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林姨娘还是太胆小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明月目光冷然,“就算一天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也不会顾及得上,再说,大夫人和大姐过去克扣我们的,我们这一次反克扣过去,谅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若是闹到祖母跟前去,干脆对峙好了!”

    说好这一世是来复仇的,分分钟钟叫大夫人大姐难受,才是真理!

    赫连明月不会让大夫人母女过得舒心!

    “姨娘,小姐,奴婢在小厨房看见冰雁鬼鬼祟祟得围着茶壶转,也不知道在干嘛。”

    进房的人是沫儿,沫儿很是机灵得对明月道。

    “白浅,你去看看。”明月打发白浅。

    白浅这就和沫儿两个偷偷摸摸得来到小厨房后墙窗轩外边,通过一条窗轩小缝,竟然看见冰雁给炉火上正烹饪的新茶的茶壶盖子的内盖子不知道涂抹了一包什么东西,然后又小心翼翼得将茶壶盖子盖上,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得样子。

    沫儿都惊呆了,捂着嘴巴,示意白浅,“白浅姐姐,那可是林姨娘的莲子茶,去暑湿用的。二小姐也是有份儿吃的。”

    看过之后,白浅沫儿自然回上房将此事一五一十得告诉明月小姐。

    赫连明月眉宇轻轻一潋,眸光折射出万丈淡漠和疏离一般,轻轻地弹了弹刚好修饰好的指甲,垂下眼眸,“去吧,去把冰雁丫鬟请过来,就说,本小姐有厚赐!”

    “是!”白浅沫儿面面定允太公侯觑,自然知道二小姐要做什么。

    前一刻冰雁将毒粉擦在莲子茶的茶壶盖内侧,后一刻又听到明月二小姐厚赐与她,喜得冰雁跟什么似的,竟然在白浅和沫儿面前趾高气扬起来。

    一只脚迈入上房,冰雁马上给明月赫连上官兼氏见礼含笑道,“不知道二小姐要赏赐奴婢什么?奴婢现在只是外院门的小小丫头,连头二等丫鬟都算不上,二小姐切莫折煞奴婢。”

    “无妨。”赫连明月满满冰冷的笑意,只是那个傻丫头冰雁没有看出来,“本小姐看你这几日在外院忙忙碌碌的,倒也轩辕苦,本小姐立马就提拔你为一等丫头,与白浅沫儿同列,如何?”

    如此一来,以后岂不是大大方便出入二小姐和林姨娘上房,这样做什么都很方便至极,大夫人那边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赏赐的。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冰雁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后面的白浅沫儿抿唇一笑,心道,这个冰雁可真够傻的!

    明月瞥了白浅一眼,白浅点点头,唤几个粗使丫头将小厨房的莲子茶连着茶壶弄来,明月凝了一眼,看着茶壶之内翻滚着茶汤,只怕这回鼎沸的茶汤早已碰到茶壶盖内侧的毒粉,毒粉早早化入汤茶之中。

    “冰雁,数一数晨晖院上下,除了白浅沫儿之外,就数一数你最勤快,来吧,赶紧将茶汤之内的莲子茶喝了吧,好消消你的暑气,也不枉费我赏识你。”明月淡然得命令白浅将茶壶递给冰雁。

    冰雁顿时间,心头好比被泼了寒冷的冰水一般,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强烈机灵,说话的声线接近断断续续,“二…二小…小姐说的厚赐就是让奴婢饮莲子茶?”

    “那是自然!这莲子茶是姨娘亲手将那莲子一颗一颗剥下来,原本是给本小姐和宇轩少爷吃的,如今你也是小小奴婢,竟然也可以吃,同主子一般,难道不是厚赐吗?”

    明月冷笑,这个冰雁贱丫头也实在是够僭越的!

    林姨娘静静看着一切就等明月出手,她就充当白脸人,再说,一大沓子账簿还等着看呢。

    “冰雁!这是我们二小姐厚赐,你当真不吃?不吃的话,便是忤逆犯上的****婢!”

    白浅拎起那滚烫的茶壶,就这样准备生生灌入冰雁口中吞服。

    “啊!”吓得冰雁痛苦得跳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了,往茶壶盖子内侧下慢性毒药的事情已经被二小姐洞悉了,这样滚烫又有毒的莲子茶,如何能吃得下去?

    “是茶壶有毒,所以你才不吃的吧。”

    明月眼底锋芒狂现,冷气椮人,“好你个冰雁!本小姐如此厚赐于你9打算将你提拔为一等丫头!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小姐的吧!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二小姐,二小姐!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下毒!”

    冰雁跪在地上,口牙锁得紧,硬是不肯说出一句是大夫人指派来的。

    “沫儿,关门。”

    明月肃杀冷绝得说道。

    沫儿麻利得将上房门一关,这样,外边的人都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冰雁心中有鬼,自然吓得两根大腿都在抖动,这些日子,她又不是瞎子,如今的赫连明月小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蠢钝不堪,羸弱废材,现在是能编排大夫人的人。人家连大夫人都能编排,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自然是更加容易了。

    “一,你可以不承认,不过今天你一定要将这滚沸的莲子茶给饮下去!二,你可以选择坦白!其实你还有第三条路,那便是死路!你自己选吧!”

    明月淡淡得接过白浅手中的蜂蜜茶汤,不同于莲子茶带有些微的莲子有些苦涩,袅袅白雾袭鼻而来,好是惬意。

    “奴婢没有下毒…奴婢真的没有下毒…二小姐您要如何才能定允太公侯信奴婢?”

    冰雁死不悔改仰着头继续胡乱咧咧。

    明月已经没有多余的耐性瞥白浅沫儿做事,“还愣着干什么?给冰雁喂莲子茶…就这样喂下去,烫烂她的喉咙,叫她变成哑巴!这样的话!她不想说!也由着她了!”

    “二小姐…不能说…不能说…那个…吩咐了不能说。”

    好不容易,冰雁才吐出这么一句。

    “白浅,茶壶移开,取你的绣花大头针过来!”

    明月眼底满是无情冷冽,就不信冰雁此等小贱婢不肯说,如果真用茶壶水烫,也未免太低级了,定允太公侯国上下还是需要颜面的,一个哑巴婢女,形容丑陋的婢女是怎么回事。

    生生将冰雁的手指弄过来,明月用大头针狠狠扎入冰雁的十根手指甲的缝隙中央,狠狠戳弄,戳得冰雁的针眼大小的血水弥漫而出,配合着冰雁的惨叫,看上去极为骇人。

    “啊!别啊…二小姐…奴婢说…奴婢说…这是五姨娘吩咐奴婢这样做的…”

    冰雁牙齿咬得蹦脆响,她真的没有想到二小姐回这么说。

    五姨娘?

    呵呵,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明月冷冷一笑,这个贱丫头恐怕还是不肯说,稍稍再用力,大头针针眼刺入冰雁指甲骨深处,几欲叫那冰雁昏倒,又被白浅沫儿用冰块水泼醒,无非就是大夫人千叮嘱万嘱咐冰雁,说若是被识破了,就将一切责任推到五姨娘诸葛氏身上,到时候让明月二小姐与诸葛姨娘反目成仇。

    “还不说真话是吧。白浅沫儿给她一点厉害瞧瞧!”明月下令。

    白浅沫儿虽然对虐待刁钻小婢女没个法儿,但是呢没有吃过猪肉还不曾看见猪跑么?

    说起惩处手段,白浅沫儿两个丫鬟过去也没少见大夫人是如何对付府中犯错事的下人,白浅故意虚张声势得仿佛真要那滚烫的莲子茶壶就这样盖浇在冰雁头上,“这等不说实话的贱婢留着何用!沫儿随我一同,将茶壶盖在那贱婢的头上!”

    “是,白浅姐姐!”沫儿也依葫芦画瓢。

    见热气腾腾得茶壶迫近自己的脸蛋,吓唬得冰雁直接尿失禁了,跌在地上,磕头哭求着告饶着,磕得头皮都湛出血色来,“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是大夫人叫我这么做的!那茶壶中的毒叫做百花障,是一种慢性毒药,刚刚开始吃下去,没有什么,如果日积月累,就会在心中生出百花障,再过几个月,身体里的内脏就会腐烂内噬而亡。”

    “就这些么?”

    明月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凝向冰雁这个贱丫头,纤长手指头划过冰雁的幼嫩白皙的下巴,旋儿又在冰雁脸皮上轻轻画着,冷冷嗤笑道,“冰雁,你生得这样娟美,倘若你的脸蛋留下了什么疤痕印记之类,到时候,将你发卖给那些卑微的小厮们,小厮们也是不要的!”

    “大夫人还说了,说此事捅破了,就将脏水泼在五姨娘身上,大夫人亲口说,让二小姐和五姨娘狗咬狗…”

    冰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浅一个狠戾的巴掌给拍了一道,“贱丫头!竟然辱骂二小姐!”

    冰雁不停得在地上磕头,再磕头,眼泪汪汪得几乎汇成一条杏流,“奴婢哪敢辱骂主子小姐!这是大夫人的原话!”

    “起来吧!”明月淡淡说着,就好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定允太公侯干的事情,“你说,这一次,大夫人统共给你多少赏赐的银子。”

    “事成之后,三…三十两。”

    冰雁抹着眼泪珠儿,“乡下的哥哥要娶亲呢,家中爹娘很早就将我卖给定允太公侯国府,我的卖身银子,爹娘早年早就花销完了!爹娘说,如果不曾有这些银两,叫我随便拿了一根白绫上吊得了,偏偏大夫人得知我心意,派了这么一个差事给奴婢!奴婢也不想做出伤害大小姐和林姨娘的事情,可为了家中的哥哥娶亲,也只得铤而走险!二小姐求求您,奴婢是个下人!向来命贱如浮萍!”

    “贱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这样毒害姨娘和二小姐!真真是活不得了!”

    白浅和沫儿一人一只手制住冰雁臂膀,抬眸凝向赫连明月道,“二小姐,还是打发下去,叫家丁们乱棍打死得了!”

    “着什么急?”明月眼底划过一丝阴狠的意味,旋儿对冰雁道,“冰雁,你已经暴露你的目的!现在你的性命已在本小姐手里!本小姐现在就可以让你死!”

    听到这话,冰雁的双眼如同死寂一般,她听说二小姐自从大小姐赫连玄语生辰宴回府,就彻底变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甘心被人踩的强者,二小姐现在更是步步登高,将大夫人和大小姐踩在脚底下,否则,大夫人也不会派她来向林姨娘下毒了。

    “白浅去取六十两来!”明月的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轰得一声拍击在冰雁脑门,她甚至搞不清司马自己到底听错了没有。

    沫儿咬着唇儿,“小姐,冰雁这个贱丫头这样对待您,怎么还给她银子呀。”

    白浅倒是话儿不多将银钱如数清点,给了冰雁。

    明月将六十两银子放入冰雁手中,还不经意碰触冰雁受伤的指尖,冷冽得笑道,“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你可明白?”

    “二小姐这是要奴婢反过来给大夫人下毒…这…这奴婢不敢呀…被大夫人发现了回去剥我的皮的。”

    冰雁胆颤惊惊得很,忙给赫连明月磕头,哪怕那额头血水提多已经再也容不下,“二小姐您这钱给奴婢,只怕奴婢一家也没有命去花。”

    “你若是不按照本小姐的去做,本小姐现在就剥你的皮!”

    说完,明月立马吩咐白浅和沫儿去厨房取剥皮工具来,吓得冰雁眼泪哗啦啦得往外直掉,“二小姐饶命啊…奴婢照做了便是。”

    “另外大夫人那边的钱,你可以照收不误,免得让大夫人怀疑,这样,你哥哥有了九十两,班期亲事来,肯定是你们村里头第一个体面的…当然你也可以对我阳奉阴违…你的后果便是……”

    明月拎起茶壶,将茶壶盖子上的一颗装饰用的扭头,生生拆卸拗断。

    “奴婢不敢!”冰雁拿好银子赶紧下去。

    见冰雁走远再也不会听到,白浅有些担忧得道,“小姐,冰雁会真心为我们卖命吗?让她去反咬大夫人一口,她真的是心甘情愿?”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心甘情愿,也没有什么永恒的敌人与朋友,有的,只是利益!现在,我们出价比大夫人高,冰雁没有什么理由不按照我们的去做。”

    明月又泯了一口蜂蜜汤,仿佛不当一回事儿,笑看着一旁的林姨娘,“姨娘,我可做得对?”

    “自然是对的。接下来两日,便看看吧。”

    林姨娘这些日子,随了明月,眼力见也越发高几分,不似以往那样只顾柔弱蠢钝,“想来冰雁也不是甘愿的!不过那又如何,我们只是短时间利用她罢了。对于背主之人,侍奉二主之辈!微贱犹如那地上的蝼蚁!”

    最后一句话,林姨娘半是朦胧半是点破冰雁这个死丫头未来的悲惨命运,前世经历太多,明月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她完全把敌人们的性命当做是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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