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玉米团子

第三十一章 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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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檀双难得空闲,城里的案子走向也终于逐渐清明。

    胡大刀鲁莽但是也不傻,他派去的人稍加点拨便了然于心。毕竟他要的,是与桃翁决一死战以报血仇,而不是沦为他人肉饵,空留恶名。

    江湖人么,心中总归有些执念。

    然而当小柒又一次翻墙而入,站在他的案几上时,自诩料事如神的他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你是猴子变的吗?”檀双嘴角抽抽,论这攀墙入户的本领,小团子也未必胜她。

    小柒这才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哇一声哭了出来。

    “檀双!我……我可能要死了……。”

    安慰了许久,檀双才终于明白小柒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的问她:“是哪天开始有血的?”

    “前天……感觉大前天都有血了,呜呜……”小柒如今坐在他凉而硬的案几上,只觉得一阵虚脱,疼痛更甚。

    檀双一脸尴尬艰难开口:“除了……除了……”他其实想问除了某个地方天天喷血以外,还有没有其它不适。

    原谅他虽然年及十六,但在某些方面仍是个懵懂羞涩的少年。有些事,他比她明白,但有些话,他问不出口。

    “那……你肚子疼不疼?”

    “我……”

    疼字还未脱口,小柒居然两眼一黑,便像一团柳絮轻飘飘倒了下来。

    檀双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只能将她轻轻搁在床榻上,他听说过的,女子初潮,会体虚无力,偶有疼痛晕倒的情况。

    宝儿不在,檀双只好亲自动手,烧上热水,搅入稠糖。等他端到榻前,小柒仍未转醒,冷汗涔涔,檀双握起她的手,指尖薄凉,看来是冷。

    轻轻叹气,檀双呢喃一句:“冒犯了。”

    手便探上前去捂住她的腹部,薄衫之下他能感受到她柔软又冰冷的肌肤缓缓转热。此刻她半睡半醒,平日里清明动人的大眼微微闭着,虚弱的样子令人心疼。

    檀双想起几日前她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居然泛起离愁。

    他若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她也没有那些匪夷所思的隐秘,他们是不是可以像这世间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

    成婚,嫁娶。

    他揭开了她心里的帘幕,却最终无缘逗留。

    等小柒在一片温暖中清醒过来,便一眼望见檀双那张令人心安的脸:“我这是怎么了?”

    檀双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只僵硬的将水递过去:“喝掉。”

    一直盯着小柒喝下那碗甜而暖的热水,他才缓缓开口:“你师父平日里都教你什么?女子成长必经的一些事他都不告诉你?”

    小柒听不明白,替隐阜打抱不平:“我师父教我的多着呢!你说的啥?”

    不喜欢她那护短的模样,檀双硬生生憋出一股闷气。冷着脸一字一句的教她:“女子十四而天葵至,这是月事,你可知道?”

    月事?所以她没有身患怪病,没有性命之忧?

    小柒此刻是身体虚着,不然就想一跃而起逃出这间屋子,然后假装自己失忆。脸色顿时红爆,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我懂。”

    做饭的老妈妈偶尔提及过,可惜她第一次没有经验,当真是没有想到。

    檀双臭着一张脸,却不放心,还要继续谆谆教导:“女子月事,每月都会来。你记得要……”

    小柒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天呐,作为一个女的,因为痛经晕倒在男子房中,最后还要听人家给自己讲生理知识,要不要更难堪一点!

    话虽如此,小柒眼珠子一转,居然忍不住开始探他的底:“老实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檀双斜她一眼,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平日里聚着些风流公子,难免有些事情便道听途说全都明白。

    调笑一句:“自然是无师自通。”

    哼,鬼信!

    小柒心里忿忿不平嘴上却笑了,不管怎样,只要他说的,她都愿意信。

    ——

    檀双走的那天,正好立秋。

    暖阳耀眼,风轻云淡,万里晴空似流水般潺潺灵动在空中。莫将军派来的大队人马和车撵已经静候许久。

    隐阜也终于收起那副轻玩不恭的表情,一行人威严恭谨,准备送别将军府少爷。

    “莫将军言而有信,你这平安回府,他便将我要的虎莲给送来了。”

    而且一送便是三株,冰雪相覆,红木相衬,煞是好看。不说这虎莲,连那一同装置的盒子,也是上好的东西。

    檀双咧嘴一笑:“家父薄礼而已,还是隐掌门救命之恩厚重的多。”

    别礼在即,倒是子黔来的很早,和仲宝儿悻悻相惜相见恨晚的样子。檀双不想直视,内心逐渐焦灼起来,人群中他没有看到小柒。

    连隐阜也纳闷了,小柒总不至于伤心过度,连送也不送了?

    谁也不知道,此刻她正疾奔在山中密林中找一样东西。

    她听檀双说过他家中有个妹妹,气质婉约却偏偏崇尚江湖之气,最最崇拜女侠士。小柒虽然算不得女侠,功夫也备受诟病,不过女侠该有的物件她都是齐的。

    尤其隐师父送她的那柄剑,更是她心中挚爱。这剑棱形刃尖,秋花飘落时便可挥出一场流水似得花雨,因而也落得一个好名字“流花剑”。

    她这一生,只看过一次。

    那一年她才五岁,隐阜还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满脸温柔,没有如今的戾气和松散。

    满树繁花就在这人影来去刀剑飞舞的一瞬间,铺天盖地流向她,破碎着盛放。令她的世界万树芳华,一片璀璨。

    “刀剑无情,越是美丽的东西,破碎了最是好看。”隐阜笑着将这剑给她。

    五岁的娃娃,拿的吃力,却仍然激动的抱着跳着,欢声笑语:“隐师父好厉害C厉害!我还要看还要看!”

    这剑看着极美,可惜杀场上用处不大,把玩欣赏却是臻品。这些年她藏在山中极其隐秘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如今再翻找出来居然难得的费劲,不过再怎么样不也得给未来的小姑子提前备好大礼么?

    这样想着,心中肉疼总算缓解许多。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大堂,满室皆空,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小柒呆呆的看着这一屋子静寂,忽然想哭。

    这礼,送了心疼,不送好像更心疼。他怎么能没见着自己就跑了?都怪自己,这剑还是藏得太隐秘了,她这临时去找费了不少时间才给耽误了。

    神色戚戚的杵在原地,耳边忽然传来仲宝儿的叫声。

    “小柒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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