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青少年组的跆拳世界冠军!”同伴提起就马上想起来了,那名优秀学长,荣誉毕业生。.

    任念顺无视那些充满崇拜的少女眼光,他走在熟悉的校园内,两眼四下搜寻……找到了。

    草坪上,那个穿着洗旧的运动服,跟一大群男学生拍照的金多贤,他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今年三年级毕业的跆拳队学弟们。

    任念顺笑了一下,朝他们走去。

    “念顺学长!”

    “学长好!”

    跆拳队的学生们看见了崇拜的学长,眼睛都亮了。

    “恭喜你们毕业了。”任念顺微笑,用着大哥哥的态度,看着眼前的孩子们。想想四年前,自己刚要从校门踏出去的时候,也是像他们这个样子。

    “学长是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吗?好高兴!”

    “真的好高兴……可是学长,教练怎么没有跟我们说你今天要来啊……”

    “教练又偷偷藏秘密,吼!”

    “什么都跟你们说干么,你是教练还我是教练啊?”面对学生指控的目光,金多贤坦荡荡的,横了那群还想要跟她闹的学生们一眼,逼退他们之后,笑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任念顺。

    教书七年了,任念顺仍是她最喜欢的学生。

    “阿顺今天怎么会来?”

    没有事先告知,任念顺就这样来学校了,并不是学生们以为的优秀学长来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给他们惊喜。

    学生毕业之后,不是就这样失联了,金多贤带的跆拳队成员,毕业后常常来学校看她,也知道假日固定会训练的传统,毕业生们有空就会来学校道场指导学弟们。.

    想想,经历过国际比赛并有好成绩的选手,还有几个是现役的国手,有他们不时的指导会不强吗?因此学校的跆拳队一年比一年强,成绩一年比一年好,还有现在的孩子们口中,那个可怕严厉的师丈督促着……

    “教练,来跟你报告,我顺利从警大毕业了。”任念顺微笑,向敬爱的师长报告这个好消息。“通过了三等特考。”

    “真的w”金多贤感动的看着优秀的学生,止不住的微笑。“那么强,不愧是我金多贤的学生!”兴奋让她忘了自己是女的,抡拳往学生胸口一捶,很man的表示庆贺之意。

    三等特考呀,那是可以分发当巡官、分队长的,而不只是警员,金多贤特地为了任念顺去搞懂了警校毕业后的出路,也听说特考不容易,没想到他顺利通过了,那么他会被分发到哪个分局呢?

    金多贤才要开口问,便听见任念顺又说道——

    “我被分到台中分局当分队长,弟弟妹妹也会跟我一同搬过去,教练,我一定会抽空回来看你的。”任念顺说着,有些哽咽,他真的很感谢教练教他跆拳,给他目标,让他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三八,工作重要,要看我什么时候不是机会?反正我也不会跑。”金多贤热爱教学,但最怕分离的场面,今天毕业典礼,她又要送心爱的学生离开校园,已经够强颜欢笑了,现在又来一个任念顺。

    这孩子上了警大后,只要一休假就会回来看她,一转眼,他就从警大毕业了,要分发去当警官了,以后不能常常见面了,难过分离,也担心警察这份高风险的职业,阿顺这么老实,真的能够抓嫌犯吗?

    “你什么时候要去报到?”金多贤问道。.

    “后天。”

    “什么?那不就明天就要下去了,你还带着弟弟妹妹呢,没跟博仁他们说吗?好给你饯行啊,太过分了,你想不声不响的走人,跟你说,今天你不能走,我叫你师丈过来,今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你给我在这里等着,不准走!”金多贤瞪着任念顺,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唐晔。

    任念顺乖乖的在原地等待,他也很想见一见师丈。

    金多贤是恩师,是他一辈子敬重的老师,至于师丈唐晔嘛,则是一个令他忌惮、害怕,但又极为崇拜的男人。

    正式的警官制服穿在他身上,让他凭添了许多英气,他伸手拨了拨肩头上的凤凰花,抬眸,看见教练仍在那里叨叨抱怨的讲电话,而几名学弟妹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都是一脸想接近但又不敢接近的模样。

    任念顺温和地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没关系。”

    “学、学长,我也想考警大。”

    几名向往警察工作的学生慢慢靠近他。

    “那么现在就好好加油。”任念顺看着前来说话的学弟,胸前的学号是二年级的两条杠,明白对方还有时间。“许多优秀的学生放弃台清交成,改念警大,你得打败很多对手,在警大,不缺优秀的学生。”若不是以体保生的身分保送,那太难太难了,就连任念顺自己,都很珍惜自己保送警大的机会。

    “好,我会好好念书的!”学弟立正站好,听着温和的任念顺告诉他报考警大的重点,要他从现在开始就要利用念书以外的时间好好加强体力。

    其他对警大也有兴趣的学弟妹们也都在一旁仔细听着,就怕漏听了重要资讯。

    “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任念顺温和没有侵略性,就像个好好学长,要不是那身警官制服泄露了职业,真看不出他是个警察。

    “学长,你为什么想当警察?是你从小的梦想吗?”一名可爱的小学妹问了这个问题。

    任念顺一怔。梦想?以前的他有梦想吗?

    从小看着父亲打骂母亲,打不够就打他,后来母亲丢下他们离开,他必须负起照顾弟妹的责任,那个时候他有梦想吗?

    没有,他只有一肚子的认命和不甘,尽可能的守在家里,免得父亲又拿年幼的弟妹出气,让父亲只打他一个人。

    直到他高中复学,直到他加入了跆拳队,跆拳给了他发拽生活不顺遂的管道,不曾看轻他新住民母亲身分的跆拳教练,倾尽所能的教他所有跆拳技巧,以及那个男人……

    要守护重要的东西,自己就得变得强大。

    在第一次对练,被唐晔在道场上修理得惨兮兮之后,唐晔丢下了这句让他如雷灌耳的话。

    是啊,要守护重要的东西,自己得变得强大,就像唐晔守在教练身边,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撂倒唐晔,凑到教练身边来。

    如果他变得强大、变得令人畏惧,是不是……就能保护年幼的弟妹?

    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想守护的珍宝,只剩下自己的手足,所以他逼自己强大起来,而他想成为父亲最怕的那种人,穿制服的人……

    他记得高三寒假前,他拿下世界冠军从美国回来后,父亲摔断了腿,他请假在家中照料父亲和弟妹,而没酒喝脾气甚为暴躁的父亲,打翻了妹妹精心煮的粥,烫伤她稚嫩的手。

    妹妹手臂上的红肿,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养你那么大,你就做这种东西给我吃?!”打翻了粥还不够,人都躺在床上了,还要动手打妹妹。

    任念顺阻止了父亲,脑中浮现唐晔的面容,他不自觉模仿自己想要成为的对象,用着阴冷的口吻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大学要我,我却只想去警大吗?”

    向来老实敦厚、逆来顺受的任家长子,那口吻的讥诮和冷意,令床上只剩下父权的男人目瞪口呆。

    “因为这么一来,你再动手打弟弟妹妹,我可以亲自把你铐上手铐,送你去警局。”

    “你敢!”父权被挑衅了,男人暴跳如雷。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你要再对我们三个动手,我就找社工来,把弟妹都送去安置。”依照他们家的状况,弟妹们早该交由社工安置,不就是因为父亲不肯,对着社工大呼小叫的。“你别想再看见我们。”

    许是他开口的威胁有用,父亲不再对他们动辄打骂,就是一直的买醉……警大需要住宿,任念顺不能回家,但又担心喝醉的父亲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而且弟妹年纪又小……最后他还是让社工出面,安置了弟弟妹妹,远离危险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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