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安居住的院子是牡丹院,白府顶好的一处地方,前面的那一片花林,种着好几种树,一年四季落花缤纷,对着一方荷塘,正应了那一句院落桃花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前身真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斗鸡走狗做恶霸的日子何其逍遥,偏偏要做官。”白小安搬了一个躺椅放在花林里,拿了几本戏文来看,正看到官弛暗,不由得感叹。

    “哟!什么时候你这么有情趣了。”白小牧走近,穿了绯色官袍,衬出一身英气勃勃,整个人如清秀挺拔的翠竹,五官清秀得令人心醉。

    白小安痴痴的在心里又念了一遍“美男不要当哥哥。”

    “刚刚!”白小安放下戏文。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宫里吗?”白小牧掀了衣袍坐靠在一颗树旁。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白小安脸上溢出笑容,抬头看着一株株花枝。

    “真的?”白小牧有点不信,她可是野得很,离家从来都是去拖回来的。

    “比珍珠还真。”

    “听说你在宫里救一个宫女落水了,你知道吗,我都不敢和娘还有爹讲,娘听了,又要害怕个半天,哭得眼睛红了才罢休。哥哥不是让你见死不救,而是要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再去搭救别人。”白小牧开始数落起来。

    人家说哥哥一般是暖男,还真是,他厉言疾色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舒服的。

    “我哪里知道那河底有水草。”白小安假装的挤挤眼睛。

    “别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去养心殿养病的事。”白小牧严肃的说道。

    “是那太医神叨叨的,说我被水底精怪的诅咒,必须住在皇上身边受龙气滋养,我也很无奈的。”白小安头一偏,想到这里就来气。

    “这鬼话一看就是诓人的,你也信。”白小牧翻一个白眼。

    “不信,我也反抗了,可是最后失败了。”

    “那皇上是不是知道你是女的了?”白小牧惊呼起来。

    “不知道吧!”白小安摸摸鼻子,打着哈哈道。

    “小安!你的脾气我最知道,虽然蛮横可是心地善良,你不适合那腥风血雨的后宫,虽然外公是丞相,可是庇佑不了你几年。”白小牧苦口婆心的劝导。

    “我怎么会爱上他,虽然他很优秀可是我不喜欢这类型的。”白小安眼珠一转色眯眯的看着白小牧:“我喜欢哥哥这样的。 ”

    白小牧叹一口气,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你也不是孝子了,经历了那场遇刺后更是懂事了许多,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想你也看得懂。”白小安缓缓说道。

    “知道了!”白小安乖巧的回答。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那池水可把你身上的毒解了?”白小牧看着她那脸像沾了湿泥的花瓣,美丽而憔悴。

    “伤口无碍了,只是李如风说那毒伤了五脏,要用碧清池水沁洗一个月。”

    “李如风的话还是可信的,你就赶紧洗好了回来。”白小牧总觉得不对头。

    “好了,那你继续看书吧!我回去洗澡了。”白小牧站起来,拍落肩膀上的花瓣。

    “哎,哥,等等,我有点小忙要你帮,嘿嘿!”白小安殷勤的站起来扶白小牧坐下。

    “你又惹祸了,或者又要惹祸了?”白小牧眯着眼睛看着白小安,她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一看就是没好事。

    “哥,你是兵部侍郎,你手上有没有兵啊?”白小安舔舔红唇,搓着手问道。

    “有,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白小牧目光审视的看着她。

    “能不能借我用用?”白小安春花般明研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一双玉手装模作样的捏着白小牧的肩膀。

    “能……”

    “谢谢哥!”

    “能你个大头鬼啊?说,你要兵做什么?”白小牧揪住她的耳朵:“不说我就去和爹说,你也知道,爹可不像娘,他那鞭子是要见血才收的。”

    “告嘴婆,告到太阳落。”白小安手捂着耳朵气嘟嘟的。

    “快说!”白小牧直接无视那一句话。

    “你放开我就说。”白小安讨价还价。

    白小牧放开拍拍手,顺势躺在椅子上。

    哥哥也不是外人,告诉他或许能想个办法,白小安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还好满是花瓣,坐了也染不脏。

    “前天我和楚云渠还有锦绣公主出去玩,我和他们走丢了,他们竟然失踪了,楚云渠的爹,楚连决查到是叛臣刘秀带走了他们。可是皇上说此事不能声张,我想暗中查查。”

    “你能查出个什么?我手上也就十多个兵。”白小牧摇摇头,过了几秒又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小安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屁股挪挪扒着白小牧的腿,乖巧可爱。

    “唉!欠了你的。”白小牧喃喃自语。

    “别顾着自己嘟囔啊,什么办法快说,楚云渠倒是皮糙肉厚不怕虐,那锦绣公主可是细皮嫩肉的俏佳人,要是有个什么,我怎么对得起这良心。”白小安急了,摇着椅子嗔怨道。

    “我认识一个人,她可能帮得了你。”

    “谁?”

    “丐帮帮主!”白小牧看着白小安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淡淡一笑。

    白小安揉揉脸,仔细一想,丐帮帮主虽然听着寒碜,可是手下众多,遍布每条街的旮旮旯旯,倒真是寻人的好法子。

    “怎么样,这法子好吧!”白小牧得意的笑笑。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白小安站起来拉白小牧。

    “等等,我先和你说说这个人。”白小牧把白小安扯了坐下,白小安发现他脸上飘起一团红晕。

    不会吧!哥哥是不是喜欢那丐帮帮主。

    “她叫洛神,腿脚不灵,时时坐在椅子上,你见了可不要大惊小怪的,让人家心寒。”

    “知道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小安也会礼让她三分的。”白小安想笑,可活活憋住了。

    “还有,她自小残疾,又天赋异禀,师承雾灵山上的清虚道人,所以性格算不得好,比较古怪……”

    “我懂,就是忍嘛!”

    城外幻念台

    蜿蜒的回廊曲折如肠,天井中苔痕渐深。青黑瓦当滴水如丝,敲打在下方青瓷缸里的荷叶上,溅起颗颗水珠又落在缸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回廓小亭子上正坐着一个玄色衣服的女人,发尾绑了一根带子正在抚琴。一曲琴音缠绵缱绻,她神情专注,脸上满是温柔之意。

    玉指如飞,琴音忽高忽低,优美婉转,有小桥流水的活泼,有幽涧山泉的静谧,有雪山冰湖的冷凝,也有深潭幽水的深厚。

    身后不远处跪坐着两名童子,受琴音感染,目光缥缈的看着虚空,脸上泛着甜甜的笑意,一曲终毕,余音绕梁。

    良久,玄色衣服的才抬起头来,看着回廊上提着油纸伞渐渐走过来的两个人:“璎珞,客至,备茶!”

    “哥,这就是那洛神啊!虽然容貌一般般,可是这气质绝对能秒杀一众名媛小姐,你看看你能不能拿下,我有这嫂子说不定都能被感染,成为一个情趣优雅的人。”白小安边走边轻声问道。

    “你别乱说话,她耳朵灵着呢!”白小牧顿时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后悔让她们相识。

    白小安一看,那洛神嘴角果然溢起丝丝笑容,再看向白小牧,一脸忸怩,不会是这洛神喜欢他吧!

    “小牧,这是你妹妹吧!”洛神手一撑桌子就倒飞坐上了后面的轮椅,目光清浅的看着白小安。

    白小安看到这潇洒利落的动作实在很想喝彩,可是又怕丢了白小牧的面子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你怎么看出她是女儿!”白小牧掀了衣袍坐下。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洛神微微一笑,这笑容虽然不是那么璀璨,可看着极舒服。

    “洛神姐姐,我看你是个不问红尘,俗事不理的人,怎么和我哥哥认识的啊!他还没和我说。”白小安忍住了喝彩,可是没忍住八卦。

    洛神微微一愣看向白小牧,又看向白小安:“幼时我被人欺负,是你哥哥出手相救,我一直感恩,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回到楚都的,而且我孤僻惯了,你不知道不奇怪。”

    白小安看向白小牧,他的脸又微微红了,白小安怀疑这英雄救美怕是假,美女救狗熊倒是真的。

    “你们今日来应该是有事吧?”洛神看着白小牧有点不自然了,转移了话题。

    “不说还忘了。”白小安眼底浮现凝重之色:“前两天我和两个朋友出去玩,他们失踪了,我想洛神姐姐是丐帮帮主,门徒众多,应该会寻得到蛛丝马迹。”

    “他们两人叫什么名字?”洛神两手交叉放在腿上,悠悠问道。

    银欢和云渠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白小安没有迟疑:“皇甫银欢,楚云渠。抓他们的是叛臣刘秀。”

    “刘秀虽然有党羽,可是现在风声这般紧,怕不会留在城里,必定是躲入城外的深山中了。

    刘秀是从小娇惯的贵族,那深山老林必定是极住不惯的,肯定会让手下进城置办东西,现在就是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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