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都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起青灵,青灵的头刚好磕到一块石头上,顿时血流披面,皇后吓得急忙命人扶着青灵,转身问正儿,“可带有金疮药?”

    正儿摇摇头:“没有随身携带。”

    毛乐言欲上前为青灵止血,青灵哭着推开她,“你滚,不要碰我!”

    皇后只得命人立刻把青灵送回上阳殿,太后见到血流满面的青灵,也吓了一跳,手都哆嗦了起来,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灵却已经先哭诉了,“母后,你要替我做主,乐妃要害死我!”

    毛乐言是跟着进来的,听闻青灵的话,不由得愕然地道:“公主,这事儿怎么能怪我?”

    太后见爱女伤成这个样子,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指着毛乐言怒道:“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先是意图破坏青灵的婚事,如今又害她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如同青灵所言,你真的对莫离有意,所以百般阻挠她的婚事?”

    毛乐言还没解释,皇后便急忙道:“母后,此事着实和乐妃无关,是青灵自己跌倒的。”

    青灵正被宫人们安置在贵妃椅上止血,她听到皇后的话,怒不可遏地道:“皇后,你说话要有点良心!”

    太后见状,怒问青灵身边的宫女,“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御医也赶到了,见此情况,急忙命人把青灵扶进去清洗伤口。

    那宫女想进去伺候,却被太后喊住:“你聋了?哀家问你,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宫女瑟瑟地道:“回太后,当时奴婢和公主走在皇后和乐妃后面,乐妃娘娘一个劲地说公主的不是,皇后娘娘倒是帮公主说了好话,只是乐妃娘娘并不接受,而公主便生气了,想疾步上前去跟乐妃娘娘理论,谁料走得太急,踢到了石子,便整个人往前扑,乐妃见公主扑过来,本可以伸手扶住公主,那公主也不至于跌倒。但是乐妃娘娘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恶意地躲开,让公主往前面的石头扑过去,正好磕在石头上,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伸出长长的护甲指着毛乐言怒道:“要是青灵破相了,哀家定不会轻饶你。来人啊,把乐妃押进静室,听候发落。”

    静室是专门用来拘禁犯错的嫔妃,里面漆黑一片,昼夜如是。拘禁在里面的嫔妃,不能进食,只能双膝跪地,面朝墙壁,反思己过,幽暗加恐惧,让人几欲疯狂。

    皇后大惊,连忙对正儿使了眼色,让她去找皇上。但是太后已经先一步制止了正儿的行动,“站住,没有哀家的命令,谁敢去通知皇帝,以同罪论之。”

    正儿连忙噗通跪地,“奴婢不敢!”

    皇后上前劝道:“母后请息怒,如今最要紧的是青灵的伤,不如先听御医怎么说吧!”

    太后脸色一端,急忙进入内堂,钱嬷嬷叹息一声,对皇后道:“皇后,先关照侍卫去吧,别难为了乐妃,一会太后息怒了,老奴会在太后面前说话的。”

    皇后感激地点点头,回头看着毛乐言,毛乐言压根不知道静室是什么,不外乎是关起来,她不在乎。

    皇后对侍卫道:“好生带下去,不许无礼!”

    侍卫面容恭谨,道:“是!”

    皇后对毛乐言道:“你先在静室待两日,本宫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

    毛乐言点点头,道:“谢谢皇后娘娘!”

    侍卫带着毛乐言下去,她一向自己出来,身边也没有带个宫女,所以,如今昭阳殿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扣住了。小舒还乐哈哈地在做糕点,等着毛乐言回去吃。

    青灵的血已经止住了,额头包扎住,如今正冲着御医发火:“总之,本公主不管,要是额头上有疤痕,我要你的狗命!”

    太后连忙上前问道:“御医,如何?”

    御医跪下,道:“微臣无能,公主的伤口太深,只怕,会留下疤痕。”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口气强硬地道,“你说什么?公主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让她带着疤痕出嫁吗?哀家不管你们太医院用什么法子,务必在短时间内去除疤痕,否则,你们提着脑袋来见哀家吧。”

    皇后处理好毛乐言的事情,进来便听到太后的话,上前询问御医,“御医,去年本宫弄上了手臂,本来说会留下疤痕的,后来你给本宫送来一瓶白玉无瑕膏,结果本宫用了半个月余,疤痕便完全消失了,能否取来给公主用?”

    御医道:“回禀娘娘,娘娘手臂上的伤口远远不及公主的深,公主额头上的皮肉都翻出来了,疤痕是肯定会留下的。微臣会回去和诸位同僚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用了可减轻疤痕的颜色。”

    青灵忽然坐起来,拿起枕头便扔在御医身上,怒道:“本公主是要完全没有疤痕,哪怕是一丁点,本公主都不要看到。”

    御医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连连道:“微臣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不是尽力而为,本公主不管你们是不是尽力而为,本公主只要结果。”青灵怒吼道,面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脸色愈发显得青白狰狞了。

    御医瑟瑟发抖,他匍匐着身子,只喃喃地回到:“微臣一定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的!”

    “滚出去!”青灵怒道。

    御医如获大赦,连忙退出去。

    皇后见青灵这副模样,也不禁心生怜悯,道:“青灵,不要生气,生气了可对伤势不好。”

    青灵瞪视了她一眼,愠怒道:“皇后,你为什么处处帮着乐妃?她可是你的情敌,你讨好她有什么好处啊?”

    皇后愕然,道:“本宫哪里讨好她?况且,宫内的妃子,本宫一直主张和平共处,哪里有情敌一说?若是这样,本宫岂不是要和所有的妃子为敌?再说,这一次也着实是你自己不小心,和乐妃无关!”

    青灵哼道:“你要帮着她,我没有话说,这些年来,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我总是在皇兄面前为你说话,如今乐妃蓄意想要破坏我的婚事,你不仅不为我做主,还带着她来见母后。你可真对得住我!”

    太后也生气地道:“皇后,哀家一直认为你处事公正,但是如今看来,你是非不分,亲疏不分,实在让哀家心淡。回去抄十遍金刚金,好好反省,至于宫内的事务,暂时交给郦贵妃协理。”

    太后爱女,乃是人之常情,涉及她的骨血孩儿,她自然也会是非不分,这件事情不管谁对谁错,总之是青灵最后受了伤害,而毛乐言之前确实有意图破坏青灵婚事在先,如今太后自然偏信青灵的话,再者,因为柳盟主的事情,太后心中已然对毛乐言心生芥蒂,还有宫内一直有人说毛乐言是自己的恩人,全因为她,自己才能活下来,这样的说法,让她十分心烦和不悦。而且当初让她入宫的时候,说好是让她把手上的武器交给朝廷,但是她入宫已经半年,却依旧没有把武器交出来,相反,她还让莫离和皇帝对她信任不已,事事护着她,甚至为了她,皇帝还受伤了。种种事情加起来,她其实表面是对毛乐言心存感激,但心底早就看她不顺眼,更因为皇帝受伤的事情,认为她是祸水。

    基于以上,她是巴不得要惩处毛乐言,但是皇后却不懂她的心思,处处为毛乐言出头,所以连带皇后,她都怪罪了起来。剥夺她的权利,暂时冷藏她一下,也好叫她害怕。只是她生气归生气,心里也认为宫内的女子,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堪当大任,她管治后宫这些年,后宫从未出过什么大乱子,后宫和谐,皇帝才能安心政事。所以她对皇后的惩罚,也不会过久,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这些,甘心领罚,只是心里到底担心毛乐言,所以,离开上阳殿之后,便命人偷偷地去通知刘渐。刚好莫离和庆王也在,听闻正儿的叙述,莫离有些大为震惊,他道:“乐妃不可能会蓄意谋害公主,这一定是个误会,太后娘娘难道没问清楚么?”

    正儿道:“太后娘娘气得要紧,因为之前乐妃娘娘曾经跟太后说过公主和莫将军的婚事不合,惹恼了太后,再加上青灵公主向太后进言,说乐妃虽然是宫妃,但心中兴许喜欢莫将军,太后听了震怒不已,哪里还会听解释?认定了乐妃娘娘为了阻止公主的婚事而出阴招伤害公主,好让公主不能成亲。如今青灵公主的容颜破相乃是大事,太后一怒之下,把乐妃关进静室,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呢。”

    莫离心中内疚,他喃喃地道:“哎,竟没想到我会害了你。”

    刘渐面色平静,看了莫离一眼,然后道:“荒谬,乐妃与莫将军通共才见过几面啊?怎么就说得上喜欢了?母后也真是的,竟然连这样的荒谬的话也相信。正儿,回去复了你家主子,让她不要担心,朕这便去把乐妃给放出来。”

    正儿连忙道:“皇上,皇后娘娘就是怕皇上这样做,所以让正儿前来说一声,让乐妃在静室里关一夜,明日等太后气消了,再去找太后求情,如今太后正在盛怒中,若是皇上与太后娘娘言语上有冲突,只怕太后娘娘会病发,到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刘渐皱眉道:“静室里漆黑一片,老鼠蟑螂为祸,她在里面关了一宿,只怕不成人形。不可,朕必须让她立刻出来。”

    正儿跪下,直直地道:“皇上,娘娘说若是皇上执意要放,那就必须先请御医去上阳殿,以防太后激动病发。”

    刘渐本是个孝顺之人,听了正儿的话,再想起御医之前所言,确实不能跟太后起冲突,他沉吟了一下,转头看着莫离,“莫离,此事因你而起,你说,该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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