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臣和阿哲他们也还没下来呢,我们多陪伯母说说话怎么了?”乔仪芯搀着钟静的胳膊撒着娇。

    钟静笑笑:“是,好久没见这些小鬼了,还挺想的,你们想要走的就走,我就留仪芯说会儿话。”

    乔仪芯被格外关照,笑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江帆和秦昊哲、王柏臣一起从楼上说说笑笑下来,众人才真正地和两位主人告辞离开。乔仪芯纵然舍不得,也不得不说告辞了。王柏臣和夏暖兮本来也起身说要离开,随着众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江帆和钟静却说道:“阿臣,我想着还有句要交代,你和暖兮先留会儿。”

    他们顿住了脚步,其他人已经走出了门口,知道阿臣和江帆的关系不同一般,见他们回去,都笑着离开了。

    江帆调去军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王柏臣一直说带着夏暖兮来见他都没有见上。因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能和王柏臣面见,所以他要叮嘱的话有点多,但是该叮嘱的刚才在书房里已经叮嘱得差不多了,王柏臣这个倒是有点奇怪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柏臣和夏暖兮转身坐回沙发里,钟静给他们倒茶,王柏臣忙接过了茶壶笑道:“怎么能让长辈给晚辈倒茶,伯母我这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我是主,你是客,倒杯茶给你们喝也是该的。”钟静笑道,扭头来看着夏暖兮说,“暖兮,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见过你一次,所以刚才是我做主将你们留下来的。”

    “啊?伯母什么时候见过我?恕我眼拙,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伯母了。”夏暖兮细细想了想,再次看着沉稳端庄的钟静,想着自己是不是采访的时候遇上过她,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钟静和江帆相似一笑道:“你认不出我来是正常的。前几年临川市发水灾,阻断了和邻市的一条道路,当时我和江帆正在邻市办完了事情回临川,被堵在冲垮了的山道边,见到过你一次。”

    “原来是这样。”夏暖兮笑道,想起来了,因为那次报道她还受到过不少的表扬,稿子也写得很得力,那一次她拼了几天几夜没睡终于连续发回了重要的新闻,就是那次之后,她在报社的地位有了质的变化,很多男记者面对她也服气,“当时我确实去现场做过几天采访。只是不知道伯母怎么会记得我?”

    王柏臣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伯母是部队里闻名的智商和记忆力都超高的天才,只要是她想记的东西,没有记不起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伯母会专门记住你。”

    钟静被王柏臣提起她的记忆力,不由连声笑出来,道:“暖兮这孩子,让人不记住都难。当时道路垮塌砸伤了人,我和江帆都下来参与到了救援之中,当时什么车都进来不了,全靠人手工抬,人员接力完成救援。当时其他的记者有的忙着去采访伤者,有的忙着拍照,还有的忙着去躲避垮塌的大石,倒是暖兮一直跟我们一起一直忙着救援人员,救完人以后,也是她一直在安抚当时情绪不稳的群众和孩子。你当时戴着大眼镜,我没说错吧?”

    夏暖兮今晚戴着角膜矫正隐形眼镜,并没有戴眼镜,钟静说的话当然全部都是对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还被人提起,笑着说:“那都是应该做的。其实当时我也很累,事情过去后,都有点记不得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王柏臣握住她的手,心底有疼惜,但是更多的满满的骄傲和自豪,她从来都不是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的人,但是心底深处的善良,为别人着想的品质,一直都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可贵。

    “也许在有的人看来,你当时没有完成本职工作,失去了最好的新闻采访点,自己还冒着危险去做那样的事情,看上去有点傻。但是我倒是觉得,一个好的记者,不仅该有媒体人对大众负责的态度,对新闻事实的尊重,更该有的是一个人面对灾难和伤者悲天悯人的情怀。”钟静说说笑笑,娓娓道来,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但是谁都听出了她言谈里对夏暖兮的满意和赞赏。

    夏暖兮一边点头赞同她的话,意识到她这是在夸赞,又忙说不敢当。江帆和钟静也不再提这件事情,说笑谈了一些别的,不过都是些闲话,但是又留着夏暖兮和王柏臣喝了一会儿茶,才笑道:“不留你们年轻人说些无聊话了,你们累了,也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伯伯伯母也早点休息。”王柏臣站起身来。

    江帆笑道:“我们还要在临川呆几天,这几天不会再见客了。不过,有空的话你和暖兮就过来吃饭,陪我们聊聊天下下棋,我这可是有很久都没有和你一起下过棋了。”

    “好,到时候一定陪伯伯走两局,请伯伯鉴赏一下我的棋艺是不是有进步。”王柏臣笑道。

    走出来,王柏臣笑道:“傻瓜,我真没看出你有那么傻的时候。”

    “我哪里傻了?”夏暖兮不由偏着头望着他。

    “不顾自己的危险去照顾和救援别人,这样的事情,以后我都不许你再做了!”

    夏暖兮认真地看着他,“可是,刚才伯母说这是最该具有的为人的基本原则的时候,你可是一直都在点头啊。”

    王柏臣握着她的手,道:“这种事情,我可以去做,但是你不能。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会心疼坏的。而且你是女孩子,天生力气就比男人小,不应该去抢着做那些事情。就算天踏下来,还有我比你高呢。”

    “阿臣,你去做那些事情,难道我就不会心疼了么?”夏暖兮轻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是军人,是专门接受过训练来保家卫国的,我比你更有自保能力,这是我的工作。但是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到家里还有你在等我回家,所以我一定都不会出任何状况的。”王柏臣认真地说。

    夏暖兮弯起唇角笑了笑,他确实好高,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衣服的第二颗扣子,连他的风纪扣都看不到。这样的他,让她从心底深处升出依赖和安全的感觉来。她仰着头去看他,忽然看到天空中的星星说:“呀,阿臣,我记得新闻里说今晚有流星雨的!时间快到了,我们找个地方去看好不好?”

    “好啊!我们去……我们去阿哲他们公司楼上,他们那栋楼是临川最高的楼!”王柏臣说着,抓起夏暖兮的手就跑。

    夏暖兮穿着高跟鞋跑不动,王柏臣回身来将她轻易就打横抱了起来,一直朝前跑去。离得不远就是秦昊哲所在的公司的办公大楼,深夜守门的门卫睡眼惺忪地起来不给开门。王柏臣马上说:“我有点工作需要进去处理,很快就下来。”

    “那请你出示工作证哈,我们这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门卫很坚持原则。

    王柏臣拿出一个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门卫看清,放他们进去了。

    夏暖兮好奇他拿的是什么东西,笑着道:“你撒起慌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你的工作证是怎么骗过他的呀?”

    “我哪里有撒谎,我明明就是来工作的啊。陪老婆难道不是工作吗?”王柏臣大笑道,“我当然有工作证,你忘记了我是秦氏集团的股东之一,阿哲做了个工作证给我玩的。”

    夏暖兮忍不住笑起来,两人进了电梯,很快就升到了最顶楼。最顶楼和天台之间本来是有门锁的,但是王柏臣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将门打开了,看着夏暖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笑说:“这是阿哲的地盘,阿哲有什么东西,难道还能瞒过我不成?”

    夏暖兮被他牵着手,很快就到了天台上,风非常大的刮在耳边,将夏暖兮的头发一下子就吹散了,乱得布满在脸上,天空中墨黑的一片,有星星闪烁在空中。王柏臣帮她的头发捋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看了看时间,笑道:“还赶得及,还有时间。”

    这一通跑上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相互看着彼此,都不由笑出声来,两人紧握的手握得更紧了,都是沉稳自矜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却常常想都不想就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甚至不惜说些无伤大雅的醒。

    笑过了,王柏臣四顾了一下周围,凭借记忆找到天台上一处搭建的用于可以简单休息的房间,站在这墙壁后面,阻隔了四面的风,一下子就没有那么冷了,也能保证良好的视线可以看到天空。

    夏暖兮撑在天台上,有些害怕地朝外望了望,其实很安全,护栏外面还有一层一米多高的墙围着,不专门爬上去,是掉不下去的,而且护栏和围墙本身也还隔着一段距离。黑暗本身就给人不安全的感觉,她还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王柏臣从身后搂住她,低头吻着她发丝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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