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牵动着白家每一个人的心。

    这次白家人全部到场了,就连白墨寒那几个伯父叔父都携着家人过来探望。

    偌大的休息室里,所有人都神情肃穆,少有的安静。

    手术一直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大夫刚从手术室出来,蒋芷云跟白厉刷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蒋芷云大步走过去,“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师摘下蓝色的手术口罩,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次是二次出血,病人出血严重,流经大脑的血液不足,损伤了脑组织,陷入重度昏迷,能不能醒过来,看运气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是只有一点刀伤吗?”蒋芷云失力地后退了一步,目光惨然。

    白家那些妯娌看着蒋芷云都忍不住目露同情。

    蒋芷云是一个乐天派的女人,大家认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在她脸上看到过悲伤难过的负面情绪。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天要塌了,她都是高高兴兴的,眉目带笑。

    虽然很多时候让那些妯娌们恨得牙痒痒,可不得不说,她那副样子,还真的是白家一道独特风景线,没有哪个人像她那么没心没肺,整天充满了快乐,因为稀有,所以可贵。

    可是现在,这么个乐观的女人,好似一夕之间身体里的能量全被抽走了,整个人垮了。

    她垂丧着肩膀,脸色颓败地盯着地面,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落。

    白厉怒指着她,“蒋芷云!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墨寒根本不可能二次出血!你这个当妈的,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墨寒没有死!”蒋芷云突然抬起头,厉声对白厉吼了一句。

    白厉被吼得一怔,“蒋芷云,你还有脸说h迷不醒跟个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两口子当着亲戚面,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够了!左一句如果不是我,右一句如果不是我,白厉,儿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儿子之所以落到这种境地,又是谁造成的?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你,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蒋芷云等着白厉,目光喋血,字字句句歇斯底里。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当着亲朋的面,反驳过白厉半句,没有说过他的半句不是。

    可是今天,她那双嗜血的眸子,仿若要吃了白厉似的。

    白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蒋芷云扭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让路秘书打发了亲戚们,白厉走向窗边,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夜晚,目光深沉悲凉。

    “爸。”白琪瑶弱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软软的,糯糯的,带着特意讨好的娃娃音,“我哥的伤,真的是妈说的那样,因为你才伤的吗?”

    白厉嗓子突然哽了一下。

    他转眸,看着白琪瑶。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信任的光芒。

    本来是想否认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艰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抚上白琪瑶的脑袋,“琪瑶,爸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哥好,是他不领情,以后他迟早会后悔的。”

    “我哥以后再也醒不来了吗?”白琪瑶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悲伤。

    白厉放在裤腿两边的手,不自觉攥了起来,“不会,爸爸会想尽一切办法,一定会让他醒来。”

    时间飞快,眨眼便是元旦了。

    距离那天的手术已经过去三天了,白墨寒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家所有人都愁眉不展。

    从一些亲戚中间传出了闲话,说白家要改朝换代了,白墨寒这一出事,二房没了顶梁柱,集团要重新选择掌舵人了。

    白墨炎一直是向着军人方向培养的,对于经商他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能力,自然是不适合接手。

    而大房刘秀锦的儿子白致远,无论年纪和经都很适合,从国外回来之后,白致远一直在集团某个下属公司里当一把手,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早就可以独当一面。

    传言说,这次白致远很有可能从二房手里接棒执掌天运集团。

    不光是白家内部传言四起,连集团那帮董事们也是人心动摇。

    尽管白墨寒手里握着六成的股份,但一旦他发生什么意外,那帮老头子还是有资格决策下一任接班人的。

    “急不可耐!墨寒不过只昏迷了三天,她就起了这种心思,还想把白致远从r市的分公司给弄回来,这不是摆明了想分我们家的权吗,说不准私下支持她的就是原先那几个支持他们的老东西,他们想达到目的,没门!”

    刘秀锦最近一直在私下联系那些股东们,想要开股东大会,通过股东决议,把白致远从r市给弄回来。

    消息传到白厉耳朵里,一大早,他就气得吃不下东西,在病房里把刘秀锦骂了个狗血淋头。

    路秘书忍不住提醒他,“先生,我们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史密斯先生中午就要到了,这会儿已经十点钟了,我得去机场接一下。”

    白厉摆摆手,“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接人。”

    史密斯是米国最权威的脑外科专家,他亲自过来接手白墨寒的治疗。

    路秘书顺利在机场接到了史密斯和他的医疗团队,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到医院。

    看过了白墨寒的情况,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分析过往的病例,史密斯单独留下了白厉。

    “白先生,恕我直言,这次贵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白厉嵴背僵了僵,脸上划过浓浓的失望。

    如果连史密斯都这么说的话,那情况是真的很不妙。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问:“有几成恢复的把握?”

    “过去的三十年里,在我所接手的相似病例中,只有15例最终能够完全恢复的,这些病例都有一个相似点,病人对某些事物有极强烈的执念,利用这些执念不断刺激病人的大脑皮层,促使大脑恢复工作。”

    “执念?”白厉若有所思。

    “对。”史密斯说:“白先生,请问贵公子有没有非常在意的人?或者是一直惦记要做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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