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九一番话说的我愣在床铺,直直的看着她,她嗤声冷笑后转过去头重新看着外边走廊昏黄的灯光。.

    旁边的五号很恨的看着我,眼睛红的像是滴了红墨水似的。

    “好心用在坏地方,是害人的祸心。”王小九不咸不淡的声音又从前边飘过来。

    我顿了顿,自嘲的笑。

    躺在床铺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王小九说的话一点也不错,这社会你不适应别人糟蹋你,你活不下去,看似好心最后却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想起我白天来的时候,看过的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我明白了,她们早知道反抗没有用,早知道自己的好心会害死别人害死自己,这一张张冷漠的脸,一颗颗麻木的心,都是看多了,听多了,也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五号床被叫走了,临走前她一直狠狠盯着我,她觉得是我害了她。

    实际也的确是我害了她,本来想说声对不起,但嗓子涌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口,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狱警把她带走。

    五号床走了之后,没再来新人,我们号房里只剩下我们五个,那个擦地板的一直低着头整天都不说话,进来的几天我甚至连她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我搬到了五号的床铺,为了离蹲便远一点,免得尿渍砰到身弄的一身骚。

    那两个胖女人兴许是看在我给她们烟的份儿,对我的态度也没原来那么差,偶尔还会跟我聊两句。

    聊的多了我才知道,原来看守所里每到周六周天晚十一点,狱警会带人进来嫖,一开始是自愿,后来开始卖,这里的女人出不去,每天望着头顶巴掌大的地方耗着,时间长了心里扭曲了,一开始还觉得当众被男人睡羞耻,时间久了也无所谓了。

    看守所没有金钱交易,女人靠着身体取悦男人,换个好点的号房,或者是一些判了几个月的,没什么大事的想提早出去,取悦取悦男人,兴许这些人一高兴把人放了。

    还有是拿身体换烟和吃的,反正大家都这么做,谁也不嫌谁不要脸。

    当然,这其也有被号头胁迫的,号头在这地方狱警还牛逼,通过一个号房里的女的去取悦狱警,让狱警从外边带点违禁进来。

    “隔壁还有玩儿手机的,没什么稀。”胖女人悠闲自得的抽着烟,她看去最少有四十几岁。.因为提刀砍死了小三,被判无期。

    贫富两重天,无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这贫富,指的不止是金钱,也是权位。

    “你也在外边惹了不该惹的吧?听那两个狱警的意思,外边故意有人要整死你。”胖女人眯着眼睛猛抽下最后一口烟,很是舍不得的扔进了蹲便里。

    这地方,烟草外边贵十倍不止。

    提到这个,我坐回自己的床铺,盘腿靠着墙仰头看着天花板,自嘲的笑:“没想到他能把爪牙伸到这个地方来,倒也真长本事了。”

    霍家想弄死我的人多了,除了霍远山之外都想我死。

    我的意思并不是霍远山不想让我死,而是他现在还没找到想让我死的理由。除了他,不管是霍雨薇还是李睿,亦或者是……是安清秋,都想让我死。但最恨我的那一个,肯定是李睿。

    他现在可谓是顺风顺水,水涨船高,即便他有万分之一的认为是我杀了李水良,他也绝不会放过我。

    “没什么本事不本事的,里边外边都一样。这操蛋的社会,有钱能一手遮天。你以为你冤呢?住在这里的,十个有五个都是被冤枉的。”胖女人推了推我,扫了一眼躺在床铺睡觉的王小九。

    我明白她是要说王小九了,没吭声,等着听她说下。

    胖女人压低声音:“混社会的,被人诬陷贩毒。住了五年了,到现在都还没出去。知道狱警为啥怕她么,她来的第一天正赶周六周天,三个狱警要强,她从嘴里吐出刀片把人脖子大动脉给划了。”

    我不禁朝王小九看过去,她闭着眼,睡着的样子平时多几分温婉,姣好的皮肤像婴儿似的。

    哪个女人生下来都是干净善良的,但遇到的畜生多了,人也跟着变脏了。

    在号房里的日子,除了吃的不好外,倒还算不错。

    看守所每个星期一可以跟家人见面,星期一这天李梦月来了,刚到带给我一个让人悬心的消息。

    “红豆!唐夜真联系不了,吉米说也联系不他。你说他会不会接近你是为了滨海湾那块地皮?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初怎么被他给骗了啊!”梦月握着电话筒,隔着整面墙的玻璃急的眉头皱紧。

    我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清冷一笑:“人情薄如纸,人走茶凉罢了。不用太愤慨,他又不欠我什么。再说,滨海湾那块地皮不是还没正式归属吗。”

    我很清楚,这番话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梦月气的跳脚:“我是替你觉得不值!真心疼你,怎么遇到的都是这些人渣!”

    “好了,不说这个。梁博那边和场子里最近没什么事吧?”会所是我一手拉扯起来的,梁博是因为我才在西安不敢回来的,若说我真的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只有他和场子了。

    梦月坐下来说一切都好,场子里现在生意也不错,梁博那边她昨天也打电话过去问了,说那边都好。

    “这我放心了。”我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

    和梦月又说了两句让她回去休息,低头正好挂电话时,梦月猛地拍了一下隔在我们俩之间的玻璃,我缓缓抬头,看她像是有话要说,才把话筒拿起来放到耳边。

    “怎么了?”

    梦月欲言又止,半晌才双手握住电话筒:“有件事。昨天,秋姨去会所了,我那会儿正好在。红豆,我把你在看守所的事都跟秋姨说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早见过秋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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