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皇朝并不需要天天上朝,听说最早在太宗皇帝时期,每连上十天早朝可休息一天,后来的皇帝将上朝的时间缩短,休息的时间增加,到了女皇姑姑这一任,已经改成了上五天早朝休息五天。

    我个人认为,做五休二比较科学,做五休五似乎多了点。

    不过显然我的个人意见并不具备任何效力,目前的情况是,由于之前已经休了五天朝,加上大雪又休了五天,接下来要连续上朝十天,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在休朝的日子带温碧云归省的原因——再等十天,温相国怕是要有想法了。

    早朝结束后,官员们要留在府衙处理公务,职位越高回家越晚,闲职小官则经常迟到早退甚至旷工。

    我最先见到的温家女子是温家三小姐温元新,她是侍夫所出,庶出的身份使得她并不如两位嫡出姐姐那般在朝中如鱼得水,目前她只混了个六品文官,不具备四品以上官员上朝的资格。听说她一早去衙门报了到,接着在街上逛了一圈,由于没有凑够四人的牌局,早早回了家,本想睡个回笼觉,不料听说我来了,只得悻悻地来与我见面。

    我们寒暄了几句,她打了个呵欠,说:“若没什么事,元新先回房了。”

    她爹气得脸都青了:“不成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厮混,也不好好学学你那两位姐姐。”

    温元新不耐烦地继续打呵欠:“好了好了,整天说这些烦不烦,我困死了。”

    顾忌到我的颜面,她行了个不标准的礼,语气也稍微收敛,只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诚意都没有:“王爷,下臣告退。”

    反正我和她没什么瓜葛,她在我面前我反而不自在,索性点头允了她。

    她爹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背影,泪珠子掉了下来:“逆子……”

    温夫郎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责骂温元新,而是向我赔罪道:“还请王爷不要介意,元新这孩子懒散惯了。”

    “都是自家人,本王不会介意,随她去吧。”

    元新的爹一径地哭,温夫郎安慰道:“元新这孩子本性不坏,再长大些收了心也就好了。”

    “从前也这么想,早早就给她娶了夫纳了侍,她却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像话。呜呜,哥哥命好,不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个不长进的……”

    温夫郎有些不悦:“我是命好,三弟你也不该自怨自艾。弟弟们有些还没有子嗣,你这样岂不是要他们难过。”

    她爹立刻噤声不敢再说,眼泪却止不住,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唉,女尊的男人们啊!不知二十年以后,我家后院会不会也有这么一群老大不小的男人,因为儿女、因为色衰爱弛而落泪呢?

    我和温碧云到了温家以后,温夫郎立即差了人去宫里头等着,说一散朝就去请温相国和两个姐姐回府。果然,中午还未到,院子外头传来了动静,还未见到人,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大姐还不快点,让弟弟等了许久,怕是要恼了。”

    另一个温和沉稳地说:“就你急,这不是一下了朝就往回赶么。”

    屋里的温碧云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向外面:“大姐、二姐,我回来了!”

    他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温夫郎尴尬地朝我笑,我也笑,心想你的宝贝儿子从来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端庄文静,既然已经嫁了人,就不要再为他担忧了,反正我是不在乎的。

    门外,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阔步而来,温碧云走在她们中间,眉眼开心地弯着。

    还好,他没有像无尾熊那般缠着他的姐姐们,在进门之后迅速地跑到我面前,喜滋滋地对我说:“南瑶,姐姐们来了。”

    温家姐妹对我行了礼,我颔首回礼。

    不等温夫郎开口,温碧云急切地将他的姐姐们介绍给我,大姐温元白,二姐温元安,都是朝中年轻一辈的翘楚。

    落了座,上了茶,温元安笑道:“云儿上次从南郡回来就对王爷赞不绝口,如今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我被她说的有点脸红——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五官越来越精致柔和,用这里的审美观说就是女生男相、雌雄莫辩,用‘阴柔’或可形容我,‘器宇不凡’这四个字无论如何和我是搭不上边的。

    温元白见我表情尴尬,知道是妹妹的话说得不妥,对我解释道:“王爷不用理会她,她的书全念到白纸上了,脑子里净是些古怪东西。”

    温元安不服气地说:“大姐,不带这么损人的,我是不会念书,可我会修路,会治水,也算是有点才情。”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并非因为她说的话,而是觉得她这个人十分有趣。

    早听说温相国有两个出色的女儿,长女温元白从小熟读百家经典,记忆力极佳,擅雄辩,颇有乃母之风;次女温元安读书一般,却擅长画工程图纸,尤其在兴修水利道路方面有她独特的见解。

    温相国偏爱大女儿,而二女儿性情豁达,交友广泛,在天都贵族圈子里颇具影响力,所以温相国对她也听之任之,并不苛求。相比之下,各方面资质平平自身又不努力的庶出三女儿温元新就没那么被看重。

    温元安自吹自擂,温元白懒得理她,和我唠家常:“王爷吃住可还习惯?”

    唉,穿越到哪都一样,中国人总会将‘吃’作为第一话题,就像英国人谈论天气。

    “一切都好,就是天气不好。”

    她看着我的装束,不禁笑了。

    室内明明烧了炭盆,我仍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不脱,可见我有多怕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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