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刚张嘴准备将一块硕大的糕点放进口中,听沈琅歌这么一说,柳清风立即毫无节操的加入了她得阵营当中。

    完全没有理会沈琅歌的要求,常青面无表情的掠过身去,渐渐与两人拉开了距离。

    见常青第N次轻而易举的逃开自己的死缠烂打,沈琅歌坐回石凳上,用右手托着下巴盯着一池的荷花出神。

    “女侠,你担心七公子出事?”这时,耳边突然响起柳清风略显含糊的声音。沈琅歌看向那个依旧忙着吃糕点的盟主,嘴上迅速的否决了他的猜测。

    盯着池水中凸出的石头,沈琅歌的目光渐渐在青绿的苔藓上凝聚,脑中盘旋着的,全是方才柳清风无心的言语。

    五天,她不确定是不是担心他。

    回想起他临走前,她建议他在身上捆绑炸药以图全身而退,如今,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是生是死,音讯全无,他秦烨就好似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了。

    思索及,沈琅歌忽然轻叹口气,略显沉闷的低垂了脑袋。

    望着她那副有气无力的颓废模样,柳清风放弃了手中的糕点,走到沈琅歌身边,伸出手搭在她细瘦的肩头上,安慰道:“女侠,七公子一向高深莫测,不会有事的。”

    耳边飘来这么一句话,愣是把沈琅歌给听愣了。

    她偏转过眼神看向难得流露出正常神色的柳清风,随即干巴巴的开口道:“我说,盟主,你为何这么说?”

    “咦,女侠你不是在替七公子担心么?”听到沈琅歌的疑问,柳清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露出不解的神色。

    被柳清风这么一反问,沈琅歌瞬间僵硬了。

    她现在的表现就那么容易让人误解么……

    本想趁秦烨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这个四面不透风的倒霉别馆,可谁料想那个常大护卫简直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她真是穷尽了所有方法所有手段软的硬甚至se诱……也无法从他的眼皮底下逃出生天。

    如此,她能不忧伤么……

    正无奈时,前方回廊内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沈琅歌立即朝柳清风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拽过他一同躲进身后回廊外的假山林内。

    待两人刚刚在假山中藏好,冷兵相接打的甚是火热的两人紧跟着来到了沈琅歌与柳清风方才所在的位置。

    定睛看去,沈琅歌蓦地一惊。

    来袭者并非他人,而是前日将自己掳走并连同黄盈袖对自己施以酷刑的艾金银。

    只是,今日的艾金银似乎与当日有些微妙的差别。

    看向艾金银那有些飘忽不定的身形,沈琅歌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双唇渐渐显出了一丝轻微的弧度。

    “盟主,本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是不是救命恩人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望着那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身影,沈琅歌眉目含笑,吐气如兰。

    “那当然。”看着沈琅歌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声,柳清风用力点了点头。

    “好,制服那个女子,留活口。去吧!”说着,沈琅歌拍了拍柳清风的后背,同时身子向后退闪而去。

    纵身一跃,柳清风宛如一条亮白的闪电般窜至艾金银与常青面前。

    在柳清风的加入后,几乎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五花大绑的艾金银便被柳清风丢到了悠闲饮茶的沈琅歌面前。

    双手抱臂的立在柳清风身旁,常青尽管仍旧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冷静神态,心底却还是生出了一丝好奇。

    与秦烨的深藏不露不同,这个王妃在大多时日里,更多给人一种飘摇不定的感觉,让人猜不透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见面色冷冽却没有一丝情绪的艾金银就那么侧身支在青石地砖上,沈琅歌再次回忆起上次她将自己掳走时的情景。

    那时的艾金银眼中似乎也是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个只会听命行事的杀人机器,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思及此,沈琅歌微微蹙眉,她无可奈何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便是,艾金银或许与自己一样,都被人下了毒。

    只是,让她费解的是,究竟有什么毒,可以让人变成一具傀儡。

    倘若是现代,她可以毫不费力的解开其中的谜团,可现在,她却当真被这些人古怪的施毒奇术给难到了。

    盯着面无表情的艾金银看了半晌,沈琅歌忽然蹲下身,冲她道:“本小姐不杀你,也会让你好好的在这里活着……”说完,她转向常青,继续道:“带她去她应该去的地方……”顿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用刑,要好酒好菜的伺候,可明白?”

    闻言,常青颔首照做,却不理解沈琅歌的用意。

    就在常青刚刚携着被俘的艾金银消失在剩余两人的视线中时,一个熟悉的令人全身气血沸腾的声音隔着回廊的转弯处传了过来。

    “呦!你居然没死,本小姐很失望。”瞅着秦烨那张嚣张里带着狂妄,狂妄里带着炫耀的绝色容颜,沈琅歌眯着美目笑靥如花。

    “承蒙爱妃惦记,本王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去阎王殿报到,就算要去,也要携着爱妃之手,共赴黄泉才是。”

    似笑非笑的走到沈琅歌面前坐下,秦烨从她手中拿走茶杯,放到鼻下轻轻嗅了一番,随即张口将那半杯清茶送入口中。末了,还不忘赞赏一句:“这茶,比以往好喝数倍,爱妃,你不喝么?”

    说着将茶杯推回到沈琅歌手中,秦烨妖艳的红唇噙满了薄薄的笑意,仿佛毒蛇的信子,将人一步一步的诱惑进淬满毒液的深渊。

    “本小姐嫌弃你。”毫不遮掩的表达出自己的厌恶,沈琅歌说着便起身要走,不料却被秦烨伸手按住了手臂。

    “这别馆里有股生人味,爱妃,你莫不是背着本王在馆内藏了什么人吧?”

    听罢,沈琅歌羽睫微掀,挑着眉梢看向秦烨,澄澈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是否藏了人,对王爷来说很重要么?”

    “重要与否,也要看藏的是何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着,就在沈琅歌正欲开口反驳时,办完事的常青赫然从她身后的拐角处走出。

    见常青现身的方向,秦烨蓦地勾起唇峰一角,将目光挪向了一边,没有对沈琅歌继续纠缠下去。

    望着秦烨那张邪肆异常的绝色俊颜,沈琅歌扁扁嘴,将手指探进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漂浮在杯中的茶叶。

    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而那种情绪,似乎是在见到安然无恙的秦烨后才渐渐萌生的。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有些飘忽不定的倒影,沈琅歌轻轻蹙起了双眉。蓦地,秦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倒影旁边,似乎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此刻的神情。

    极为迅速的抬起头,沈琅歌看向正盯着自己的秦烨,秦烨也毫不避闪的看着她,四目相对,顾盼无言,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尽管起先看起来是有那么点郎情妾意的浪漫情调,可时间久了,却硬是变得有些诡异,有些奇怪……

    猛的攫住沈琅歌袭上来的手腕,秦烨眯起狭长的凤眸,菲薄的红唇上溢满了浓烈的笑意,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是在明明白白的表达着一句话:你要做什么?

    “你脸上有蚊子!”扭了扭手腕强词夺理道,沈琅歌似乎是误打误撞的回答了秦烨深邃的眼神提出的疑问。

    闻言,秦烨忽的松了手,继而突然将沈琅歌的手握住,轻笑道:“为爱妃挡下蚊虫,是本王应该做的。”强行将沈琅歌剧烈的挣扎压制住,秦烨拽着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扯,让她撞进自己的怀中,压低了声音温柔道:“爱妃身上怎生会有一股陌生女子的味道,莫非你一直与本王保持距离,事实上是因为你……喜欢女子?”刻意在句尾加重了语调,秦烨蓦地压下身子,将灼烫的鼻息强行喷洒在沈琅歌的鼻尖,状似有意的挑逗着她的敏感神经。

    “本小姐若真是喜欢女子,那就会喜欢你!”冲着秦烨呲了呲牙,沈琅歌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与此同时,她抬脚在秦烨腿上狠狠的踹了下去,以示泄愤。可就在她得脚刚刚碰上秦烨的腿时,一声痛呼却从她得口中传了出来。

    “你这个死人妖!在腿上绑了什么东西?!”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坐在石凳上,沈琅歌狠狠的皱着两条柳叶细眉瞪着秦烨,满心怨愤的朝他咆哮。

    听到沈琅歌的抱怨,秦烨不恼也不怒的噙着笑走到她面前,沉默不语的替她脱下鞋,解开布袜。当露出她那因为强烈撞击而变得通红的负伤脚趾时,他竟俯下身,动作轻柔的往她的脚趾上吹起了凉气。

    被他这么一吹,原本没有怎么反抗的沈琅歌猛的绷直了脚背,就连那几个负了伤的脚趾也跟着紧紧的蜷了起来。那一丝一缕从他口中吹出的凉气好似一丝丝清凉光滑丝缎般拂过皮肤,令人不可抑制的浑身酥麻。

    觉察到沈琅歌突然变得僵硬的身子,秦烨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以一种更加暧昧的姿态凑近了她,直接凝视着她的瞳孔,直到她浓黑的瞳孔里浮现出自己的影子,也没有丝毫作罢的意思。

    蓦地,他突然放开了她,向后一退冲始终一言不发的常青道:“送爱妃去大巫山。”

    闻言,沈琅歌猛的一怔,瞪向秦烨道:“为什么?”

    听到沈琅歌的疑问,秦烨不紧不慢的看向她,耸耸肩回应道:“还你自由。”

    言罢,他重新捉起了沈琅歌光着的脚丫,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纸盒,挑了黄豆大小的一块青绿色药膏细细的涂在了她红肿的脚趾上。

    “你,为什么?”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沈琅歌并不担心秦烨是否会因此而烦躁,她定定的望着他,想从他的眼中口中寻求答案。

    仿佛是没有听到沈琅歌的追问一般,秦烨只是不紧不慢的用修长的手指为她涂着药膏,直到所有青绿色的药膏都在她的脚趾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薄膜后,他才放开了她。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蓦地,秦烨突然起身,连带着一把将沈琅歌横身抱了起来,淡淡道:“回房。”

    眯起双眼盯着他冷如刀锋的下颚,沈琅歌突然一咬牙用脑门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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