而秦鑫兄弟三人也都退出了房间,四处探查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周围。

    此时的房间就剩下了慕容锦与那受伤的少年,慕容锦慢慢的走到了床前的圆桌旁边坐下,抬手间,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他一手拿着陶瓷杯盖抚弄着茶间升起的热气,一边将狭长的眼眸探向了床上的少年,神情好似看透一切的仙人一般锐利。

    “说吧,你为何要骗我们。”慕容锦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又像是飞上空中的炊烟一般虚无而缥缈。

    那少年闻声后,惊了一下,瞬间,又马上恢复了原状,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闭着眼睛。

    “有趣,你是还想在本王面前耍把戏吗?”慕容锦将手中不在滚热的茶饮了一小口,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少年依然不动弹,只是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像是慕容锦并未与他说话一般。

    “你是个女子。”慕容锦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十分清楚的回荡在这空荡的房间里。

    那少年的眉心有些微动,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抿着樱唇,似乎有些耐不住了。

    “本王见过的女子不少,你这点伎俩怕是瞒不过本王。”

    听到了这句话,床上的人儿,马上就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她也不顾胳膊上伤口传来的阵阵撕扯般的疼痛感,拼了命的爬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到了慕容锦的面前,她一把扯下了头上缠好的发髻,瞬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她身后,额间那一朵似梅花的胎记到与她姣美的容颜极为相配,有一种别样的妖冶之美。

    “回王爷的话,小女不是有心欺瞒王爷,望王爷恕罪!”她哭的梨花带雨,实在是惹人怜惜。

    “实话实说,本王就不追究了,若是有些许隐瞒,定不饶你!”慕容锦瞧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子。

    她泪眼朦胧的抬起眉眼,缓缓说道:“小女是洛城奉天府丞江震之女,江梅儿,因……因父亲牵扯到走私盐一案,并且掌握了当朝武丞相的种种罪证……那姓武的,气急败坏,狗急跳墙,诬陷我父亲贪污受贿,收钱买管,以十几条假罪证,判的我江家……满门处斩……”说到此处,江梅儿更是情不自控,眼泪止不住的落在她细腻的脸庞,慕容锦见状,递给了她一条洁白的帕子,示意她擦擦眼泪,继续说下去。

    “那姓武的怕夜长梦多,当天判完刑,正午……正午就把我全家几十口全部处斩……而我……而我当时和柏妈妈外出不在家中,顾而躲过一劫……然后,然后我就和柏妈妈隐姓埋名躲去了庆云镇……柏妈妈说,我是个女孩子,又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千万不可让人发现,否则就有性命之忧……我便……我便化身男装,又怕别人听出我的声音……也只能装作哑巴,在这镇子上苟活……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隐瞒……只是……”江梅儿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她不知这王爷是好是坏,但却又冥冥中带给她一种安全感,让她肯对他全盘托出。

    “苍枚,藏梅,江梅儿……原来是这个寓意,你先起来吧。”慕容锦语气平淡,示意她起来。

    这动荡的时局,冤案不计其数,武家更是横行霸道,只是他武家现在风光一般无二,此时想要扳倒武家,的确是不实际的。

    “那王爷会不会赶梅儿走?”江梅儿从地上慢慢站起,望着慕容锦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你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我素来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武家的事我不会掺和,朝廷的事我也不会管。”慕容锦语气疏离冷漠。

    “不不不,梅儿不是想要王爷为自己报仇,只是想要寻个落脚之处,不在四处漂泊而已……哪怕做个奴婢,梅儿也觉得欢喜。”江梅儿生的美貌,眉上的梅花更添明媚艳丽之感,她语气恳切,嘤嘤期盼。

    “我身边不缺奴婢。”慕容锦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茶杯,又细细的品了一口那杯中茶,他的声音低沉,语调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

    “嗯……我看和王爷一起的应该就是王爷的王妃吧,让我留在王妃身边好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梅儿想要好好报答她……求王爷成全!”江梅儿说着说着又重新跪到了地上。

    “你去问她吧。”慕容锦从座位上站起,绣着雅致竹叶的白色锦衣衬的他愈加的雍容贵气,风姿卓越,他抬起狭长明眸打量了他一番,半天没再说话,随后又展开手中画着山水风景的折扇,摆动了几下,微风吹的他身后的长发丝丝律动,他转身刚想走出房间,却忽然又停住了,他高大而又风雅的背影映在了江梅儿的眼中,看的她有些怔住了……

    “记住,无论你留下与否,你的事情,务必要与她说清楚,她是个性子单纯的人,我不希望别人欺骗她或是利用她,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会懂。”慕容锦留下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后,就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了还跪在地上的江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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