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仁郁卒了好几天,今儿个总算是有了那么点神清气爽地感觉。

    看着芳蔼给芳华喂药,陆有仁面带微笑地说:“下午德仁堂的贾大夫还会再来一趟,如果这次改的方子还不见效,咱就不用他看了,等咱们回到陆宅,让小宁给你看看。”

    陆芳蔼心里鄙夷,回到陆宅,做梦呢?还让大姐给二姐看,梦做的醒不过来了?

    陆芳华翻了个白眼,推开药碗,嘴里咿咿呀呀连带比划,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有仁却是能听懂,安慰道:“这你不用担心,你大姐是听你祖母的话的,只要你祖母开口,你大姐不听也得听。”

    陆小宁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更要顾忌名声,小宁可以不理睬他这个当爹的,但她当初是带着祖母离的家,这也是小宁能在那场亲情撕裂的争斗中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违逆了祖母,不然一个不孝的罪名砸下来,陆小宁之前所做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陆芳华眼睛发亮,有些激动地看着父亲,陆有仁欣然道:“为父说的都是真的,你祖母很有信心能摆平你大姐。”

    陆芳蔼真是听不下去了,父亲说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觉得亏心吗?

    什么叫大姐不听也得听?祖母这是老糊涂了?跟着父亲一起为难大姐?也不想想这个家靠的全是大姐。

    陆芳蔼把药碗一搁,说:“要搬回陆宅你们搬,我是没这个脸搬回去。”

    说罢陆芳蔼冷着脸就走了。

    陆有仁气恼地冲着晃动的门帘道:“你别拎不清,怎么就没脸搬回去啦?那宅子原本就是陆家的,不是她陆小宁一个人的。”

    陆芳蔼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冰冷的跟风刀子似的:“我只知道那宅子已经被钱庄收走了,在父亲您的手上败掉了,我只知道那宅子是朝廷赏赐给大姐的,不是赏赐给陆家的。”

    陆有仁越发气恼:“什么叫在为父手上败掉了?那都是你那个母亲干的好事儿。”

    跟他有什么关系?是娄氏那个贱人做的孽,他才是最憋屈的那个好吗?

    陆芳华咿咿呀呀。

    陆有仁气哼哼道:“你三妹现在是越发的不懂事儿了,她不搬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回陆家。”

    “不回就不回,我一个人还落得个清净自在。”陆芳蔼在屋外说道。

    才不要跟这种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的二姐在一起,跟这种就知道算计自己儿女的父亲在一起。

    他们要真搬回去,她就带着迎香荷香住到铺子里去,以铺子为家。

    陆芳华又咿咿呀呀连带比划。

    陆有仁道:“我不与她生气,她爱怎样就怎样,你别说话了,保护好嗓子。”

    陆芳华这才安静下来。

    她得先治好嗓子,然后再去找皇甫少焯算账。

    陆芳蔼气鼓鼓地出门去,一开门却见有个官差站在门口,抬手正要敲门。

    “你是……”

    “请问陆侍郎是不是住在这?”

    “是的,您找我父亲?”

    “吏部有命,让陆侍郎前去吏部衙门。”官差道。

    陆芳蔼心中暗讶,吏部找父亲前去,是有什么安排了吗?

    “您稍等。”

    陆芳蔼连忙折回去叫父亲。

    “父亲。”

    “什么事?”陆有仁还在气头上呢,没好气道。

    “外面有个官差,说让您去吏部。”

    陆有仁一愣,官差,吏部?

    朱旺喜道:“老爷,莫不是您要官复原职了?”

    陆有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官复原职,本老爷一直就是礼部侍郎。”

    只是不安排差事给他,也不让他去礼部办公而已,官职是没剥夺的,现在吏部找他,怕是官职要变动了。

    就不知是升还是降,又会被安排到哪里去,陆有仁心里很是忐忑。

    陆有仁让芳蔼去请官差进来喝茶,自己则回屋换上官袍。

    陆小宁今儿个在御医院呆了一上午,期间翠薇宫银月公主派人来请她前去,被她以事务繁忙为由给推掉了。

    差不多都撕破脸了,她才懒得伺候银月。

    下午,陆小宁如约来到陈府,意外的,丞相大人居然在家,说是染上了风寒,退了朝就回家休息了。

    陆小宁估摸着丞相大人是被小彦平的感冒传染了。

    便主动要求给丞相大人把了把脉,开了个药方,陈夫人忙叫人去抓药。

    丞相大人表情有些愁苦。

    陆小宁安慰道:“只是风寒,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陈夫人笑嗔了自家男人一眼,说:“他不是愁得了病,是愁得了病要吃药。”

    陆小宁:呃……

    大男人也怕吃药?

    好吧,估摸着没几个人是喜欢吃苦药的。

    陈丞相苦笑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也不怕小宁笑话。”

    陈夫人嗔道:“小宁又不是外人。”

    在她眼里,小宁就跟自己的女儿没差别。

    陆小宁莞尔道:“我也怕喝药的,但是生了病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像我这样,生了病最多也就自己难受些,可伯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伯父处理,伯父请病在家,估摸着好多人都该哭了,所以,伯父还是勉为其难喝几碗药,早点好起来才是。”

    陈丞相笑道:“你这个御医院的副院使若是病了,那才是麻烦大了。”

    又寒暄了几句,陆小宁才道明来意:“其实,今天小宁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伯父帮忙。”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陈夫人大包大揽地就先替自家老爷给应承下来。

    陈丞相微然点头。

    陆小宁算是陈家的恩人,一直没有求过陈家什么,难得开口,能帮自然是要帮的。

    陆小宁不好意思道:“自从皇上停了家父的职,家父一直赋闲在家……”

    陆小宁刚开了个头,陈丞相就道:“巧了,今儿个早朝议事,吏部呈了个折子,说遂州的县令辞官不做了,于是就有人推举了你父亲。”

    遂州?那是什么地方?县令,九品芝麻小官,也用推举两个字?

    陆小宁心说:那还真是巧了,心想事成有莫有。

    “那……皇上可是准了?”陆小宁问道。

    陈丞相说:“无人有异议,自然是准了,不过,你若是不愿你父亲去遂州,伯父可以想办法换个人选。”

    陆小宁忙道:“既然皇上已经准了,那就这样好了,小宁只是想着父亲能有点事儿做便好。”

    陈夫人随口问了一句:“遂州不是闹匪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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