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饷午,屋外一片闹哄哄的,时不时还有鞭炮声传来。.

    叶青揉了揉异常疼痛的后颈从床榻上下来,微微拉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只见府里多了好些个丫鬟,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走过。

    “听说王爷娶正妃,府里都没招丫鬟进来的,看来这次这位虽身份不高贵,却深得王爷宠爱呢”

    “是啊,听说这女子之前还有过身孕呢,该不会是王爷的吧?”

    “天啊,不会吧!”

    那些丫鬟们讨论的话一字一句像是晴天霹雳般打在叶青的心头,那扶着门框的手微微一紧,双肩微颤。

    那孩子是羽的……她亲手杀了羽的孩子……

    不是的,她没有孩子,那是骗人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孩子!

    两个不同的声音,一冷,一弱,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回荡着,让她已经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头越发的痛了起来,许多杂乱无章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让她一时根本消化不了,也无法记住。

    胸口忽然有些闷痛,叶青紧紧的按压住,身子一点一点的瘫坐在地上,额头冒出不少冷汗。

    叶青微颤着双肩,猛地睁开双眼,一抹红色伴随着戾气一闪而过,耳朵微动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叶青猛的抬起头朝外望去,眼中的冰冷在下一秒便化作水雾。

    “羽……”

    透过那门缝,叶青无力的坐在那里,看着屋外袭着一件浅红喜袍一脸冷漠的龙玄羽,心漏了一拍。

    龙玄羽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负于身后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她眼中的受伤难过让他感到心疼,可是方才那一瞬间从她眼中散发出来的冰冷才真正让他痛心。

    “你还想瞒着本王到何时?”

    龙玄羽的声音很冷,宛如从冰窖里传来的一般,让叶青一愣也有些无措。

    “我”

    “王爷,吉时到了,新娘子已经在厅堂侯着了”

    就在叶青张口欲说话时,龙玄羽身后突然传来刘管家的声音,龙玄羽听言便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叶青,随即冷漠的转身离去。.

    叶青微张着的嘴微微动了动,撑着地面的手五指微微收紧。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前几日的温柔难道只是想让她摔得更惨才特意设的局吗?为什么她要失忆,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

    叶青双肩微颤,努力的抑制住眼角的泪珠,不让它落下,她的心在告诉她,她没做错,她忘记的那些事里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

    努力的撑起身子,拂去衣裙上的尘屑,艰难的移步来到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一定会记起的,如果真的错在她,她会毫无怨言的离开,但如果不是她的错,她一定会让那幕后黑手后悔打她的主意。

    而此刻,王府的厅堂里已经热闹不已,由于龙玄羽娶的是妾,且其出身于民,所以只需拜个堂便即可,并未邀请宾客,但府上的奴才和新招的丫鬟都想凑热闹,便全都守在了厅堂外。

    而厅堂里,龙玄羽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意,看着闻秋的眼也没有半点情感和温度。

    闻秋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即便她此刻眼中也满是冷漠,可却被那喜帕遮的严实,外人根本感觉不到。

    看着眼前袭着浅红喜袍的女人龙玄羽没有半点心思与她拜堂,他大婚之日都未与叶青拜过堂,这第一次,他亦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将它放在一个让他毫无兴趣的女人身上。

    “王爷,吉时……”

    那站在一旁的媒婆见龙玄羽光是看着这将入门的新娘子却没有过来拜堂的意思,不禁出声想要提醒,却直接得到这么一句回答。

    “直接送入洞房罢”

    龙玄羽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未想过半点后果,而听得人却皆是当场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拜堂就送入洞房那可不太合情理啊,不过看他们王爷一直盯着那新娘子看,莫不是等不及了?

    如此一想,众人微僵着的表情终于缓了一下,而那媒婆又不敢当众违抗龙玄羽的意思,便也只得带着几个丫鬟将那新娘子搀着往新房带。

    可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有两人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人嘴里还吐出戏谑大不敬的话。

    “王爷怎么急得连堂都不愿拜了,看来叶王妃是真的没伺候好王爷您”

    随着那声音传来,龙玄羽剑眉一皱,不用看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身边的那人竟然是苏隐。

    “本王好像没有邀请两位来府”

    龙玄羽淡淡的撇了一眼他们二人,在主位坐下端过一旁的茶水晃了晃,言外之意便是想请走这不请自来的‘客’。

    “王爷娶的不过是个贱民,怎么可能会发布请帖再自取其辱一回呢,本少爷今日来不过是想看看王爷这回娶进门的小丫头有没有比那王妃强罢了”关谦玉依旧是那副高姿态,戏谑的扫了一眼那盖着盖头的闻秋,嘴巴丝毫不饶人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唯独高堂之上的龙玄羽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丝毫,也没有要出声打断他的意思。

    “现今看来,这丫头是要比叶王妃更惹王爷怜爱呢,不拜堂便就急着入洞房了,真是再创王妃入嫁时的佳话”

    关谦玉肆意的笑着,话里全然带着对龙玄羽的贬低和不屑,让站在他身旁的苏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待关谦玉说完了,龙玄羽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抬起眼帘看向他,深邃的眼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龙玄羽突然身形一闪,人便从那高堂上消失不见了。

    只听一声惨叫突然传来,众人一惊望去,只见龙玄羽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关谦玉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把正滴着鲜血的匕首,那刃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冲击着众人的视觉神经。

    而此刻关谦玉除了锥心般的痛意便已无其他知觉,双手捂面,痛苦的在地上蜷缩呻,吟,鲜红的血液像是流水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而他的身旁,是半截被割去的舌头,让众人见了毛骨悚然,顿时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旁的苏隐也完全楞在了那里,他,他都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整个事发现场,除了龙玄羽之外,最淡定的也就属闻秋了,杀人无数的她又怎会对这场景觉得毛骨悚然,撇了一眼那活该的关谦玉又扫了一眼龙玄羽,静等着接下来的戏。

    “将他送回丞相府,传本王话,这是本王给关大公子的回礼”

    龙玄羽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关谦玉,冷如冰的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如雷贯耳,他手中的匕首也在说话间狠狠地刺入地面,扎在了那鲜血淋漓的半截舌头上。

    这是王府里的人第一次见到龙玄羽动如此大的火,可看他的表情,除了冷漠的表情却再无其他情绪。

    那些本不敢靠近的侍卫,最后还是战栗的踏进厅堂,将血流不止的关谦玉抬了出去。

    厅堂里一瞬间便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再说话,而苏隐也还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回过神。

    “苏大人今日登门造访,可也是来看本王笑话?”

    片刻后,龙玄羽将视线移至苏隐的身上,那深邃的眼眸透着冷,却已无杀意。

    “下官不敢,下官是来探望王妃,她现今”

    “本王的王妃不劳大人操心,大人管的是黎民百姓,而不是本王的家事”

    苏隐的话还未说完,龙玄羽便已经把话撂下,顿时让苏隐没了后话,因为他确实没有理由来此。

    “下官明白了”

    苏隐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朝龙玄羽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如今的他没有能力与他抗?,细水长流,总有一天他会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直到苏隐也离开了,厅堂内的温度也未上升,那已经被吓傻的媒婆呆呆的站在原地搀着盖着盖头的闻秋,早已忘了要将新娘子送去洞房。

    “还楞在那里做甚”

    最后还是在龙玄羽的一声吼下将三魂七魄收了回来,打了个冷颤连忙将新娘子带了出去。

    龙玄羽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闻秋的背影,并未跟着过去,而是径直回了书房,就好像平日里一样,似乎根本没打算洞房花烛。

    府上在经历刚才那件事后,就没人再敢把王爷娶妾的事挂在嘴边闲扯了,因为他们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然后一眨眼就被他们王爷割去了舌头,那可比王妃会吸血还要可怕。

    而那被龙玄羽割去舌头的关谦玉在送回丞相府时已是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关丞相在听了那带话的奴才说的话后,气的是老脸通红,而他的夫人那是接受不了现实,直接昏了过去。

    丞相府一时可谓是闹得鸡飞狗跳,太医郎中是不停的进进出出,一府上下忙的不行,所以外界都在传,王爷娶妾,王府不忙,忙的是丞相府的老老少少。

    这事自然很快便吹进了宫里头,慕容意当时是气的不行,关丞相可是她身边最大的忠臣砥柱,那龙玄羽竟然敢割去他儿子的舌头,这不明摆着是向她挑衅宣战吗!

    可龙玄天却不以为然,甚至还放出话说,那是关谦玉自食其果,不过是一国之相的长子,竟敢当众侮辱当朝王爷,若是放任不管,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祸乱朝纲之事,割去舌头还是轻的,若是丞相敢因此护短再惹事生非,他龙玄天第一个站出来削了他的官职。

    于是,这关系圈的关系一下子就乱了,丞相只能忍气吞声不敢闹事,而慕容意则被龙玄天是气的一塌糊涂,想她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就是为了帮他稳住江山社稷,除去那些眼中钉,到头来他却护着他那兄弟,教她如何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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