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与慕容钦交手过数次,自然也知道他的手段,在埋伏了辽兵化身而成的强盗后,他根本不恋战,直接将一千个元家军给打散,藏身于附近的村落之中。.

    辽兵派出的骑兵,足足有一万人,驰骋着来到互市。

    慕容钦刚刚当了摄政王,还不想与晋国撕破脸,所以仍下令让这一万人分为十队,化身山贼闯入互市中。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所谓“山贼”的身份,毕竟他们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军营里才能训练出来的锋锐之气,与普通的乌合之众自然是完全不同。

    等到辽兵赶到离互市五里之外时,却根本没有发现元琛的踪影,最后在通往互市的必经之处,发现了一处峡谷,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却无论如何都闯不过去。

    无奈之下,带队的首领派人往辽宫传回了消息,慕容钦看到密报,当日便动了身,亲自赶了过来。

    要是元琛想要离开的话,自然能够轻易的回到边城,但是远处有辽兵虎视眈眈。一旦他走了,就没有军士守在山涧,身后的百姓恐怕就会陷入危急之境。

    与辽兵交手过,元琛对他们残忍的手段极为清楚,知道在辽人眼里,汉人的性命恐怕还没有牲畜值钱,可以随意屠戮。

    这一次,真的是元琛失算了,毕竟在他离开边城时,慕容钦还不是所谓的摄政王,有老皇帝在上面压着,慕容钦也不敢这么放肆的兴兵。

    元琛站在高处,看着山脚下安营扎寨的辽兵,冲着副将道:

    “你回去带着元家军过来。”

    副将皱着眉,瓮声瓮气的问:“将军,要带多少人马?”

    “大概两万就足够了,慕容钦现在不想将事情闹大,否则无异于与晋国宣战,以辽国的情景,根本承受不住。”

    点了点头,副将知道事态紧急,根本不敢耽搁,纵身跃上马,直接离去了。

    又过了十日,慕容钦赶到辽兵的驻地,看着大军在山脚安营扎寨,他皱眉问:

    “为何要在此处停留,若是有人埋伏的话,不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站在最前的大胡子将军苦着脸,道:

    “末将也不想这样,但每当我们派人硬要闯入山涧时,就不知道从哪里有冷箭射出来,死了数百精兵,都无法通过这山涧。”

    慕容钦蓝眸之中划过一丝杀意,说:

    “这么说来,元琛就藏在山涧之中了?”

    首领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只觉得摄政王身上带着极为浓郁的杀意,让他忍不住微微发抖,颤巍巍道:

    “也许在这儿,末将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此处。”

    “他不会走。”慕容钦笃定道。

    在这世上,最了解元琛的人,莫过于慕容钦,因为只有慕容钦一个人才称得上元琛的敌人。

    看着首领有些疑惑的眼神,慕容钦好像心情好了些,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他不会放弃互市的汉人,毕竟那是数万条人命,元琛即便冷酷,但骨子里遵从大义的。”

    听了这话,首领问:

    “若是元琛不在的话,王爷您会怎么做?”

    慕容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不过是些汉狗而已,杀了就杀了吧。”

    数万条人命,在慕容钦口中,就好像一片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的羽毛一般,落入水中都引不起丝毫波澜。

    即使那些汉人并非辽国的子民,但首领仍觉得脊背生寒。

    “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首领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慕容钦背着手,身量颀长,面容俊美,看着好像从未踏足尘世的谪仙人一般,只见他薄唇轻启,道:

    “派出五千人,围在山涧的另一处出口,里外夹击,等到他们弹尽粮绝之日,再将他们攻下来也不迟。.”

    “万一他们有援军?这不是”自寻死路?

    “援军想要赶到这里,少说也得一个月的功夫,眼下积雪刚刚消融,山里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就他们带着的那些军饷,恐怕不到十日就会消耗的一干二净。”

    只可惜现今并非夏秋,而是初春,积雪未消,否则慕容钦恐怕就会下令放火烧山了,毕竟他想要活捉元琛。

    不过要是活捉做不到的话,慕容钦也不会强求。对他来说,只要能要了元琛的命,就是极好的结果了。

    正如慕容钦了解元琛一般,元琛同样了解慕容钦。

    他知道慕容钦一旦来到此处,定会等他弹尽粮绝之时,将元家军一举歼灭。

    元琛不想死在这里,也不能离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些人结成里外合击的阵势。

    元家军只有一千人,而敌军足足上万,就算元琛精于用兵,这差距也实在有些太大了。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左先锋此刻苦着脸,问:

    “将军,总不能一直熬着吧?援军少说也得十五日才能赶来,后五天该怎么过?”

    元琛道:“等到辽兵分兵再说。”

    “但他们就算分兵,也足足有几千人,就算咱们元家的儿郎一个个都是悍勇的,也敌不过啊!”

    “怎么会敌不过呢?别忘了我们在什么地方。”

    左先锋是武将,也是个粗人,自然是听不懂自家将军的弯弯绕,此刻急得直拍大腿,道:

    “哎呦我的将军呀!您就跟老吴直说吧,否则我连饭都吃不下!”

    冷冷地扫了老吴一眼,元琛道:“你吃不下的话,倒还生了粮食。”

    顿了顿,他接着道:“之前我曾来过此处,知道山中有一处狼窝,足足有数百匹狼,经过一冬,这些狼肯定都饿的狠了,只要将辽兵引到狼窝处,就算他们人多又如何?依旧比不上那些禽兽。”

    老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问:

    “辽兵会有那么听话?往狼窝里走?”

    “这就不用你管了。”说完,元琛头也不回,直接走入了帐篷中,留下老吴一个人站在原处,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五千辽兵按着慕容钦的吩咐,打算绕过山涧,从另一头将山涧给包围起来。

    这山谷不小,若是想从外绕上一圈的话,怎么也得一日的脚程。

    元琛没带人手,独身一人按着记忆中的路线,骑着马往狼窝的方向赶去。在路上,元琛顺手抓了一只野兔,用匕首插进野兔的脖颈,直接将皮给剥了下来,血腥气瞬间在周围弥散开来。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此处距离狼窝已经不远了。

    男人的手上满是鲜血,马儿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些紧张地嘶鸣一声。动物的感觉一向比人要敏锐许多,马儿的异状正说明了,现在一定是有危险正在接近。

    又过了一会,根本一丝动静都没有,元琛就看见了十几双油绿色的眼珠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正是饿狼在周围。

    狼是一种极为团结的动物,元琛用沾着鲜血的手背蹭了一下嘴,抬手晃了晃已经被剥了皮的通红之物。

    这油绿的眼珠死死盯着男人手里野兔的尸体,它们没有发出叫声,而是逐渐缩小包围圈,准备一齐冲上去,生生将眼前的猎物给咬死。

    只可惜元琛与普通人并不相同,他仔细观察着,发现一匹幼狼离他最近,估计大概有一丈远,若是他运起轻功,应该能将幼狼给活捉住。.

    幼狼的耐性与成年的狼相比,远远不如,此刻它已经要往元琛身上扑了,不过身前有一匹母狼在挡着,阻碍着幼狼的动作。

    元琛等了又等,手上的野兔身上的血都已经流干了,那只幼狼果然忍不住了,只听它嚎叫一声,猛地向元琛扑了过来!

    男人一把将野兔给扔了出来,脚上一个用力,直接站在马背上。

    可怜的马儿长吁一声,被踩的半跪在地上,七八匹狼直接咬在了马匹身上。疼的它不住挣扎。

    马匹对于军队而言,是极为贵重的财产,但元琛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手中的匕首稳准狠的插入幼狼的胸口处,偏偏这匹幼狼的生命力极强,即使这样,仍然死死咬住男人的胸口,生生的撕下了一块肉。

    元琛疼的闷哼一声,额间直冒冷汗,但眼下情况紧急,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握着匕首狠狠一转,直接将这匹幼狼的心脏给搅碎了。

    幼狼此刻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偏偏嘴上仍死死咬着元琛,男人一狠心,也没去理会伤口,直接运起轻功,往远处飞身掠去。

    狼窝里幼狼极少,每一只对于狼群而言,都十分重要,这些狼虽然都是畜生,但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元琛将幼狼给带走。

    扛着一匹约莫有七十斤的幼狼,对于元琛而言,也是个不小的负担,运起轻功的速度都比以往慢了一线。

    身后的狼群紧追不舍,元琛却脚步不停,拼了命的往辽兵的方向赶去。

    好在山涧并不很大,元琛之前也计算过距离,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行军的痕迹。

    将幼狼的脑袋给拧了一下,这畜生终于松了口,此刻元琛再次被狼群给包围起来,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看着出现在视线内的辽兵,手上一个用力,划破了幼狼的尸体,他猛地一甩,直接将狼尸往辽兵中扔去,鲜血洒在他们身上,引得狼群一阵呼嚎。

    幼狼身上的血对于狼群而言,仿佛引线一般,将这群畜生们都给引爆了,分出一部分狠狠朝着那些辽兵撕咬着。

    少了幼狼这个负担,元琛强忍着胸口处的疼痛,趁乱跑远了。

    而那五千辽兵却没有元琛那么好的运气,见着狼群过来,合力杀了两匹狼,谁知又有几百匹狼先后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算辽兵比汉军要悍勇许多,但与真正的猎食者相比,仍然逊了一筹。

    捂着伤口,元琛在树影中穿梭,等到他回到营帐之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打湿了,好在外衫是黑色的,看不出异样。

    左先锋正好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透过夜色,看着自家将军难看的脸色,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男人抽了抽鼻子,心里正奇怪着,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弄的血腥味儿。

    等靠近元梵。左先锋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脚步虚浮,好像受了重伤一般。

    左先锋这才急了,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元琛,急声问: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元琛之前被咬了一口,身上的伤就十分严重,他又强行运功,将幼狼的尸体拖到了辽兵之中,早就耗尽了力气,也使得伤口开裂的更加可怕了。

    摇了摇头。元韫没等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军!将军!”

    左先锋怒吼的声音传遍了这一处空地,元家军生怕元琛出事,一个个都跑出来看,发现元琛受伤,顿时急得手足无措。

    好在左先锋是个明白人,一拍大腿,直接将元琛送到营帐里,元家军之中有人精通医术,身上也带了些金疮药,给他清洗完伤口后,仔细地包扎起来。

    元琛并没有昏迷很久,等到他睁开眼时,其实只过了两个时辰。

    胸口处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的他透不过起来,强撑着坐起身子,元琛看着面前的左先锋,只觉得脑仁生疼。

    左先锋哭丧着脸,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哭过了的模样。

    他一个九尺男儿,竟然也做出这样娘气的举动,对于元琛而言,着实有些难以忍受。

    “将军,您总算醒了。”

    一边说着,左先锋一边用手背抹眼泪,十分激动,就连粗壮的身子都轻轻颤抖着,这一连串动作,若是由一个美人儿做出来,定然是赏心悦目的,偏偏左先锋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么一动,让元琛看着,差不点背过气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元琛怒斥一声。

    因为元椠威甚重,他这么一吼。左先锋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干巴巴的解释道:

    “这不是因为您醒了,末将高兴吗?”

    元琛顾不上胸前的伤口,他问:“辽兵那处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左先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道:

    “辽人着实悍勇的很,那足足有几百匹野狼,他们竟然都杀了个干净。”

    “都杀干净了?”

    左先锋连连点头,道:“即使如此,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重了些,死了上千人,剩下的四千人几乎人人重伤。已经是不中用了。”

    闻声,元琛鹰眸中划过一丝满意之色。

    在战场上,一个伤兵还不如去死,毕竟伤兵需要人手来照顾着,如此一来,辽兵可用之人,能有四千就不错了。

    他手下的元家军一个个都是习武之人,比寻常的军士强出不少,即使以一敌四,应该也不会落入下风。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左先锋道:

    “将军,您这次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些。若是那畜生下口再狠点,您的心脏恐怕都会被直接给咬穿了,到时候即使是扁鹊再世,也根本救不回你。”

    元琛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接着道:

    “你现在带人去偷袭辽兵。”

    左先锋张了张嘴,知道将军此刻听不进去他的劝告,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等到左先锋离开之后,元琛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只是**凡胎,受了伤自然会疼,不过在他手下面前,元琛不能露出半点儿软弱,否则士气不振,面对辽兵就更没有半点儿把握。

    ******

    此时此刻,延庆宫内。

    赵芙蕖莲步轻移,身边一个宫女也没有,走进了暗室之中。

    暗室里只有齐君筱一个人,眼下这女子被紧紧捆在木桩上,一动也不能动,在看见赵芙蕖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之色。

    “娘娘,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谋害陛下的意思9望娘娘明察!”

    赵芙蕖走到齐君筱面前,伸手挑起女子的下颚,红唇轻启,道:

    “不管你有没有谋害陛下的心思,他现在都得了马上风,你身为罪魁祸首,怎么能逃得过一死?”

    听到这话,齐君筱怕极了,面色苍白的好像纸一般,身子不断颤抖着,哭着哀求:

    “还请娘娘救奴婢一命!若是您能帮我这一次,来世奴婢定结草衔环,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是吗?”赵芙蕖手上微微用力,将齐君筱下颚处的皮肤掐的发青。

    有些吃疼的皱了皱眉。齐君筱现在一条命都被赵芙蕖握在手里,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希望宜妃娘娘能大发善心,救救她。

    过了好一会,赵芙蕖才慢条斯理的道:“想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能。”

    齐君筱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声道:“娘娘真要救我?”

    点了点头,赵芙蕖接着说:“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就保住你这条命。”

    “什么事?”齐君筱直觉赵芙蕖的要求不算简单,偏偏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仰仗着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手中捏着一粒乌漆漆的药丸,赵芙蕖掰开齐君筱的嘴,将药丸给塞了进去,之后一手按住她的唇,等到药丸溶化后,才松开手。

    “有了这一重保证,本宫也能放心些。”

    齐君筱不断呛咳着,感受到嘴里残存的苦味儿,心里头直发慌,也不知道赵芙蕖究竟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看到女人脸上的惊惧之色,赵芙蕖道:

    “你也别怕,虽然这毒药发作起来能要了人命,但只要你乖乖的按着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会保住你的性命。”

    事到如今,齐君筱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含泪点头,说:

    “任凭娘娘吩咐,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奴婢能做的,都别无二话。”

    赵芙蕖满意的微微颔首,道:

    “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去什么刀山油锅,只要你做一件事,就成了。”

    一边说着。赵芙蕖一边从袖笼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在齐君筱面前晃了晃,道:

    “本宫知道你是元琛的妹妹,只要你把这东西给元琛服下,事情就成了。”

    齐君筱瞳仁一缩,连连摇头,道:

    “我不能害哥哥!不能!”

    眼神一寒,赵芙蕖冷笑:“你还真是个情深义重的,不知元琛的性命与你的性命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些?”

    嘴里一阵发苦,齐君筱低低抽泣着,十分委屈。

    见着她这幅模样。赵芙蕖反倒语气软和了几分,说:

    “你放心,这瓷瓶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而是一个很神奇的小玩意。”

    听到这话,齐君筱诧异的抬头,眼中明显存着几分怀疑之色。

    “真的?”

    “本宫又何必骗你?本宫也是晋国人,自然不会想要杀了元琛,否则晋国之中,再也没有能阻挡辽军铁蹄的将军了,国家若是亡了,本宫的日子哪能好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个道理赵芙薰是冻得。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了元琛的性命。

    “那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甜蜜,说:

    “此物名为忘川,服下之后,能让人忘了对他最为重要的东西。你不是说元琛最爱秦妙吗?若事情真是如此的话,他就会忘了秦妙。”

    闻言,齐君筱死死盯住赵芙蕖手中的瓷瓶,呼吸粗重了几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问:

    “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芙蕖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她本身生的极美,此刻一笑,就好像罂粟一般,明知有剧毒,却有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本宫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秦妙是本宫的故人,对待故人,自然得用不同的法子。”

    即使赵芙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温柔,但想起忘川的效用,齐君筱就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板涌到了天灵盖之中。

    这哪里是什么故人啊!宜妃分明是想要折磨死秦妙!

    不过就算宜妃恨毒了秦妙又如何?那个贱女人勾引了哥哥,早就该死了。

    没有任何犹豫,齐君筱点了点头,道:

    “哥哥会服下忘川的,还请娘娘放心。”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