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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南宫离惊讶了,北宗,多么让人震惊的名字,江湖上无论是谁听到这个名字都会颤上一颤。南宫离虽未亲身经历过那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但对这个名字却一点都不陌生。

    北宗在江湖上一直都很神秘,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所在地,它是一个人人惧怕的杀手门派。被他们盯上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北宗共分为天,地,人,三脉。

    天,即北宗的最高统治者,职位最高者当属北宗宗主神无极,听说他是定国皇帝的胞兄,武功在当时算是天下无敌,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然后是他的义子仙无邪。神无极就不用说了,武功自是没人能比。但他的义子当时只有不到十岁,已位居北宗第二,这都是靠他自己一步一步在死亡中历练出来的。死亡训练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杀戮训练。其中的艰苦就不一一细说了,只管往最残酷的场面想就对了。

    人,里面都是北宗最顶级的杀手,他们无情冷酷,杀人不见血,他们都只杀人,为杀人而存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结局对他们来说只有两个杀人和被杀。其中又有水,火,金,木,四首领。

    水首领,水炎,一杆霸王戟被他使的出神入化。此人面善心恶,江湖人称‘烈火毒蜂’心机深沉,狠辣老练。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火首领,火妖,此人是个女子,冷若冰霜,且喜怒无常。武功虽不是顶尖,但善于用毒,并掌管北宗所有的情报网。现在看来此女子应该就是曲梦。

    金首领,金铭,此人使得一手好剑,剑法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为人沉稳且心思缜密。

    木首领,木术,善用机关暗术,此人虽年过半百却是孝心性,爱捉弄人,整天嘻嘻哈哈,老没正经。

    地,就是专门训练杀手的地方,掌管者听说是一位白面书生,出生年月不知,姓名不详。听闻此人风流倜傥,潇洒随性。但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想不到离兄对北宗知道这么多。”竹毓有些意外,一个皇子怎么会去关心这些事情?因想到定国的太子竹桓,暗自嗤笑一声,同是皇子,怎么差别这么大?看来这南宫离每天嘻嘻哈哈,除了儿女情长也并非一无是处,倒是自己看错了他,想来柳姑娘跟着他会很幸福。自己悬着的这一颗心也该放下了。随即又想到放不下又能怎样,左右不过受些相思之苦。

    南宫离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道:“这没什么,皇宫秘闻罢了。”

    南宫离说得轻松,但心情可没那么轻松。自古皇室都有自己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他们如‘暗影’一般从不暴露在人前。遍布中原各地,他们也许是农家妇女,也许是市井无赖,也许是富家子弟,也许是庙堂高官。

    柳瑶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多,突然觉得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简单,想不到竹公子竟是北宗的少宗主。

    不到十岁就位居第二的位置,那他现在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天啊,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如果我能拜他为师,那我以后就可以行侠仗义,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能就是江湖第一女侠了。

    “喂,喂……”南宫离见柳瑶一副猥琐的样子,也不知谁家姑娘像她一样,没个风度。

    “啊,干嘛?”柳瑶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南宫离简直无语了,“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还流口水,恶不恶心那你。”

    “你才恶心呢,我下次再白天做梦一定把你身上捅个百八十个窟窿。再说,我流不流口水管你什么事呀,用得着你管?”柳瑶说完对着竹毓一个劲儿的傻笑。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你这是想谋杀夫君那。”南宫离见柳瑶一直盯着竹毓看,还双眼放光。心里不乐意了大声道:“野丫头,你老看着他干什么?就算他武功高又怎么了,他有本太子帅吗?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喂……”

    南宫离最后一个字是吼出来的。

    “你干什么呀,那么大声,耳朵都快被你给镇聋了。”

    “原来你不聋呀,那为什么本太子跟你说话你不回答。”

    “懒得理你。”柳瑶说罢又转向竹毓道:“竹公子你既然是北宗的少宗主,而北宗又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追杀你呢。”

    柳瑶刚问完,南宫离便抢先道:“看你这说的,他就跟天下无敌似的。越是强者树敌就会越多,更何况它还是专门杀人的门派,而且……”

    柳瑶见南宫离不往下说,忙问:“而且什么?”

    南宫离道:“而且北宗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灭门了,就在同一天定国也覆灭了。”南宫离说着盯着竹毓的面门,那意思好像就是再问他定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短短一天之内覆灭,被俞国打败。想那俞国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国家,到最后还不是归顺了我天朝。

    柳瑶白了一眼南宫离道:“我又没问你,靠边站去。”

    南宫离一听这话气的指着柳瑶说不出话来。

    竹毓对于南宫离询问的眼神并不理睬,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就是当年的内情,“其实追杀我的那些人是北宗曾经的杀手,领头的就是‘人’的杀手其中一个首领,叫水炎,当年他联合宫里的御前首领张中亭与北宗里的其它一些杀手一起叛变,不仅如此,张中亭还暗中与俞国互通消息,在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也是在水炎叛变的同一天帮俞国打开宫门,助其攻打皇宫。”

    柳瑶气愤道:“那些人真可恶。”

    竹毓道:“是啊,定国就这样毁在他们的手里了,张中亭帮助他们占领皇宫后,又派大军攻打我北宗。本来我北宗所在外人无从知晓,要不是水炎作为内应,我们也不至于如此。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当我们接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宗主为了定国的血脉不至于灭亡,不顾即将临产的王妃,带着几名死士孤身闯入皇宫救人。而我则和陶逸、曲梦带着剩余的死士保卫王妃的安全。”

    竹毓说罢,想到了往事,想到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心里微微一叹,又道:“陶逸见大势已去,怕继续留在王府会有危险,就带着王妃和我们一路向北逃。可是在第三天凌晨那些叛徒也紧追了过来。当时王妃由于惊吓和路上的颠簸,使肚子里的孩子提早降临。陶逸为了护卫王妃甘愿留下断后,我那时虽然还是一个孝子,但武功已不输陶逸,所以我也留了下来。

    然后我们就开始与他们厮杀,我看着敌人一个个的倒在我的面前,看着他们临死时那一刻的绝望,我的心早就已经麻木,眼前全是鲜血,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快要倒下的那一刻,敌人终于被我们消灭完了,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我看着那些鲜血被雨水冲刷,汇成一条条水流,我跪在地上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竹毓说道这里时声音硬咽,一向云淡风轻的他竟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想不管是谁,如果自己最亲爱的人出事,怎么也会失声痛哭的吧。

    “竹大哥,想不到你小时候经历了这么多,吃了这么多苦。”柳瑶听着心里也替竹毓难过。

    陶逸看竹毓情绪悲伤,接着道:“自那次厮杀以后,跟着我们一起逃出来的杀手大部分都战死了,只剩下我和少宗主两个人。我们顾不得休息继续赶路去寻找王妃。当时我们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路逃跑。厮杀过后少宗主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当时我决定留下来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我没想到少宗主他没有抛弃我,也跟我一起留了下来。当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王妃的时候……”陶逸说道这里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圈泛红,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竹毓用手拍了拍陶逸的肩头,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道:“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我是一个孤儿,自我懂事起,我就一个人站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茫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我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他们要丢下我。那时我常常被人欺负,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疼,我没有。我也曾怨过他们,恨他们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又不要我。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来到我们面前,他告诉我,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要比别人变得更加强大。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跟他学本领?我说‘我愿意’。

    这个人就是我义父,北宗的宗主。他把我领回家交给义母,义母时一个很好的人,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还收我为义子,让人叫我小公子。当时我觉得那就是天堂,你知道吗,那让我感觉很温暖,因为我也有家了,也有爹娘,有亲人。

    义母对我很好,对我关怀备至,细心呵护。义父虽然对我很严厉,常常逼着我学这学那,但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于是我就非常用心,无论寒暑,刮风下雨,我都坚持练武。”

    柳瑶静静的听着,当竹毓说他是一个孤儿,整天在大街上被人欺负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那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那个在中秋之夜被人欺负的孝。

    “睿哥哥。”柳瑶想着不由自主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你说什么,野丫头,野丫头……”南宫离见柳瑶在那一个人发呆还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喊她她也不回答。

    南宫离的手在柳瑶眼前一晃,柳瑶这才回过神来,收了收心思。

    “你干嘛,起开。”柳瑶抬手把南宫离的手打开,又把他凑过来的脸往一边推了推,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

    南宫离不愤道:“哎,我说你这个人,一会儿流口水,一会儿发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野丫头吗?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你现在才知道啊!起开,懒得理你。”柳瑶说罢不顾南宫离难看的脸色,又问竹毓道:“后来呢,那你义母生了没有?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

    竹毓本来说的狠伤心,被他们两个一闹,反而没有那么难过了,沉静道:“后来,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俞国大军攻破了定国,北宗也灭亡了。就在陶逸和我找到王妃,我义母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躺在一片泥水中,她的旁边都是杀手的尸体,没有一个活口。陶逸见雨水太大就把义母抱回草屋。义母说她生下了一个女婴,当时她刚刚诞下婴儿,身体很虚弱,曲梦忙着照顾她。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并伴着数声惨叫,曲梦知敌人追来,连忙出去带领剩余的杀手去引开敌人。

    义母怕敌人太多,而他们又经过数场厮杀,早就精疲力尽,害怕敌人再返回,怕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就勉强起身,把婴儿放到草屋外的马车上并把马车赶走,自己则留下来蒙骗敌人,就说自己动了胎气生下一个死婴,已经扔了。就这样暂时骗过了那些追兵。

    义母淋了一场大雨,本来还好好的,却突然大出血,敌人见义母身下血流不止,知她生命无多,也没有杀她。其实杀不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义母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就闭上了眼睛。”竹毓说道这里时又忍不住一阵悲伤。

    一夜之间遭遇大变,竹毓小小年纪,便经历了生离死别,再次成了孤儿。这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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