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罪眼
    “上去!你们中队回来了!”时间才四点不到,我隐约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2yt.la果然,上来就是队长找。

    “报告警官!罪犯黎晓风!请求警官教育!”

    “进来!坐下!”老湖一如上次,坐在中队部的沙发上,脸色铁青,小袁坐在旁边,气氛不对。

    “今天叫你过来什么事情你知道吗\3F”

    “报告景观,是不是上次我跟医务所医生吵架的事?”

    “这个事已经过去了!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跟那个台湾人什么关系?”

    “同犯关系。”

    “你有没有跟他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亲密没有的,最多也就一起坐在桌子旁边聊聊天。”

    “都聊些什么东西?”

    “都是很遥远的东西。古代的文学,我比较喜欢这个,他也懂。古代的政治人文历史,反正现代的东西基本不谈,这个东西太敏感了。”

    “我告诉你,你不能跟他讲话!包括小组里的其他人,一样不能跟他讲话!他是什么人?台湾人!他跟那些砝伦弓是一样的,老早都有规定的,除了看守犯,其他的人一律不好讲话,就是看守犯,跟他讲话也是有严格限制的。你不要跟他讲话,听到了吗?”

    “他是台湾人,有些思想想法跟我们大陆人都不一样的,这点希望你能明白,跟他讲话有时候也蛮吃力的。”小袁插进话来,我没搞清楚他是在跟我说,还是在跟老湖讲。

    “哎,就是咯能咯啊!嗯,不瞒你说,刚才我们也对他进行了教育,很吃力!他们台湾人的思想观念,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他们搞的是资本主义那一套,不一样!希望你能搞清楚,这里是监狱,不是跟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吹牛聊天的。好了,就这样吧!小袁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有,那好!那就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

    “报告胡队长、袁队长,我想早点出工,因为我分数快到了,我想早点出工,早点减刑回家。.”

    老湖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严肃起来,叹了口气,“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这个东西干什么?不,原判几年?三年是吧?嗷,三年半!三年半阿拉老早是没有刑减的!现在,现在可以减\2C但是要分数到了才可以!你现在几级工?”

    “四级工。”

    “这就对了,四级工!要满90分才可以减刑的!你才来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能到90分\3F”

    “报告胡队长,我现在应该已经有70多分了。我马上自学考试,通过没有问题的,通过了还可以奖分。”

    “行了!你现在就休息!分数到了通知你!搞啥么子搞?好了,你没事了,出去吧!对了,回来,把康定雄叫过来!”

    老胡并没有坐在那里等老狐狸过来,等我叫到,他已经和小袁走到了楼梯口那里,“给这个人查一查,积分考核现在几分了?”

    “好呃z队长,以载七十六分。”

    “还真的七十分?好!那你先回去!”

    ……

    “你最近跟高奇有点小过节是吧?这个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步指导突然很严肃地找到我,我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是高奇去告的状,说你和老台湾讲话。你说天天在一起,讲讲话能怎么样?这个光头真是……哎!自己嘛天天咳咳咳咳个不停,搞得现在步指导养的那两只鸟都学的跟他一样咳嗽,一见他过来就‘呕吼!呕吼!’我说高奇侬不简单,不光会带新户头,连步指导的鸟都给你训的这么听话。”回来路上,老狐狸告诉我。

    那个老台湾,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书也不看了,一言不发。

    “黎晓风啊,你终于回来啦,刚才他们把我叫过去,说我们两个讲话,是不允许的。.我就问他们,不允许讲话的规定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他们拿不出,还要强词夺理,说就是有这样的规定,还说台湾人就是要重点监控。我说你把规定拿出来啊,拿出规定我就不讲。台湾人怎么啦?你们不是说两岸一家人吗?干嘛要分彼此?其实小黎我对你讲我也不是怕他们啦,他们要是拿出规定出来,我就让我太太在接见的时候把这话带到台湾去。”

    “老林,我倒是不怕,就怕连累了你。”

    “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啦,不要说这种客气话,没有关系的啦。反正我们都是小官司,又没犯什么错,我跟他们讲我们两个聊的都是古代的东西啊,死了几千年的人的东西你们也要管吗?”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不会是那个光头告的密吧?”

    “还能是谁呢?我到这里也有好长时间啦,两个组长肯定不会去告密的啦,要告他们早就去告啦,不会等到现在。我现在就是在想,高奇他前几个月每次都要替我开大帐有什么依据?他跟步指导关系那么好,去告密揭发我们有什么企图?”

    “小人之心!我们两个讲话有没有讲他坏话我们心里清楚,有没有讲那些敏感的话题我们心里也清楚!我想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以前得罪过他,我们现在走的近,他担心我们两个在讲他坏话,担心我在教你不要把大帐拿给他吃,而你在这段时间刚好不让他帮忙开大帐了,他就怀疑是我干的,所以他要去告状,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最是小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啦,刚开始人家跟我说他是来监视我的。我也没有在意,他要跟我一起吃饭,我就随他啊,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这点钱我也不会在乎啊。他虽然一开始借块肥皂都要让我写欠条,但是我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啊。但是有一点希望他要搞清楚,开大帐是我的权利,要开什么东西,也是我的权利,你高奇没有权利干涉我的权利。”

    “他也是吃了这么多年官司的人,这个自然懂的,所以他才明的不敢,就来暗的!”

    “一开始他对我还算客气,我也对他客气。后来我听说他是这样出出进进好几次的人,心里就有些防备。还有听说他在外面是吸读的,我就很反感啦。现在他身上还有那个丙肝什么的,我就尽量不要跟他接触。现在我们两个讲话他看着不舒服要去告状,我会更加看不起他。”

    老林是没有吹牛的,他老婆的确每个月都要从海峡对岸飞过来。

    大帐的花头

    “三中队病犯黎晓风,换上鞋子,拿好自己的饭碗到底楼。”

    “有好么子了!快去!”孙志庸提醒我,果然,郎达飞等已在楼下。

    “来!来!一条河鲫鱼!表演节目的奖品”,付出真有回报。

    六七八九四个月,天气炎热,大帐上没有真空包装可以开,营养菜也少了。河鲫鱼虽小,好久没吃荤了,香味直钻鼻孔,两个人风卷残云,把它灭了。

    每年夏天,奈河桥三四千号犯人,除了小劳动的菜里有点象征性的肉之外,基本戒荤。

    “这里面大帐上开出来的东西,你让我怎么说呢?有次要吃饭了,孙富强让我拿只鸡给他,我讲什么鸡啦?他讲鸡!他开了两只沂蒙草鸡!我把这个沂蒙草鸡拿给他看,他才知道这个鸡就是一行辣酱!听说有的监狱超市早就用起来了,我们奈河桥在市区,听他们讲四五年前监狱长就说要开超市,多好!明明白白消费!说到现在一个小小的超市都没弄起来,这里面有多少困难你自己想吧!出去以后,专门做奈河桥的生意,肯定有钞票好赚!”

    孙志庸毕竟来的久了,他告诉我为什么江海加鲜菜发到我们手里的都是快要过期的东西9有真空包装,发到手里面,看上去挺大的一只鸡腿,打开来,好啊!里面的东西都被挖空了,塞了几段鸡脖子进来,肉只有一层皮!一样花的钱,混得好的东西就不一样!每次都不一样!你说气不气人?大帐单上的东西,经常变换花样,一样东西怎么样,往往要走了弯路才知道。大家都说它好,可能下个月它又不见了,又要重新体验。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买吧!反正你们都是坏人,用的也是不义之财,东西贵点,差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志庸调走了

    孙志庸调走了,确切讲是留在了五中队。一起留在这里的还有那个腿有毛病的饶家国,据说是步指导亲自带队,把他们两位送到了五中队这里。

    没有我,本来可能有的,那天跟医生大吵回来的下午,庞一民就告诉我他亲耳听到那个姓段的医务犯在跟五中队事务犯讲要跟我们中队步指导说把我调到集训组来。

    今天,有幸又遇到了他。

    “本来他们都说好的事情,被你自己搅黄了。你不能为中队干活,中队留着你也没用。我听说你也蛮要事的,那他们就更不希望你留在身边了。那就好,他们想让你走,人家五中队也愿意收,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我听说你自己还给政府打了报告说你想出工,你还让人家怎么说呢?”

    思想汇报是在那之前,可是庞先生,我不是跟你一样不认罪,我还想着减刑呢!到了集训组哪里还有刑减\3F一年多来,我一直走在减刑的路上,我还想过冲劳极呢!哎,不生这个毛病有什么事!现在时间都过去一半多了,分数马上到了,希望就在眼前,你们却让我放弃,去什么恶人谷,我放不下。

    囚犯对自由的渴望,一如饿鬼之于美食,越是吃不到,越是想的头晕眼花。这些话去跟庞一民这样一个大队头痛不认罪人物、监狱里出了名的顽固分子讲,想必是话不投机,马路朝天,你走你的!

    新任事务犯谭琦再次宣布新规,说病犯休息一律要让中队开批条,小队长不算数,一定要让中队长签字,否则不能收进来休息。幸运的是,没人找我,条子也批好了。整个中队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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