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定允太公侯爷啊!不是妾身!不是妾身啊!你怎么能够定允太公侯信明月小贱人蹄子的一面之词呀。”

    大夫人开始耍泼了,耍着帕子遮住眼睛,明月也是看见大夫人是故意勉强挤出几滴眼泪,然后直接倒腾在地上,两只脚两只手哗啦着,就跟泼妇似的,“定允太公侯爷处事不公,不公啊,明明是赫连明月贱人小蹄子搬弄是非,要陷害我和玄语的!定允太公侯爷你这样定允太公侯信她啊!天呐!这往后日子没活法了!你干脆杀了我吧!天呐……”

    “贱人!你再耍泼!是还想着找你那个镇国公爷的父亲来,是吧,拓跋臻珍!你太小看本定允太公侯了,你以为在朝廷之上,没有你们拓跋家的支持,我一人就不行了?”

    之前受到老丈人施予威压,这下子,赫连江空现在可是全部爆发出来,“好啊!就让他来好了!你父亲来了!我就告诉他!拓跋臻珍这个贱人!本定允太公侯是休定了!”

    一听到定允太公侯国要休妻,拓跋臻珍着实扛不住,她的眼泪实打实得在眼眶中央打转不已。

    “定允太公侯爷…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不过是几句气话…你便休我!”

    大夫人才不会让定允太公侯国休了她,试想想休弃以后的日子,那样还算是日子么,大夫人太清司马了,前年那个御史大人休了他的正室,抬府中姨娘为正室,听说那个御史原配夫人受不了青灯古佛的日子,耐不住寂寞,竟然跟隔壁的牵牛汉子不清不司马的,听说,还被牵牛汉子玷污了,东窗事发后,御史夫人上吊吊死了,她的舌头,足足有三丈那么长呢。

    大夫人才不想步御史夫人的后尘,所以此间紧紧抓着定允太公侯国膝裤,才是正经的呢,“定允太公侯爷,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再讨厌我!也念在我好不容易养大了宇锋和玄语吧!”

    “你还敢提宇锋,还敢提玄语,你这个贱人!慈母多败儿,宇锋还不是因为你,才下了狱,还有玄语,哼,你看看她的脸,都是被你弄成这样!”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赫连江空已经对大夫人死了心,至少以后再也不会轻信她的了。

    明月站在定允太公侯国身后抿唇微笑,大姐毁了容,大夫人受了训斥,只怕定允太公侯国以后越发不待见她们母女了,这可是头等好消息一件哪,回去告诉林姨娘的话,林姨娘一定会很开心。

    “父亲,父亲,求求您别休了母亲!”

    赫连玄语立马就给定允太公侯国跪了,抓着定允太公侯国的手使劲晃动,她了解定允太公侯父的脾性,若是真的激怒了定允太公侯父,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再说,母亲之前已经三番两次派人去请镇国公爷这个好外公,外公屡屡干涉,定允太公侯父早就恨透了母亲!

    看着赫连玄语哭得如此厉害得模样,明月也是醉了,那大夫人还惯会做苦肉计的呢,这不,大夫人哭喊两声,便声称要去寻死,“妾身宁愿死也不要定允太公侯国休了!呜呜…妾身宁愿死啊!”

    说时迟那时快,大夫人的头颅正准备往柱子一侧撞过去,那动作不偏不倚,眼看着就要撞上,偏偏这个大夫人还挺懂得把握分寸,就要撞上的时候,李妈妈和司马嬷嬷一左一右极为准确无痕迹得拉住她,“夫人不可呀!夫人不可呀!夫人抚养宇锋大少爷和玄语大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呀!”

    “哼!”定允太公侯国转身回头却看见拓跋臻珍已经晕倒在李妈妈的怀中。

    李妈妈忙用手指头掐住拓跋臻珍的人中,欣喜得对定允太公侯国道,“定允太公侯爷,好在夫人只是晕过去了,若是真的碰死了,可不好跟镇国公交代呀!”

    “怎么?你这个老****!也想拿镇国公来压本定允太公侯吗?”

    这么些年来,赫连江空最讨厌的便是听到镇国公这三个字,镇国公一直对拓跋吉的死,耿耿于怀,也屡屡用这件事来达到施压赫连江空的目的。

    当然,赫连江空承认当年揭发拓跋吉这个前右定允太公侯贪污,是因为自己年轻气盛,随着迈入官场的日子久远,就连赫连江空自己也开始贪污了,回想起当年拓跋吉的所作所为,赫连江空也是觉得理所当然,他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之心,可是,他心里头愧疚,不代表着,镇国公每次来定允太公侯国府,都可以用这件事来对他施压,要知道,人如果太逼,会疯掉的!

    “老奴不敢。”李妈妈吓得胆汁狂冒,似乎都涌出来,弄得整张脸也差不多变成绿色的。

    明月紧着给定允太公侯国父亲添一把火,嘲弄李妈妈道,“本小姐倒是觉得李妈妈敢得很呐,李妈妈平日里不是很以镇国公府为傲么?虽然身在定允太公侯国府,心可在镇国公府哪。”

    “你这个老东西!”赫连江空盛怒之下自然狠狠踢了李妈妈一脚,定允太公侯国那一脚,踢得定允太公侯当之用力,踢掉李妈妈腮帮上的半数牙齿,血水吧嗒吧嗒流了一地,看上去很是恶心。

    李妈妈盯着赫连明月却不敢有所怨言,她知道都是赫连明月二小姐插了一句,所以导致定允太公侯国才如此震怒的,也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那边司马嬷嬷想要求情,却被明月一直盯着,冷冷得笑道,“怎么司马嬷嬷也是觉得镇国公府在朝廷之上的声势盖过我们偌大的定允太公侯府?”

    “不敢。”

    司马嬷嬷跟李妈妈一样都是定允太公侯府的老人,平日里就听大夫人调遣,可是此时此刻,大夫人晕倒了,赫连玄语大小姐一直跪在地上哭着求着,她们这些个奴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接受赫连明月的编排。

    其实,拓跋臻珍压根儿就是假晕,她只不过是紧闭双目,避免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再提出休妻的言论,真是要休妻了,拓跋臻珍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要定允太公侯国休弃她!

    “真的不敢才行,可别当着父亲的面儿,明面上说一套,背地里又说一套,阳奉阴违!打今日起,你们这两个老婢子要以父亲,定允太公侯国府事事为先!切莫再以什么镇国公府的为傲!到时候,别说父亲不饶你们!就连本小姐!也是绝不宽恕的!”

    赫连明月狠狠瞪着她们,吓得李妈妈和司马嬷嬷连连点头,连连称是,说着再也不敢的云云。

    听到二女儿的话,赫连江空的眸底深处划过一丝赞同的光芒,自己的二女儿明月果真是变了,变得凌厉逼人,果敢睿智,这样的气质,在大女儿赫连玄语的身上绝对找不到的,太好了!

    这样聪明睿智的女儿正是他所需要的,也是他赫连江空打造稳固的政治阶石所需要的,赫连明月此刻看起来似乎比大女儿玄语还要美丽动人几分,日后,不论是夜云飞太子殿下称帝,还是夜知称帝,他赫连江空都是稳坐钓鱼台的。

    至于眼下的大女儿赫连玄语,看她脸蛋满满是恶心的爆裂的脓疮,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愈,如果治愈不好,赫连江空会彻底放弃玄语,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比如那稀世奇珍骡子黛这样的东西,一定会先给赫连明月,如果赫连明月不要了,最后才能够想到赫连玄语!

    一个毁容的女儿,对于赫连江空是没半点利用价值的,赫连江空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对一个废物上心的呢?

    再说,明月原本的身份就是赫连家嫡女,是先大夫人所出的……想到这里,赫连江空看着赫连明月的眼神,越发诡异了几分。

    明月呢,则是故作天真懵懂,手抚着自己的脸蛋,看着定允太公侯国,“父亲,难不成女儿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没有,没有,我女儿漂亮的很。”

    赫连江空满意得冲明月点点头,“女儿家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容貌,明月,父亲对你期望颇深,父亲可不希望你将来变成你大姐一样!”

    赫连玄语狠狠虎瞪着明月,旋儿无声幽咽着,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被明月比下去了!

    曾经这些话,都是定允太公侯国父亲对赫连玄语说的,可是如今,赫连玄语眼睁睁得看着父亲对赫连明月说那样的话,却对自己脸上的脓疮,熟视无睹,这种感觉,赫连玄语实在无法忍受。

    赫连玄语的眼泪吧嗒吧嗒疯狂得往下掉落,“父亲!父亲一定要帮玄语请太医为玄语诊治,父亲!女儿求求你!若是治不好!女儿宁愿死。”

    一个女人如果失去美丽的容貌,就成为弃物,不但被父亲所放弃。而且还会被未来夫君所抛弃,所以赫连江空只管敷衍着,他下一步新棋子已经有了目标,那便是赫连明月这个二女儿,所以赫连玄语脸上脓疮能否痊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须要知道,中秋宫宴在即,玄语大女儿脸这个样子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痊愈,断然是不可能进宫的,除非赫连江空想要让赫连府满门被全华京城的人贻笑大方。

    但是,赫连明月则不一样,她在大公主生辰宴上,已经博得众人的好感,这一次宫宴再加一把火,恐怕会被当今的皇上皇后爱重,名利地位水涨船高,也是情理中事。

    赫连江空原本不想搭理玄语的,只是赫连玄语一直在旁边哭叫着,弄得他也心烦了,随便命令满口是血水的李妈妈做事,“李妈妈,你没死的话还不去请府医?”

    “是,是,是。”李妈妈强烈打一个机灵,可怜她年事已经高了,还要遭受定允太公侯国大人的拳脚,倘若天天有事没事来一脚的话,只怕李妈妈不用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司马嬷嬷是赫连玄语打小的乳母更是吓得跪在地板上,身上那一处都是剧烈得颤抖着呢。

    戏差不多看完了,明月想着也该告辞,再也不想多滞留这鎏飞院一刻钟,“父亲,容女儿告退,女儿还要去慈恩堂给祖母请安。”

    “你自然是个孝顺的,父亲也看在眼底啊。”赫连江空越发对明月这个二女儿满意,很明显的是,赫连江空现在还不想让明月离开,他还有别的事情。

    赫连江空的目光扫到赫连玄语身边的两大贴身丫头,新茗和新妆的身上,“你们两个去把上一次本定允太公侯送给大小姐生辰礼物骡子黛找出来!”

    “怎么?父亲要讨要回去么?”

    赫连玄语两只手捂住满是流脓疮的鬼脸,泪水模糊了视线,想不到定允太公侯父如此无情,眼见着自己毁容了,他就这样偏爱着赫连明月这个贱人!

    “玄语!你要体谅父亲!你二妹过几日便要进宫参加中秋宫宴,没点上等的胭脂眉黛怎么行?你身为大姐应该大度才是,再说,你此刻脸烂成这样,只怕也是用不着,干脆便宜给你二妹。”

    说着这样话,赫连江空是丝毫不以为意。

    这个定允太公侯国父亲何其凉鼻,赫连玄语今时今日才切肤得感受到这一点!

    不过,明月也是跟赫连玄语至少在这一点子上,还是感同身受的。

    前世赫连定允太公侯国各种作践明月这个庶女,只因为她对定允太公侯国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今生今世却是日月颠倒,变成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是赫连玄语,所以赫连玄语有此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新茗新妆二位丫头,跑进透明茜纱橱里的一个百宝匣子里头找出骡子黛,二位丫鬟战战兢兢得将骡子黛双手递给定允太公侯国,怯弱得道,“大小姐平日里舍不得用,只是用了一点点……”

    没等她们说完,定允太公侯国一把夺过来交到明月的面前,“明月,以后这骡子黛就归你了,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当日会带着你一同进宫,到时候你好好装饰一番,除了这个骡子黛之外,为父还会吩咐京城一等一的衣匠,为你打造几套新裳,务必让你在宫宴之上,一举夺人!明月,你可别让父亲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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