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小柒清清嗓子,一个信口胡诹又被少年润色的故事,便新鲜出炉了。

    话说今天她好好的认了罚,吃了子黔师兄送的馒头,心情无限美丽,开始四处蹦跶挥洒过剩的劳动力。

    结果呢?

    溜达着路过一处客房的时候,听到里面发出奇怪的呜呜声,那声音听着像是谁被捂了口鼻发出的。正觉得奇怪想进去看看,却发现门外几个壮汉,死活拦着不让进。

    于是几个人热情似火的打了群架。

    小柒当然寡不敌众被光荣撂倒。从地上爬起来,小柒感觉很不愉快。好家伙,这都被人欺负到自家门口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溜达了!硬拼不过,只好智取!

    小柒表面笑呵呵的认错,一拐身就翻进了侧院,接着充分发挥了我家院子我做主的精神,翻窗滚了进去。一滚进去就发现一个绝色美少年正被五花大绑,嘴被堵着发出哀哀的叫唤,神色泫然欲泣,

    这场景,我见犹怜。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敢在隐灵派搞这种勾当!

    这样想着,小柒大义凌然之气顿时从脚底窜起,果断抄起随身带的家伙,解救美少年于水火之中。

    然而老将军发现及时,分分钟带着大群人马便搜来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柒一咬牙一跺脚,把少年藏在闺房内,佯装洗澡混过搜查。

    然而万万没想到!

    美少年惊慌之下忘记闭眼睛,无限春光之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小柒盛怒中使出独门绝技,掏出爪子便撒了“臧洪散”以泻私愤。

    当然,人之初性本善。

    眼看时辰将至,毒性即将发作,小柒这才良心发现,经不住少年百般乞怜,终于决定把他交给将军。

    故事到这里简直是精彩纷呈,毫无漏洞。小柒长舒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给予了自己高度肯定。

    莫劲廉冷哼一声,简直想跳起来大笑五百声。故事编成这样也好意思说出来,简直侮辱他的耳朵。

    这小子他还是很了解的,根本不可能乖乖跟着个蒙面丫头瞎跑!

    还看女子洗澡?家里放着个绝色美女都不见他正眼瞟一眼,更何况一个被火毁了脸尚未发育的小丫头?

    隐阜半信半疑的听着,一时辨不出真假。莫家少爷他不了解,不过小柒倒是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只是她刚刚说什么?洗澡的时候被撞见了?

    心里顿时阴霾密布,他的徒弟可是当女儿来养的,为何有种自家种的卷心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而子黔听得目瞪口呆,显然是全然相信了。尤其听到“臧洪散”的时候,忍不住两腿一抖,浑身都如同针扎,身临其境。

    是的,第一个领教这门绝技的便是他了。

    瘙痒难耐激痛难忍,发作时如瀑洪倾泻,折磨人于生死之间。更可怕的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复发。至于解药嘛,薄春之时,将南边臧洪花研磨成汁,混入鄙叶以及嫩藕淤泥后,数日暴晒便会碎裂成粉,将这粉涂抹于周身即可痊愈。

    这药也不金贵,山下药铺里多得是,偏巧他们隐灵山地势极高,土又生硬,养不活臧洪花,自然也没有这一剂药。

    当初还是师父托人上山送药才有的,否则就这么忍上月余,简直不如死了算了。

    小柒回头看向少年,眼睛清澈如水,眨眨眼,各种意思交杂着。

    按之前商量好的,现在少年应该抱头打滚,展现下“臧洪散”的威力,让这些半信半疑的人信服这个故事。而为了解救少年,将军势必要带他下山。

    这一场劫持,算是就此结束了,他便可如愿下山。

    怎么说呢?其实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她担心他的病。毕竟隐师父医术绝世,如若治好了他,岂不是更好?

    她并不想让他死。

    然而,少年只是淡然回望她一眼,表情捉摸不定。没有打滚,没有回应,没有之前说好的一切。

    小柒内心翻滚起来,我去!这是要被打脸的节奏吗?天啊,她是不是遇到了专业打脸户,才打完他爹的脸,就要打恩人的脸了?

    然而,自己编的故事,哭着也要讲下去。

    咽下一口口水,小柒硬着头准备继续渲染渲染。

    然而少年已经身姿傲然起了身,打断了她:“臧洪散的解药她已经给我,并无大碍。”

    此话一出,厅上众人神色各异。

    少年面色不改,顿一顿,余光落在小柒身上,接着开了口:“不过……自今日起,恐怕要在此地多加叨扰了。”

    莫将军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又惊又喜:“你这小子!这意思要留下来……治病?”

    那今日起不用绑他了?

    “既然有伤在身,总归要医治。”

    少年莞尔,算是应允。

    是的,他改变主意了。这隐灵山可远比想象的有趣,眼前这个小丫头身上,似是藏着什么秘密,他实在很感兴趣。

    不解了这秘密,他恐怕即便是下了山,也会备受好奇心折磨。

    莫劲廉心中大石已落,无暇追究小柒适才的胡言乱语,当即便对隐阜行了大礼:“犬子顽皮,今日看来是误会一场,还望隐掌门大人不计小人过。”

    既然唐唐大将军都给了台阶下,隐阜自然不能小气,满脸堆笑:“哪里哪里。莫将军言重了。”

    一双眼却沉静无波落在少年瘦削有形的身上,若有所思。这孩子,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难以捉摸。

    也罢,毕竟年少,想必翻不起几朵浪花。转而看向呆若木鸡的小柒:“你哪里来的臧洪散解药?”

    他记得自上次子黔用后,并未有剩余。

    小柒答的咬牙切齿:“解药啊……解药是子黔师兄给我的!”

    甩一记眼色过去。

    子黔完美接收到那一记白眼中蕴含的各种威胁,脖子一梗:“回掌门,上次的药用了几日症状便已缓解,因此还剩下些,都给了小柒。”

    如此一来,故事还算是圆满。众人都长舒一口气,毕竟这一翅客算是有惊无险各自平安。

    夜风入殿,半掀起小柒脸上的薄纱,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一枚殷红如蝶的小痣此刻显得更为清晰。

    少年眸光一紧。

    他记得,这小痣,浴桶里的绝色女子脖颈上也有一颗。檀双被那颗小痣吸引着,眼色深沉。

    这个小柒身上,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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