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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正是赏花的好时节。御花园中迎春花争相开放,柳瑶打算去找安玉赏花,路过御花园,忽见路边草丛中有一金光闪闪的物体。遂上前查看,原来是一个金玉发簪,甚是漂亮。

    柳瑶心道: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待会就有人回来找呢。柳瑶索性坐在草丛中,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前面传来说话声。

    “环儿,你是怎么跟着本公主的,连我的发簪掉了你都不知道,快点找,那可是我父皇送给我的及笄礼,可千万丢不得.”

    柳瑶一听是安玉的声音,暗道一声“糟糕”,要是被她发现簪子在我手里,那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还是扔了的好,柳瑶朝四周望望,抬手朝左边的草丛里扔去。

    “柳瑶?”声音里张扬的放肆刺穿了柳瑶的耳膜,“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说着上前眸子中早带了三分怀疑,两分傲气,五分恶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柳瑶手中的发簪还未扔出,情急之下,连忙藏在衣袖里,这才转过身来答道,“谁鬼鬼祟祟的了,难道这御花园里只有你能来吗?”柳瑶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安玉给拦下了,柳瑶正寻思着如何脱身,见安玉拦住自己的去路,心里有些闹怒,斥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安玉最不想听到的便是‘狗’字,柳瑶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安玉一怒之下,抬手便扇了柳瑶一掌。柳瑶不备被其扇倒在地,簪子也从袖中掉了出来。

    环儿眼尖,急忙上前拾起簪子道:“公主,你的簪子!”

    安玉一看更怒,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放肆:“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被你偷了去,环儿,去打发《慎刑司》的人来,把她给我打二十板子。”不由分说就给人定了罪,还真是她的作风啊!上次真是不该惹她的,虽不是怕她,但皇宫之中是非多,即使自己占理,空口难言倒是棘手的事。

    环儿连忙施礼道声,“是!”便急急忙忙找人去了。柳瑶任由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并不伸手去揉,拍拍身上的泥土,平静的站起身来道:“不是我偷得,是我刚才在草丛中捡的。”声音不急不躁,只是简单的一句解释,至于安玉听不听那是她的事。

    “捡的?骗谁呢,既然捡的,那刚刚为什么不给我,还偷偷的藏起来,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结果早就料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换做是她她必也是好好利用的。

    做贼心虚,呵!

    柳瑶心里冷笑一声,步调缓慢的向前踏了一步,嘴角嚼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见安玉呆愣愣的望着自己,唇贴在安玉耳边低声道:“现在簪子在你手里,说出去有谁会信?”

    安玉见柳瑶贴过身来,竟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待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住了,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脸,一愣之下,暗暗咬了咬银牙,连忙把簪子塞进柳瑶手里,“现在在你手里,看你怎么辩驳,来人啊,这个不知死活的蠢东西竟然敢在本公主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安玉不由得大叫,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惶恐,很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而这也是不给柳瑶丝毫辩解的机会。

    这下柳瑶真的要笑出声了,“我柳瑶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正在附近的宫女太监听到喊声连忙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啪!”金玉断裂的声音响起。

    “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弄断了,还你。”既然逃不过,总得收回点利息,要不然可就白挨了。

    安遇见状一时愣住了,“你,你竟敢弄断了我父皇给我的簪子?”

    安玉说完见环儿正领着一群人朝这边赶,脸上露出狠笑,“这下有你好看的,来人,就是她偷了本公主的东西,快把她抓起来。”

    柳瑶不再辩驳,被人押着往《慎刑司》去,一向和柳瑶交好的宫女见状连忙跑到安琪宫里报信去了。安琪一听,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旁边的侍女道:“公主别急,要不去找皇后娘娘,毕竟柳瑶折断的是皇上御赐的东西,只要有娘娘在……”

    “快走!”侍女话还没有说完,安琪就急匆匆的向椒房殿赶去,将到殿前,上台阶时,一个没注意便与前来给皇后请安的南宫离撞了个满怀。

    “皇妹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小心母后又要说你。”南宫离眼见安琪要倒,连忙拉住她,打趣道。

    安琪正想埋怨,抬头一看是南宫离,慌急道:“现在不是打趣的时候,我找母后有急事。”

    南宫离见安琪这是要直接闯进殿里的架势,想她身为嫡公主,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连礼仪也不顾了,连忙拉着她的胳膊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点放开我,再晚就来不及了,瑶瑶被安玉拉去《慎刑司》了,她们诬陷瑶瑶偷东西,瑶瑶一气之下竟然把东西给毁了,而且还是父皇御赐的东西,这事恐怕只有母后能管。”

    安玉将宫女告诉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南宫离。

    南宫离一听先是笑了笑然后才开口道,“这个野丫头,皇上御赐的东西,她也敢毁,不过确实够胆。”来不及多说,当务之急是怎么救人,“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请母后出面,我现在就去‘慎刑司’以免那些恶人使坏伤了柳瑶,有我在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安玉道声“好”字便飞跑进殿,人未到声先到,“母后,母后,瑶瑶出事了,你快去救救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皇后正在与后宫的各位妃子闲聊,通常这个时辰,请安的妃子还未散去。听到安琪的声音,皇后不易察觉的眉头一皱,很快恢复如初,佯怒道:“这孩子,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哪有一点长公主的样子J后话虽是这么说,但口气里没有一点责备,全是宠爱。

    其她妃子笑道:“安玉公主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平易近人,孝子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总比那些仗势欺人的孩子好。”眼睛瞟向皇贵妃,话里也意有所指,众人一听就明白她嘴里的讥讽。

    皇后还未开口,皇贵妃早已变了脸色,满不在乎道:“这有些人就是妒忌,位分不高,所生的子女也只有给人欺负的分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黄夫人?”

    “你……”

    “我怎么,被说到痛处了?”皇贵妃挑衅的瞥了一眼黄夫人,扬起的笑容里全是讽刺。

    皇后见她们斗嘴,心里虽然不满,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道:“都是自家姐妹,本应好好相处,你们这样若是传出去像什么话?快快握手言和吧,皇上日理万机,我们作为他的妃子可不能再让他心烦,一切以和为贵,但或有什么不愉快的都私下里解决,倘或解决不了的,要禀与本宫知道,本宫一定会据实处理,定不叫哪个受一点半点的委屈。”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安玉进得殿来,见各皇后正与各位后妃说话,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心里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救急如救火!

    皇后见安琪懂事,笑了笑,眼睛充满溺爱的望着她,“看你跑得满头大汗,有什么话慢慢说,快到母后这儿来。”皇后把安琪揽进怀里,拿出丝帕,仔细的替她擦着汗。安琪在皇后怀里晃动不安,一个劲儿的用手绞着帕子,汗却是越擦越多。

    皇后擦罢汗,这才不急不缓道:“怎么了?看把你急的,说吧什么事儿?”皇后见安琪拿眼撇着下首坐着的皇贵妃郑氏,脸色憋的通红明明很急却欲言又止。不动声色的忘了一眼满脸娇媚的郑氏,给安琪一个定心丸道:“有什么话就说,不必忌讳,凡事有母后给你做主呢。就是天塌下来也还有你父皇在,你是嫡生的公主。无论什么事都不必害怕,这皇宫除了你父皇母后外,谁要是找你麻烦,你不必顾忌什么,只管罚他们就是,况且我的皇儿这么乖巧,又有谁忍心欺负你呢?”

    安琪吃了这一剂定心丸也就鼓起勇气,这才道:“母后可还记得柳瑶?”

    “柳瑶?”皇后思忖片刻,因问道:“记得,就是东公将军的孙女吗,她怎么了?”

    安琪又撇了眼皇贵妃郑娴,这才又开口道出事情原委:“今天柳瑶来找琪儿赏花,在御花园捡到玉皇姐丢的簪子,正好被玉皇姐看见,玉皇姐不问清白,便诬赖柳瑶偷她的簪子……”

    郑贵妃见安琪提起安玉,心下已是恼了几分,不待安琪说完就急着开口道,“安琪公主这样说一定是亲眼看见了,怎么不替那个什么柳瑶辩解几句,倒是先跑到这儿来烦扰皇后娘娘。再说我自己的女儿我最了解,安玉她一向老实听话,规规矩矩,岂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一个小丫头?说我的皇儿诬赖人偷她的簪子,这怎么可能呢,我想定是那个叫柳什么的丫头看我们家安玉的簪子好看就瞧瞧的偷了去的。要不这满皇宫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怎么会单单的诬赖她呢,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她真没有偷,那大庭广众之下又岂会平白诬赖她的,岂不会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你说是吧皇后?”末了又斜睨了一眼皇后,把本来不善言辞的安琪说的哑口无言,安琪几次张口都被郑贵妃的眼神吓了回去,只一个劲儿的拿眼睨着皇后。

    皇后不怒不脑,面上仍带着一贯的微笑,道:“贵妃先别忙着说话,等琪儿把话说完,本宫自有定夺,皇儿接着说吧。”

    安琪孺诺半晌这才又接着道:“玉皇姐诬赖柳瑶,柳瑶一怒之下就……就把父皇赐给玉皇姐的簪子给掰断了。”安琪后面的话犹如蚊哼,听在郑贵妃耳里却似雷震。

    郑贵妃大惊失色,“什么,掰断了?皇后娘娘你可得为安玉做主啊,那可是皇上所赐的东西,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大的大的胆子敢毁坏皇上所赐的东西,姑且不管谁对谁错,只这一样,这柳瑶是断断不能饶恕的!刚才我还说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这下可好,安琪亲口说出来的,这是赖不掉的了。皇后娘娘?”

    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还真会不分青红皂白把柳瑶治罪,就算是打死也不带可怜的,一个不知名的丫头,这在宫里每天死几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条贱命怎么比得上一个御赐的簪子?

    “母后”安琪一听,心突突直跳,慌乱不已,只好央求皇后。

    皇后在宫里这么多年,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有些人却是不能太忍让的。

    疼惜的看了一眼安琪,语气仍旧不焦不燥的道:“郑贵妃,事情还没弄清楚,先别急着下结论,琪儿,柳瑶现在何处?”

    “皇后娘娘?”郑氏还想再说什么,被皇后不露声色的眸子里瞬间划过一道寒光,惊得立马闭上了嘴。

    安琪这才想起柳瑶即将面临的危险,忙道:“她被玉皇姐拉到‘慎刑司’去了,母后快去救救她吧。”

    《慎刑司》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惩罚宫里犯罪之人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不管有罪没罪,都得先挨几记‘杀威棒’这让安琪如何不急。

    安琪着急担心不已,皇后却不慌不慢的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头青丝挽于脑后,左右用两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束住,如碧波逐流水袅袅而动,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两侧各贴着银白鎏金造型优美的发钿。着了一件紫罗兰牡丹拖尾拽地斜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长袖衣袍,束着五彩结丝的宫绦,靑面鸳鸯湘绣的绣花鞋,石榴红的娟子穿插在玉指之间,一动一静莫不金贵,一颦一笑无不生风,两颊生艳范若春桃将红,百花丛中独将弱柳成刚,虽是笑颜威藏心间,饶是柔语计上眉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知不觉都将晌午了,想必大家都乏了,且去将歇将歇。郑贵妃,事关安玉,你就跟本宫去瞧瞧吧,本宫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有过当罚,无过当免。”说完不慌不忙的等其他嫔妃告退,这才抬脚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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