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什么好说的。.”我凉凉的翘了翘唇,心底却翻江倒海。

    早练的铜墙铁壁,在听到“安清秋”这三个字事,彻底崩塌,酸楚艰辛无限在心脏的血管里四处飞溢,以至于我握着电话的手心都攥出了汗,自己都没察觉。

    安清秋,我妈,连我妈都成了我的敌人,我是不是悲到尘埃里去了?

    她这个时候甘愿降低高贵的身份去她认为的,所谓污秽不堪的会所找我,是想看我的笑话吧,真是替她高兴,她如愿以偿了。

    看着我表情变化,梦月眉头轻皱着,她知道我和安清秋的事,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一切,也知道我妈当初是被我爸买过去的,更加知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安清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想劝我,但张了张口像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红豆,我觉得秋姨是有苦衷的,她很关心你,昨天她在场子里问我你和李睿以前的事。能看得出来,她想亲近你。”

    “行了别说了。”我吸了口气打断梦月的话,勾了勾唇嘲讽:“她问李睿的事,只是想讨好霍雨薇。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我觉得恶心。”

    啪!

    没等梦月再说话,我把电话挂了,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回看守所号房。.

    只是心底越发的疼,酸胀的感觉像是要把心膨胀炸开似的。

    安清秋她才不会那么好心,即便她真的是好心我也不愿意接受,杀了人再回来说对不起有用吗?死了的人早是一堆黄土了,一千个一万个忏悔和对不起,也没办法让死去的人再长出血肉。

    我,是那个死了的人,是那个已经没了血肉的人,而逼死我灵魂的刽子手,是她安清秋!

    反正早回不去了,何必再来猫哭耗子?

    回到号房里,照旧把梦月带过来的烟和吃的分了一圈,这些烟她们抽不完会卖到隔壁号房,这里的大部分女人抽烟也不是真的会抽,多半是想消磨时间,觉得无聊。

    周一下午看守所会让我们出去放风,固若金汤的院子里,三五米高的墙头还耸着一米多高的电,我们的活动范围只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狱警丢过来个篮球,让我们自由活动。

    我一向没什么运动天赋,坐在一边眺望着远方。

    太阳不烈,暖暖的洒在人身很舒服,让整个人也是懒洋洋的,想躺在这里睡一觉。.

    我抱着双膝,暖洋洋的恍惚要睡着时,耳畔忽然传来王小九的怒骂:“你想干什么?找事是吧!”

    耳边一阵骚动,我倏然睁开眼睛看到,刚才还在打篮球的十几个人围在了一起,间是王小九和那两个胖女人。

    疑惑的皱起眉,我从地站了起来。

    出来放风的只有三个号房的十几个人,我扫了一圈发现篮球场狱警没在,看架势他们好像要打架,我赶紧跑过去。

    另外两个号房的号头都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凶相毕露的围着王小九:“你会不会传球?不会玩滚远点,婊、子养的!”

    “你说谁呢?”王小九忽然发狠,甩手给了那女的一巴掌。

    王小九一动手,整个人群骚乱开了,女人打架无非是揪头发挠脸,嗷嗷叫的整个操场都能听到。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被王小九扇巴掌的那个悍妇趁人不备,衣兜里掏出一把吃饭用的叉子,对准王小九的肚子捅过去,我连尖叫都来不及,冲去一把揪住这悍妇后背的衣服。

    这女身戾气极重,被我抓左猛地回头:“你给老娘去死!”

    被磨的锋利的叉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我胳膊扎,她力气的确大,锋利的金属扎在胳膊疼得我忍不住叫出声。

    王小九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抿着嘴,一把揪住这悍妇的头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猛地往后一拽:“给我松开!你找死是不是?”

    这悍妇被她从背后拽的嗷嗷叫,身一点力气使不,连手里的叉子都带着我的血“锵啷”一声掉在地,我皮肉裂开似的疼,本能的捂着血肉模糊,不停往外冒血的胳膊。

    她们那个号房的人去要打王小九,王小九弯腰从地捡起叉子,直起腰时匆匆的瞥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切,她拿着叉子指着这些女人,连气息都不紊乱,清冷的凛视着这一个个女人:“谁敢来我弄死你们,不信你们试试!”

    狱警也听到动静,拿着电棍跑过来,一棍子敲在篮球框下面的钢管,骂骂咧咧:“都给我双手抱头,蹲下!”

    巨大的声响加电棍的震慑,没人再敢手了,纷纷散开抱着头。

    王小九扔掉手里的叉子,也抱头站好,但她清冷的眼神一直都盯着刚才拿叉子的女人。

    我被送到了医务室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出来后又被狱警送回了号房。

    胳膊缠了好几层,疼的我几乎不敢动。

    两个胖女人和一直低着头的那个看到我进来,都没做声,其一个胖女人随口问了一句:“还行,胳膊没断。”

    她话刚说完,王小九丢过来抹布扔到我脚下:“今天地还没擦呢,把地擦了吧。”

    我愤恨的看着她:“王小九,我胳膊在流血。”

    她不以为意的抓了抓短发,扫过来一眼:“你那条胳膊不是没事么?等那条胳膊也断了,你不用擦地了。”

    我这次是真的憋不住的恨意,眯了眯眼睛抿着唇:“篮球场要不是我拦住那个女人,现在流血的是你了。”

    “我让你救我了?呵……”她轻佻一笑,撇过头去皱着眉狠狠抽烟。

    我冲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烟头狠狠砸在地:“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良心是什么东西?”

    她斜过头来,仰着下巴盯着我,眼底满是嘲讽:“良心?你开玩笑呢吧菩萨姐姐?我和你都是罪犯,罪犯要良心干什么,拿来喂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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