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mmilia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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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十一年,皇后福察柔佳又生下了一位皇子,弘历给他起名为永琮。.只可惜天不作美,这个孩子仅仅活了两岁,就出天花而亡。永琮去世当天,恰恰是乾隆十三年大年三十,宫里因此而沉浸在悲痛气氛之中,往昔过年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这次对于柔佳的打击更大了,她几乎绝望了,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弘历除了多番劝慰外,又大大地提高了永琮的丧葬规格。皇七子永琮并未被立为太子,他的丧葬只能以一般皇子的规格操办。但弘历为了安慰皇后,还是进行了破格处理,并把永琮葬入了朱华山皇太子园寝,与他的亲哥哥永琏葬到了一起。

    由于这次打击,柔佳一病不起,后宫诸事全交由娴贵妃乌喇那拉颂瑶处置。耿雯杨十分忧心,她知道柔佳的大限将至,再无回天的能力。为此,她每日皆去探望,又时时劝慰,只愿她能走得平稳些。

    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弘历的嫡皇后孝贤皇后福察柔佳病逝。弘历哀痛不已,为圆皇后的心愿,亲自下旨为她拟定了谥号,“唯孝贤二字才能道出皇后一生之淑德。”

    同时,弘历异常悲痛以至心情急躁不安,但凡看不过眼的就立即处置,就连他的皇长子永璜对孝贤皇后的辞世表现得不够悲伤,他都十分不满,认定永璜心存侥幸,觉得他在觊觎太子之位,因而大加斥责。.后弘历又认为光禄寺这些人办事不认真,应付他,准备祭祀用的桌张不干净,因此处置了光禄寺大批官员,搅得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但弘历仍感不足,又下令保存柔佳生前所有陈设、衣物均不可撤,每到年节,都要张挂孝贤皇后的画像祭奠。同时,格外照顾皇后母家,大肆赏赐封爵,荣宠不断。所做种种,弘历仍觉无法表达自己对皇后的感情,又在皇后丧期百日做述悲赋以抒哀思。

    正当弘历沉浸在悲痛之时,皇太后钮祜禄蕙娆却视而不见,反而对于后宫无皇后之事异常关心,亲自为弘历选定娴贵妃乌喇那拉颂瑶为继后。为了这件事,她不但特意召弘历入慈宁宫训话,又特地给他降下一道懿旨:“皇后母仪天下,犹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继照。皇帝春秋鼎盛,内治需人。娴贵妃那拉氏,系皇考向日所赐侧室妃,人亦端庄惠下。应效法成规,即以娴贵妃乌喇那拉颂瑶继体坤宁,予心乃慰。.”

    对于皇太后的旨意,弘历不敢违背。但他与柔佳伉俪情深,如今她尸骨未寒,就要自己急忙册立新后,实在是于心不忍。左右为难间,裕贵太妃来看弘历。

    “皇额娘怎么亲自来了?虽然已经立春,但这天气阴冷,倒春寒最是伤人。皇额娘有什么话要吩咐,直接叫儿子过去就好了,何必跑这一趟?若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耿雯杨把弘历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不由得轻叹一声,“你这孩子,怎么憔悴成这样了?虽说你与柔佳伉俪情深,但到底逝者已去,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如今皇上这般伤神,别说本宫了,叫你皇额娘见了该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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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额娘?”弘历喃喃自语道,“只怕皇额娘见了会训斥朕过于儿女情长吧?”

    耿雯杨轻轻地拍了拍弘历的肩膀,安慰道:“皇上这就是气话了,哪有做额娘不疼自己孩子的?”

    弘历也不说话,从条案上拿起蕙娆的懿旨递给耿雯杨,“皇额娘还是自己看看吧!”

    耿雯杨接过来细细一看,不禁失色,“这柔佳刚去,蕙娆怎么就早早地下旨立后?”

    弘历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皇额娘的心思,您还不清楚吗?她一直都不喜欢柔佳,虽然您一直在旁照拂,但她对柔佳总是淡淡的。朕知道皇额娘喜欢颂瑶,觉得她为人机敏、性子爽利,可担起后宫之首的责任。但”

    “皇上可是是在为蕙娆的懿旨烦心吗?”耿雯杨轻轻地问道。

    “皇额娘,朕如今真没有心思立什么皇后,可是皇太后的懿旨已下,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朕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柔佳尸骨未寒之时,就早早地册立新后吗?如此薄情寡恩,朕真不愿寒了逝者之心。”

    耿雯杨略微想了想,轻轻地拍了拍弘历的手,低声说道:“皇上,柔佳的丧事已让您操劳不已了,如今蕙娆又给您出了一个难题,本宫看着心痛啊!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在本宫心中,你和弘昼是一样的,都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正是希望你能幸福,当年才会那样极力推荐柔佳做正妻。可如今竟让皇上陷入两难的境地”

    弘历听了,眼圈发红,哽咽地说道:“皇额娘,您对朕的好,儿子明白。也正是有了您的周旋,皇额娘才没有太过为难柔佳,她在宫里也有了依靠,最后的这段日子才好过些。您所做的一切,儿子都知道。可如今”

    “皇上切莫难过,本宫现在倒有一个折中的法子。皇上想不想听听?”

    “皇额娘,您但说无妨。”

    “皇上既然对先皇后有情,又不愿忤逆皇太后的懿旨。不如不如先给娴贵妃一个皇贵妃的名分,命她代行皇后之职,管理后宫事务。等过了二十七个月的皇后丧期后,再举行册立皇后之礼。这样既成全了您对先皇后的一番情意,又可以给太后一个交代。”

    弘历听了,认真地思考半响,方才说道:“一切就按皇额娘的意思办吧。”

    弘历虽同意了耿雯杨的建议,但还是找了各种理由推诿再三后,才在乾隆十四年四月五日,正式下诏册立乌喇那拉颂瑶为摄六宫事的皇贵妃。可蕙娆并不满意,在弘历前去请安时每每提及,大有势在必得之态,弘历无奈不得不在乾隆十五年八月初二日,遵照皇太后钮祜禄蕙娆的懿旨,为颂瑶举行了册立皇后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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