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凑过来,突然诡秘一笑:“是吗?可是师父还看过你的裸体哦!你不生气?”

    月痕一听,脸顿时染上一抹绯红,幸好有白纱遮挡着,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师父是好人,就算下次再让师父看到,徒儿也不会生气的。.”

    陶醉听了,也不禁脸色一红,“笨丫头!哪里还有下次?”

    “下次不用脱光了吗?”想起昨夜她自认为屈辱的一幕,这会儿还是有点心悸,一时口不择言。

    “当然不用了!除非你的法力消失了,再去躺一次钉床,不过也不见得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成果!”陶醉细心地解释,知道这小丫头难为情,昨天真是难为她了。

    “那是为何啊?那个寒冰钉床到底是什么宝物?为什么我往上面一躺,法力就会变得这么高强呢?”

    她实在太好奇了,原以为是个折磨人的刑具,没想到会拥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其实呢!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宝物,相反,也没有绝对的坏东西.冰钉床其实就是一套刑具!以前也有很多犯了错的弟子躺过,时间最长的,足足哭喊了七天七夜才死去。不过,自从你师父我躺过之后,它就被我驯服了,我让它折磨人,它就会折磨人。要是让它帮你增强法力,它绝对不敢不从!”

    “真的?这么神奇?”月痕惊讶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问,“师父以前也躺过?也是因为犯错吗?”

    陶醉显得一脸不悦,撇撇嘴,道:“什么话?你师父我怎么会犯错呢?我是看它躺在那个角落里怪寂寞的,就跑去跟它交个朋友Y!那个家伙脾气还很臭,我足足驯了它几个月呢!”

    “什么?师父躺在上面几个月?”月痕惊呆了,此乃神人也!

    “是啊!不过到了后期它就软了!可我被它折磨了那么久,总要讨回来吧!所以就多躺了几个月,就是要臭死它!”

    “呵呵!”月痕被他形象而生动的话语逗的十分开心,似乎早已忘了昨晚可怕的惨痛,“那师父一定增强了不少法力!”

    “那倒是其次。不过丫头,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有了寒冰钉床,以后就可以不思进取。那张床只是磨练了你的意志,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主要还是要记住,人一定不能轻易绝望,真正的法力不是靠背口诀废寝忘食去练就能得到的。.要用心!别人修仙修的是身,目的是成仙。而我们要修的,是心,没有任何目的。只要心里足够敞亮,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你的脚步。丫头,你可明白?”他敛去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这一刻,才真正像一个拥有智慧的长者。

    月痕抿着唇,望尘莫及地看着他,“师父,好深奥啊!不过好像懂了一点点。可是当初,师父不也让我死记硬背吗?”

    “那是在考验你的意志力,若是你的意志力不能过关,寒冰钉床只会折磨你到死,怎么还会增强你的法力呢?所以丫头,记住师父的话,一定不要轻易绝望,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都要坚强地走下去!哪怕是条死路,哪怕只能用跪的方式,都要用心地把它走完。因为,也许尽头处,正是你想要看到的风光。懂吗?丫头?”

    “嗯。”月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从一开始,师父就是故意在折磨我。还好我没跑掉,不然一定会后悔死的!”

    “我故意折磨你,其实是想逼你离开。谁知道你这丫头一次次跪倒,又一次次爬了起来。要是一般人,被师父那么侮辱,不自寻短见也得逃了!”陶醉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闪烁着激赏,“所以丫头,你才是师父最珍贵的宝物!”

    月痕震惊地看着他,由衷地喜悦。

    “不过,你也别恃宠而骄!要是以后犯了什么惊天大错,就算师父饶过你,掌门师叔和众位师伯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好好做人,知道吗?”

    她乖巧地俯首:“知道了师父,徒儿一定谨尊您的教诲,做一个像师父这样的好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的肚子又饿了一圈了,快快快,镇上有家酒楼很不错的!”陶醉说着,心急地拉着她向前跑去。

    话说,今天的凤凰镇格外热闹,因为传说中的“霸王北爷”回来了!

    这会儿,凤凰镇高大的城门上正悬挂着长长的红帆布,上面用黑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八个大字:人中龙凤,霸王北爷!

    城门口堵着一窝父老乡亲,大家顶着艳阳混乱地挤在一起,毫无秩序可言。男女老少中,大部分人手里都提着瓜果蔬菜,少部分人拎着鸡鸭鱼肉,还有极少部分人扛着大刀阔斧,面部凶神恶煞,但全部都被这些热情的百姓蹂躏在角落里,踩着小猫的爪子,鸡飞狗跳中,举步维艰。

    傅子俊极目一望,立刻被眼前轰动的场面惊怔的难以言喻,回头看了一眼抱胸而立的英俊少年,大叹:“小北,你别告诉我,这些人都是来迎接你的?”

    张小北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骄傲带着邪气的笑容,“不是迎接我,难道是迎接你的吗?”

    “可他们怎么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啊?而且……嘶,这些人未免也太疯狂了吧?你又不是皇帝驾临!”傅子俊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羡慕嫉妒恨,表示不能接受。.

    张小北拍了拍自己的腰部,邪魅的笑容不变,“我让灵姬给他们送信,难得带个客人回来,总要表现一下地主之谊吧?哈哈!子俊兄,请吧!”

    两人昂首阔步地朝着城门走去,几乎他们一走近,群众便激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连被人踩了爪子的猫也忘了发脾气,妖娆向他凝望,风情万种地唤了一声:“喵——”

    “哈哈!大家好大家好!”张小北大跨步地走来,一边张着双臂使劲向百姓们打着招呼,一边跟身边的傅子俊一一介绍,“哎,看到那个绿门牙的老伯了吗?他牙齿不好,那俩门牙就是我给他安的;还有那边正在骂鸡乱叫的大婶,她儿子大牛有一次掉到茅坑里,是我把他捞起来的;那个那个,看见没有,那个老奶奶上次丢了一只猫,哭的声嘶力竭的,后来是我找遍大街小巷,最后在染缸里帮她找回来的;还有那个衣着朴素的采茶女,上回她相公跟别的女人偷情,我看不过,就把那贱男恶扁了一顿……”

    傅子俊跟着他的指引,脑袋转的险些抽筋,最后好奇地看着角落里的一群凶恶大汉,“那他们呢?”

    张小北瞥了一眼被挤的脸都快变形的那群可怜虫,鄙夷冷哼:“这些都是我的仇家,有的是债主,有的以前被我打过,有的被我扣过屎盆子,还有的是情敌。”

    “情敌?你还有情敌?”傅子康笑起来。

    “那当然了!看到那群捧着花笑的比花还痴的少女了吗?她们以前都向我示过爱,不过我娘又凶又挑剔又难伺候,她们只好把对我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为我守身如玉,祈福祈愿……”

    张小北自我陶醉地感慨着,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被乡亲们内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人人都像见到老天爷似的,一股脑儿地把手里的礼品往张小北手上送,嘈杂声震耳欲聋。

    最可怜的还是那只花猫,在被人们连续的摧折蹂躏后,趴在地上泪如泉涌。

    不远处,陶醉正好拉着月痕赶到,看见城门口像有人在闹事似的吵哄哄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天尊那个圆屎!大中午的堵成这衰样?”陶醉有些窝火地抓抓头发,心情突然变得极差。

    月痕见他好像随时都会暴跳如雷,挠心抓肺似的。再想起他脾气臭起来的可怕模样,不由得又给吓了一跳,怯弱弱地唤了一声:“师父……”

    “吵什么吵?”

    果然某男的态度又变了,怒气冲冲地回头瞪她,直到看见她脸上闪现恐慌的神情,心突然像被什么击了一下,暴怒的脸上离奇地笑开了一朵花,语气温和地说:“丫头别着急,师父带你走捷径!”

    月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落入他的怀抱,眨眼间已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

    陶醉将她轻轻放了下来,声音柔和:“丫头,刚才把你吓着了,对不起啊!你师父我就这臭脾气,洗一万年也洗不干净了。不过以后面对丫头的时候,师父会尽量控制自己的,你乖,不会生师父的气吧?”

    月痕乖巧地低下头,斟词酌句地说:“师父言重了,徒儿不敢。”

    看到她那副还很惧怕自己的样子,陶醉真想抽自己俩耳光。

    “好了好了,别害怕了,师父不会罚你的。走,我们吃大餐去!”陶醉一声令下,牵着月痕便跑出了巷口。

    一路来到繁华的闹市区,陶醉轻车熟路地带着她来到一家名为醉香阁的酒楼,挑了一处靠窗的好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

    几乎月痕刚一坐下,便听到里里外外一阵压抑的抽气声,紧接着隐约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你看那少女白衣飘飘,出尘若仙,定是个绝色大美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唉,只可惜,如此绝代佳人已经名花有主了!”

    “什么名花有主啊?就她身边那个男人,我看都能做她爹了!估计人家就是一对父女呢!”

    “你还别说,看他们俩的侧像,还真有点像父女呢!八成就是从外地来的游客!哎呀!真是美仑美哉啊!”

    ……

    对于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陶醉置若罔闻,向眼睛发直死死盯着月痕,亲自前来招待的酒楼老板点了几道招牌菜。

    那厢肚肥脸圆的老板点头如捣蒜,失魂落魄地去吩咐小二。

    “师父,我真的有那么……美吗?”月痕困惑地摸了摸被白纱覆盖的脸。

    “这就是欲盖弥彰的威力了,你看你穿的那么漂亮,翩翩若仙的,他们只会把你想象成一个仙女,又怎么会想到你脸上有块丑陋的疤呢?”话说到此,陶醉连忙改口,“哦不,是美丽的疤。不丑,一点都不丑。”

    月痕尴尬地笑了笑,“师父又抬举徒儿了!就我这丑样,根本不配穿这么好看的裙子。”

    “又说什么丧气话呢?”陶醉伸手捏她的下巴,不高兴地说,“以后不许再说自己丑。在师父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知道吗?”

    月痕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小二们便陆陆续续地将菜肴端上了桌,态度之热情,几乎是开张以来的第一次。

    月痕注意到每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再回头多看她几眼,直到撞上了前面的人,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小丫头第一次被陌生人如此重视,显得有些紧张,看着眼前怡然自得饮酒品菜的陶醉,小声地说:“师父,我们赶紧吃完,离开这里吧。”

    “怎么了?”陶醉不急不缓地问。

    “他们……他们老盯着我看,我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月痕攥着自己的衣角,表现的十分拘束,恨不得把脸上的面纱掀了,让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死了那条心。

    陶醉不禁失笑,优雅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俊逸的脸上浅笑盈盈,看上去竟有几分贵公子的形象,令月痕看着他一时发起了呆。

    “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有师父在,丫头还怕有人敢轻薄你不成?”

    “不……不是,我是不习惯。”尤其是看着原本脾气暴躁的师父突然之间变的这么儒雅高贵,气质从容,实在是不习惯呀。

    陶醉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突然动作极暧昧地握住她的手,引得偷窥群众鼻血直冒。

    “别着急,现在只是个开始,等到以后你风光无限,自然就习惯了。那些个臭男人,给我的丫头提鞋都不配!”他笑语嫣然,棱角分明的俊脸看上去比满桌的佳肴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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