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大爷!”怒气冲天的怒吼道,沈琅歌愤恨的瞪着他。

    不怒反笑的在她颈边支起胳膊,秦烨挑起一缕乌黑的秀发放到鼻尖下,轻轻的嗅着。

    良久,他睁开双眼,蛊惑人心的目光里带着细若游丝般的暧昧光芒。

    “你又想怎样?”盯着那双琥珀色的透明瞳孔问道,沈琅歌的心底猛然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

    闻言,秦烨盯住她的双目,缓缓的张开了薄唇:“从现在起,你必须时时刻刻呆在本王身边……”顿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洗澡。”

    听罢,狠狠的瞪着他,沈琅歌刚想张口反驳,不料双唇再次被秦烨轻轻咬住。很快松了口,他望着她,伸出一根修长的白皙食指点在她苍白的唇瓣上,淡笑道:“不要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

    言罢,不等沈琅歌开口,他便直起身离开了她所在的房间,朝着坐在不远处凉亭内的毒医圣手走了过去。

    坐于棋盘前,白衣老者正专心致志的摆放着一个棋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秦烨的接近。

    朝隐秘机动队赤组组长使了个眼色,秦烨在毒医圣手对面坐下,淡漠疏离的目光落在黄褐色的檀木棋盘上。

    望着那一个个布局诡异的黑白棋子,秦烨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的看着白衣老者的动作,直到白衣老者将手中最后一颗棋子用尽,方才收回了目光。

    直起身,白衣老者转向凉亭东面,与秦烨望着同一方向。沉默良久后,方才率先开口:“老夫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也不打算将老夫得知的事告诉她……”顿顿,老者原本固定在一处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下,他瞥了秦烨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继续道:“就要上战场了,再陪为师下最后一局棋如何?”

    “下棋自然可以,不过,必定不是最后一局。”清淡凉薄的语气里带着股淡淡的执拗和倔强,秦烨转过身,目光在棋盘上聚拢。

    闻言,白衣老者但笑不语,率先捻起了一粒棋子,在短暂的思虑过后落了下去。

    中部横断山脉。

    一人坐在营帐之内,黎国世子黎无忧正持着一支狼毫,对着桌案上的宣纸出神。

    这纸上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朝国欲王爷的嫡正妃——沈琅歌。

    蓦地,军帐厚重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部掀开,一个身材健硕虎背熊腰的重甲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朝黎无忧恭敬的行礼道:“末将黄岐,已率领我军戍边飞虎营三个营的兵力共五万大军在关外等候调遣。”

    闻言,黎无忧抬起头,看向黄岐将军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狂热。

    “好!原地驻扎,随时听候我军虎符号令。”放下狼毫笔,黎无忧朗声高呼,兴致甚是高昂。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天朝太子秦瑜便走了进来。

    见有外人,黄岐将军很快便退了出去,留下天朝国太子殿下与黎国世子殿下同处一帐之内。

    没有在方才离去的黄岐将军身上花费心思和目光,秦瑜眼明手快的取走了置于黎无忧手下的那张画像。

    盯着画像看了许久,原本舒展开的双眉渐渐拧起,秦瑜扫了黎无忧一眼,笑道:“世子画的可是裕王妃?”

    “怎么?”云淡风轻的反问了一句,黎无忧从秦瑜手中蓉那张画像,重新放在桌案上压好,随后抬起目光看向他,开口道:“太子殿下来找本世子,不会是来讨论女人的吧?”

    “哈哈,世子殿下说笑了。”以笑声掩盖自己略微表现出来的尴尬,秦瑜偏过身,走到位于军帐另一侧的沙盘跟前,看似不在意般开口:“有人称在车池城一带见过秦烨,也见到过秦珏出入过他的别馆。你怎么看?”

    闻言,黎无忧轻描淡写的直起身,双手背后,望向一脸深意的秦瑜,缓缓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秦珏主动投诚,那本世子没有不接纳他的道理。更何况……”顿顿,黎无忧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笑意,他挑起眉梢,绕过身前的桌案朝着秦瑜走去,意味深长的目光与他落在一处。

    “本世子没有理由卷入你们兄弟之间的夺嫡之争,我答应出兵,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仅此而已。”没有继续说下去,黎无忧刻意将话锋停顿在此处。

    听罢,秦瑜再次发出一串笑声,将他的立惩态度均表达在其中,接着,便退了出去。

    望着晃动不止的门帘,黎无忧英挺的俊脸上忽的掠过一丝阴影。

    他将手伸进领口,从中取出一块墨色的勾玉,目光沉凝的望着掌心中的玉石,他脸上的情绪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

    半晌,他小心的将勾玉放回衣领,稍稍整理了下戎装便踏出了营帐。

    挥手招过一个身穿灰蓝色劲装却并没有装备软甲的男子,黎无忧沉声道:“本世子吩咐你办的事,可有眉目。”

    “启禀殿下,目前还没有进展。不过……”恭敬的朝黎无忧俯了身,那男子的五官微微皱了皱,继续应道:“天朝国内好像也有人在寻找拥有相同勾玉的人。”

    闻言,黎无忧那两道浓黑的剑眉微微拧了起来,就连两片刚正如刀刻的唇锋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天朝国内也有人在找勾玉的主人?

    思索着那人的话,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直觉正一点一滴的侵袭着黎无忧的意识,让他感到颇有些不安。

    正想着,方才刚来找过他的黄岐将军突然面目沉重的朝着他疾步赶了过来。

    “什么?!”听罢黄岐将军的汇报,黎无忧的大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迅速在桌面上展开作战地图,他的目光落在了荥阳关的位置上,扫了眼四周的地形,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逐渐拧紧。

    “殿下……”犹豫而焦虑的低唤了一声,面盘宽厚的黄岐将军循着黎无忧的目光看向了地图。

    “你方才说,伏击你们的人,并不像是军队,更像是有组织的盗匪集团?”目光凝聚在地图上距离荥阳关不远处的漯河一带,黎无忧抿紧了双唇。

    “不错,他们打劫的全部是我军的装备物资,但是只劫财不害命……”

    挥手阻止黄岐继续说下去,黎无忧原本纠结在一起的两道墨眉渐渐舒展开来。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他整了整衣领和袖口,朝黄岐将军道:“让你们的人继续镇守荥阳关,换上天朝国的战衣,倘若守关士兵查问,就说是太子秦瑜的军队。”

    听罢,黄岐将军沉声领命,随即很快便消失在营帐内。

    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黎无忧看着漯河的位置,两道墨眉再次皱了起来。

    漯河,大巫山。

    坐在虎皮石椅上大口喝着酒,夜逍遥抖了抖自己的络腮胡子,用力抹了一把嘴。

    他身旁,一休和尚正愁眉苦脸的望着那些兴致高昂的山贼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在一休和尚出神之际,光秃的后脑勺突然被人用力敲了一下。狠狠的向前一个趔趄,一休和尚抱着脑袋看向手持酒壶的夜逍遥,哭丧着脸抱怨:“你又打小僧!”

    “打得就是你!你瞧瞧你那是什么样子!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大爷我刚刚做成了一批‘大买卖’,你就不能高兴点?瞧瞧你那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大爷我这办丧事^气!”甩着酒壶在一休和尚面前大声道,夜逍遥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已经微微显出一丝醉意。

    闻言,一休和尚用力蹭了两下光头,愤愤道:“虽然小僧是出家人,可小僧却看得明白,夜施主,倘若你想找沈施主,那便放手去找好了,何必在这里借酒浇愁自欺欺人呢?”

    “啪”一声狠狠的将酒壶砸向地面,尖锐而响亮的声音过后,原本完好无缺的酒壶已然在夜逍遥脚下碎成一片。整座山寨瞬间变得无比安静,众山贼都紧张的看向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的夜逍遥,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啧,瞧你们把这里折腾的,走走走,分完了东西就走,别堆在这里。”摇曳着火红的帕子穿梭在众人之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童花夭来到了夜逍遥面前。他眯起眼眸,轻佻的眼尾猛然闪过一丝冷芒,“啪”得一声脆响,夜逍遥有着微醺醉意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鲜红掌印。

    “你干什么?!你敢打本大爷?!”嘶吼一声站起身,可却维持不了几秒就椅着倒回了石椅上,夜逍遥打着酒嗝,目光涣散的扭动着身子。

    朝一休和尚使了个眼色,童花夭一把揪住夜逍遥沾满了酒水的双襟,阴狠道:“老子打得就是你!怎么?不服?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老子对寨主的位置没兴趣,哪会轮得到你!”

    闻声,夜逍遥用力拂开了童花夭的手,大吼道:“好!现在就来干一场!本大爷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本大爷就不姓夜!”

    说完,两人立即拉开了架势,目光里再没平日里的半点兄弟情分,有的,只是置对方于死地的决绝。

    站在岩洞口看着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身影,一休和尚无奈的摇摇头。蓦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向了后山。

    车池城,裕王别馆内。

    “你是说,荥阳关外有太子的人驻扎在那里?”听罢卫风卫统领的汇报,秦烨挑眉道。

    “不错,他们手上持有太子军的虎符,所以属下的人也没有多问。”

    闻言,秦烨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从座椅上起身,负手立于大厅当中,两条斜飞入鬓的墨眉微微蹙了起来。

    太子的军队全部算起来也仅有七万人,即便是加上东宫的全部的兵力,也不过八万人。由破军带回来的消息,太子的军队应该全部驻扎在中部横断山一带,为何荥阳关出现的军队会自称是隶属太子呢……

    转身,秦烨看向卫风,命其拿出地图。

    盯着荥阳关所在的位置,他的心脏猛的一凛。

    荥阳关左起太行山脉,太行山没呈东西走向,其发源地正是黎国境内。

    思索及,秦烨抬起目光看向卫风,沉声道:“派人盯紧了驻扎在荥阳关的军队,如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挡在关外。”

    “好C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话音未落,沈琅歌略带戏谑的语调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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