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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再吃那个药

    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药偷偷藏起来。.

    药是一个小板,利福平和雷米封这对好兄弟躺在里面。副作用真的很大,刚开始吃,翻江倒海,到了后来慢慢适应,但是红色的小便,跟尿血一个样,让人感觉怪怪的。

    “咯则么子老卵哦,小便跟血一样,估计人阿差不多了!”小便要瞅着没人才去,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

    这对兄弟据说对肝脏和肾的损伤作用很大,坚持吃了半年,不能再吃了。怎么处理掉呢?越藏越多肯定不行,药这个东西在监狱里,恰如贪官的赃款,偷偷地处理掉可以,却是见不得人的。我于是每每趁着厕所没人,偷偷地把药撕开,丢进下水道!

    《通视新闻》上看到有居民家中被盗,“是阿熊干的!”,有人说道。

    是的,出去的人,就像退场的演员,只有在类似的情节出现时才会想到他。

    自考都通过

    今天休息天,最近精神不好,十一点不到吃好中饭,我和房间里的孙大军提前进了房间,我躺在上铺,朦胧中似乎感到身体在漂移,灵魂在飞升,而我的父母家人,就在模模糊糊糊的地方叫着我的名字,我想跑过去,可是走的好吃力,好吃力……

    “黎晓风!黎晓风在吧?哎呀,睡什么觉啦?起来!

    “呐,成绩下来了!外国文学史,80分!中国古代文学史,79分!语言学概论,83分!辣手!辣手!你能力比我强!我考了7门,才过了4门,刚刚及格!”冯寅并不工整的小字写在一张小纸头上,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语言学概论》的担忧烟消云散,顷刻之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人也一下子精神起来。

    “我是付出太多了,整个夏天都在休息,时间用不掉啊!再说这几门课都是死记硬背,没什么技术含量,跟你们那些课程不一样的。对了,俞宏兵怎么样\3F他肯定三门也都过了吧\3F”

    “他有一门挂了,有一门毛概分数很高。”

    我把被子一把掀起,从床上跳了下来。

    “哎呀不行啊!有一门考了55分,小黎你三门都过了吧\3F”

    “纯属侥幸,暂时都过了。.”

    “啥侥幸啦?三门功课门门80分,你这个分数拿到啥地方也没人讲你是侥幸通过!”

    小老虎我的朋友毫不掩饰对我的赞许,可能也没有顾虑我面前的这只长了九只头的大鸟的感情和想法。一个多月前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

    有意无意,我都会对这只大鸟提防一点,因为吴豪杰的话言犹在耳,肖克利被拉掉的劳极摆在那里。这个人,就像摄像机,你离它越近,它把你拍的越清楚,拍下来的都是档案。所以,对于他的平易近人,只能敬而远之。

    傻子阿发

    小组里自从来了个刘二发,热闹了许多。阿发新收刚过,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高奇,依旧保持着应有的毕恭毕敬,但对其他犯人,眼睛直发光。

    “老丈人!”

    监舍区里,阿发不容分说,从后面抱住正在看报纸的老林,两只胳膊搂住老林那干瘦的胸膛,头贴着他的脖子,吓体一动一动,吃力地鼎着老林的后背,动作下留。

    “阿发你要稿我”

    老林处乱不惊,头也不回,继续看他的报纸。

    “我稿的就是你老丈人!”

    阿发得寸进尺,动作卖力,歪歪的脑袋下,白白的脸庞中,一张歪嘴咧开,发出可爱的银笑。

    “过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阿发已经被高奇揪着耳朵带走。

    “你在干什么?你是什么人?这么快就忘了\3F”高奇把他带到一个空房间,开始教育。

    “立正!稍息!立正!”简短的训话过后,高奇伸出一只肥胖的手在阿发的脸上轻轻地左右开弓,“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记住了吧?不要跟老犯人讲话,听到了吧?”

    阿发脸上无比虔诚,两只眼睛恢复呆滞,望着对面的光头,那表情,就像在等着下一个嘴巴。

    吃好饭,我去洗碗,这个傻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在。

    “哎咦?我说老大你就不要亲自动手了嘛?一个月三个真空包装,小弟我给你承包了!”

    “阿发你这么快又不老实啦?我混成这样,你另寻明主吧!”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你戴着那个白色的口罩,我想,咦?这个家伙混得蛮好的啊!”

    “阿发!你竟然是老官司,太会装了!我都不敢相信。.”

    阿发被我问话,歪歪的脑袋环顾下四周,确认光头不在,才回答道:“第一次是劳教。”

    “劳教里面生活做的飞起来,你这个速度,不要被人家打死?”

    “没去!麻的他们看守所把我送到劳教那边去,劳教那里不要,他们说我有神经病,一共送了六趟。最后一趟看守所的那个人说,你不要我放在这里不管了,开了他的白色车子就走了。”

    “后来呢?”

    “后来还不是又开回来把我拉回去\3F他们没办法了,就把我放在那里的新收房间。那里每天都有新的人抓进来,有些人过不了几天又放掉了,大帐开了也不好意思带走,都给我,所以那一年我的日子过的好,那时候自己也有点钱,感觉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感觉这个官司还真的好吃嘞,不怕,谁知道这么快又进来了。”

    “阿发,你屡教不改,就该抓进来!”

    “没有办法啊,我这次就是要进来坐牢啊,前几次他们把我抓住,没有证据,就把我放了啊,这一次是肯定要进来的啊。”

    “你不会赖吗?”

    “麻的,这一次被他们抓住,一大捆电缆线、大力钳都还在车上,赖不掉了啊。以前我们出去做事,每次都是买把新的大力钳啊,出去做,不管能不能做的到,回来都要把工具扔掉啊。”

    “好你个傻子5心眼还不少!我告诉你!在我们奈河桥这个地方,一切牛鬼蛇神都要原形毕露!”想想这话太深奥,“在我们这里,有专门治装神经病的药!什么手铐啊,脚镣啊,电景棍啊,关禁闭啊,样样都有的。阿发,欢迎使用!”阿发不语了。

    “吃鸡腿喽!吃鸡腿喽!”晚上吃琵琶腿,阿发和我们一桌,他端着别人送他的碗,用筷子敲打饭碗。

    “规矩不懂的?敲饭碗,拉出去吃电景棍!”狗头鸟对于这个白白净净又脑袋歪歪的小子,有点关照。

    “傻子,等我过几年出去了,带你到我们老家那里养羊去好吧?我们老家那里山上有很多地,到时候我们几百上千只的养,卖了羊,给你娶个媳妇。”

    “老大,你对我就是好啊!”阿发一脸的傻笑,又有些不好意思\2C“这里的生活还不错,隔几天还能吃个鸡腿,比在外面好。外面不干活,别说鸡腿了,鸡毛都吃不到!”

    阿发环境适应很快,电景棍也吓不倒他。

    “大哥,你这个乃子还蛮大的嘛,啊?”

    阿发咧着嘴,一只手悄悄伸了过去,去摸狗头鸟健壮的胸脯,手还没伸到,马上缩回来了,“嘣!嘣!”两声,清脆带响,弹在阿发的脑门上。

    最近以来,阿发的脑门已成为大家取乐的新工具。

    “阿发!来,杀一盘!”

    “哎——?手下败将又来了嘛?”

    “谁手下败将?谁输了五个脑门,怎么样?”

    “五个就五个喽!”阿发反客为主,爽快地铺开棋盘,不大的桌子很快围满了人。

    “跳马!马往象肩上跳,稿死他!”

    “稿死谁嘞?”阿发的棋艺只有一搬,粉丝们又一边倒,很快胜负已定。

    “不算!他们说的!你单独跟我下,输了我再让你弹!”

    单独下,很快还是输了,阿发无从抵赖,歪歪的脑袋伸了过来,但见赵兵深吸一口气,甩开手势,“嘣!,嘣!嘣!嘣!”

    “好了傻子9有一个算我饶你了,怎么着也是一起来的,跟你客气点!”

    “不行!饶什么饶?谁要你饶?来,弹!”

    ……

    “阿发,听说你也有女朋友的\3F”狗头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有事没事,拿点吃的给他。

    “讲来听听啊!”

    “都是在溜冰场认识的!麻的,那些女的不好稿。认识了以后就要请她们吃饭,还要两个一起来,还要喝酒,吃好喝好,就要带她们去开房间。”

    “好你个阿发,你还想稿两个?”

    “想啊!就是酒喝的太多了,路过那个菜地边上,我想先搞几下玩玩喽?他麻的没想到自己喝了酒,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她们两个一起给按倒在菜地里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醒来,哎?我怎么在这里耶?”

    “阿发,你就忽悠我们吧!欺骗组织,代价不菲!”

    “嘣!”的一声,不等他回神,我也给了他一记脑门,手弹在别人脑门上的感觉,爽。

    “他麻的,到了这个奈河桥,连路都不会走了,得找个穿景服的带带!这里还真的难过嘞,还不如我们以前在看守所嘞,那时候天天都有大帐吃。”

    “阿发你在看守所是老大麽?手下有多少兵?”

    “不算!”

    “你就是有一副傻相,这叫卖傻!别人不知道都说你傻,其实你心里比撒宁都清爽,对吧?”

    狗头鸟认了这个干儿子,饭桌之上,大不了再加一双筷子。这个傻子也算勤快,擦桌子洗碗,事情包了。

    阿发这小子干儿子当了没几天,就想起义了。

    “这个傻子,就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吃饭的时候,狗头鸟在那善意地发着牢骚,“你给他东西吃,他就真的跟个傻子一样帮你擦桌子洗碗,勤快的不得了,叫他干啥他干啥。哎?昨天晚上有事,吃饭没有叫他一起过来,他就不高兴了,我们也没有叫他洗碗。后来我睡觉睡的早,躺在床上衣服没地方放,刚好看到这个傻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就跟他说‘傻大,来把我的衣服给我拿出去。’这个傻子就说:‘哎?你是我什么人唻我帮你放衣服?’你看看,这个人,有奶便是娘!所以我们都说好了,有什么菜都不给他吃,先饿他一个礼拜再说!”

    要说傻子要自尊,的确没看出来。他平时逆来顺受,就连基投瘦成那个样子都可以过去打他两拳,他也不作声,实在急了,一挥胳膊,脑袋一歪,也就到此为止了。正因如此,他那白白净净的脑门上经常盖着一枚红红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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