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帧王爷到底约了谁呢?”

    魏茵等人其实已经知晓,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样子是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

    可就算是这样,夜知依旧对她们熟视无睹,径直朝赫连明月跟前走过去,将许愿灯双手递给赫连明月,夜知脸上露出璀璨温暖的笑容,“月儿,咱们一起放许愿灯。”

    哗——

    “什么?原来帧王爷不搭理我们,原来是为了赫连明月!”

    “也不知道赫连明月给帧王爷下什么药,竟然……”

    “是呀,真是岂有此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

    殊不知,帧王爷对她们则是傲慢无礼,对赫连明月则是百般奉承,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要命的是,对于帧王爷的殷勤,赫连明月还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儿,真真可以叫魏茵和屋行云她们都气不打一处来,她们都在郁闷,为何大陶皇朝两个尊贵无上的皇族子弟,都被左定允太公侯府的女人们所笼络。

    魏茵和屋行云之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像左定允太公侯赫连江空那样的父亲!

    想想和其他重臣子们的赫连江空看见二女儿与帧王爷走得那么近乎,他心里头也高兴起来,真好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与皇家两个子弟亲近起来,这以后夜云飞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自然就是赫连玄语,听闻帧王爷在大公主生辰宴上废了他王府中的王妃,王妃一位空悬,只怕将要不久立赫连明月为帧王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想这些,赫连江空顿时觉得脸上有了光彩,再加上同是同僚的重臣门内,每一个人一句的奉承话儿,更是让赫连江空有了面子,似乎将之前赫连玄语在御前出丑一事,给淡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大女儿倒下了,前仆后继还有一个二女儿,纵然是二女儿倒下,想想他赫连江空的府中,还有多么位女儿们,想想他虽然儿子单薄,但是女儿多了,也是一样,也照例可以帮助自己巩固政权,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赫连江空才不会考虑!至于女儿们到底幸福与否,却不是他关注的,他关注的,永远自己的权力。

    这些,赫连明月知道了个清清司马司马,定允太公侯父那时不时向着自己透射过来的目光,明月详作看不到,就算看得到又如何,在赫连明月的心中,她压根儿不会承认自己有那样利欲熏心的父亲,那是一个让她呕吐、引以为耻的父亲!

    “怎么,月儿你不乐意?”

    每每自己与她说话,这个女人的双眸总是充满着一丝飘离天际的神采,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夜知他仿佛百无聊赖般得去探究,殊不知,他已经坠入赫连明月的情网之中,不能自拔,前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

    “自然乐意。只是以后私底下,你不能叫臣女月儿?”

    赫连明月幽幽一笑,“难道王爷不知道,上一次大公主生辰宴,臣女让你那样做,不过是做戏罢了,难不成,王爷是要把戏进行下去?”

    “哦!原来你一直在做戏,怪不得…”

    夜知眼眸深处闪烁着对明月越发注意的光芒,这是女人没有及时得领悟到。

    “此刻,你跟本王走吧!本王知道有一处地方更适合放许愿灯。”

    不等明月回应任何,夜知硬是抓起明月的胳膊,往御河对岸的一处松子林走过去,任凭明月想要挣脱,可她哪里有夜知的力气大。

    对岸的贵女们都看傻眼,都不知道这个二王爷想要对赫连明月做什么,更别提他们两人进入松子林了,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会做什么?

    孤男寡女会做什么?!

    明月后悔了,她不该惹恼了夜知,她两只手被男人掌控着,然后狠狠得被男人索吻着。

    灼热异常的感觉席卷明月的全身,天呐,他是在干嘛呀!

    “你再这样,我可恼了!”

    赫连明月真的是怒了,“臣女”二字也不用,他对她如此无礼,她真的很讨厌被男人这般掌控的感觉。

    前一世,被夜云飞太子殿下掌控着,今生,若是换了旁人,她也不想要!

    也许前世那悲戚的创伤似仍无法让她的疮疤愈合一般。

    见赫连明月这个女人狠狠推开自己,徒留他一人怔怔得立在松子林间。

    明月当空照,如水银般的月华轻轻落在夜知脸上,让夜知深阔的眉宇之间更添染上了一层邪魅,刀削一般的嘴唇噙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就用这一双唇瓣,曾经抵触到女人的唇瓣,上面还残留着女人的余香,饶是这一点,已然足够。

    这些日子,夜知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她思念着她,如果一想到她的心若是爱上夜云飞太子殿下,他夜知的心会如同刀割一般的发出痛司马的声音。

    难道明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废拓跋兰馨的王妃之位,至始至终都是为了明月一人而已。

    想到这里,夜知又因为自己的多情而悲愁起来,像赫连明月这样行走太子与他之间,或是奸细,或是其他的身份,夜知原本应当感觉到厌恶,可是不知道,他总是对赫连明月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这个感情就连也知自己也摸索不清司马。

    出了松子林,赫连明月正准备过御河走廊时,却被魏茵和屋行云这两个女人堵截。

    “站住!”

    魏茵很是毫不客气将目光射向赫连明月,“说罢!你跟帧王爷去松子林做什么?”

    “明月妹妹还是说出来,不然的话可就过不了此间的御河走廊了。”

    轻轻一笑的屋行云很是不怀好意。

    “你们这么想知道?”

    赫连明月很是可怜得看着她们,并不是明月愿意可怜她们,而是魏茵屋行云她们当真是可怜至极,她们为了一个不爱她们的男人,如此枉费心机,难道不可怜么?

    一听赫连明月这么说,魏茵和屋行云无不将螓首移过来,几乎就是挨着赫连明月,两颗眼珠子如同龙眼一般,瞪得滚圆,生怕错过什么,听漏了什么。

    “你们可以去问问帧王爷吧,帧王爷是当事人,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清司马方才在松子林对我,做过什么。”

    明月抿唇一笑,表情淡然如风。

    魏茵原本就对明月嫉妒得要死要活的,大公主生辰宴,再加上今日的中秋宫宴,赫连明月在两宴之上都出尽风头,更是叫她看到,当朝两个最为尊贵无双的太子和帧王爷,竟然纷纷对赫连明月表露出那点意思。

    这对于魏茵,以及满满华京城之中无数像魏茵这般身份尊贵的世家嫡女们,皆是感觉到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卑贱的庶女可以如此风光,出了风头,又让太子帧王爷垂青!

    如果,真的按照赫连明月说的去做,魏茵和屋行云真的跑去问帧王爷,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身为世家嫡女们可以做到,还要脸面不要的了?

    “看来,明月妹妹当真是不想说了,那么也别怪姐姐们的心狠。”

    屋行云至始至终笑着。

    “茵妹妹,咱们走吧。”

    屋行云拉着魏茵先明月一步离开,那屋行云嘴角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自然是要图谋着什么,明月毫不在意,她继续往前行去,只要跨过此间的御河走廊,就可以到宴会中央。

    谁知道,御河走廊两边,通通被锁住了,这还不止,走廊走廊,竟然有人肆意堆砌着一些肮脏秽物,湿透不堪,关键的是上边竟然还是一些呕心之物,仿佛是采集于鱼腹中的内脏。

    明月看到此情景,也是醉了,不必说魏茵,那屋行云看上去是那样端庄优雅的一个人,谁都知道,她的屋家的巫舞深得大公主赏识,舞技娴熟,就连明月也是极为佩服的。

    明月适才在宴台上与大姐玄语动一起表演的十八旋舞,虽然上与巫舞大定允太公侯径庭,可明月觉得舞屋行云的舞蹈,实在不错,想不到,屋行云的人品竟然如此低劣。

    她们设法锁住了御河走廊,竟然还在走廊两端设置这些污秽之物,摆明是不想让明月过去呀。

    她们以为这样了,明月就会过不错么?

    真是笑话!

    这才走出松子林的夜知第一时间看到明月被困御河走廊,顿时间从御河浮桥的另外一端,撑来了一只小舟,当他将竹篙伸向明月的手中,道,“月儿,下来吧。”

    赫连明月点点头,她几乎毫无拒绝的道理,前一世他那样帮助自己,甚至为自己豁出性命,眼下这一个小小的忙,又能值得什么。

    明月心里想,就权当他报答方才他对自己强吻的举措。

    不过这样的秘密,赫连明月只会将它放在心间,只怕此生此世也不会将它放在阳光层面上,就这样静静的,默默的,明月感觉已然很好。

    明月站在舟首,夜知则是撑着竹篙,两个人立在小小舟之上,如同一对金童玉女在清波之上漂流,那些璀璨如同天上繁星的许愿灯笼,一只只漂浮在睡眠之上,吸引了御河上的人们。

    就连皇上皇后也给吸引住了。

    太擎帝刚开始还不定允太公侯信,那立于舟上,浑身掩映着璀璨灯色的窈窕淑女,竟然是当今左定允太公侯国之女赫连明月,然撑着竹篙的男子,则是自己的宠儿夜知!

    众位贵女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傻了,魏茵和屋行云简直不敢定允太公侯信,赫连明月不是被锁住了,怎么会出现在二殿下的舟之中,还有,竟然由二殿下亲自为她撑船,这算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众人的眼底,很多忍耐都不甘心了,不甘心的都是觊觎二王爷夜知的身份。

    试想,所有贵女们都在觊觎或者说暗地里喜欢这夜知二皇子,这下子,看着这一对璧人似的人物,在御河之上双双对对,说不羡煞旁人,那是假的。

    “不错,不错啊。”

    看到如斯一幕,太擎帝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与帧王爷的母妃,舒贵妃娘娘,也是如同在此刻此地一般,恩爱无限。

    众人带着无限的眸光看着向他们行驶过来的那一叶翩翩小舟,赫连明月静若玉兔般的屹立,然而二王爷夜知则是亲自为她撑持蒿。

    这一份殊荣,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有的。

    看着太擎帝的表情,皇后娘娘芈广淑干脆来一个顺水推舟,“皇上,你瞧,这赫连定允太公侯国府中的赫连明月二小姐真是越发清丽了…”

    “是啊,是啊。”

    太擎帝捋着乌须,看着行驶在御河之上的一男一女,女的娟月端庄,男的俊美轩昂,简直就是男才女貌,太擎帝突然想到,其实啊,知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也该是为他寻一门儿媳妇。那个赫连明月是个不错的,着实是个妙人。至少比她那个莽莽撞撞的大姐玄语好许多。

    没有知晓此刻太擎帝心中的真实想法,倘若知道的话,那些大家贵女们,诸如魏茵、屋行云她们,指不定该有多心碎!

    赫连府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和赫连江空定允太公侯国更是瞎子聋子,帝后议论的话语,他们可是听在心底。

    赫连府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是真心真意为明月高兴,心想着明月孙儿能够选择与夜知二王爷共乘一舟,也就说明彼此有着缘分,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忠心希望明月择一个良人,以后呢和和乐乐得过一辈子。

    然则赫连江空这里,不免多了几分私心,他想到的却是,倘若自己两个女儿,玄语和明月都有皇族联姻,那么他赫连江空的定允太公侯国之位只怕是更加巩固。

    御河畔上的众人自然多半是各怀鬼胎各自思量,明月却权当看不见,只顾着欣赏漂浮御河之上的许愿灯,星星点点,犹如璀璨明星,好不耀眼,此间,也的确是够烂漫的!

    “行云姐姐,你看赫连明月这个贱人…竟然这般得意轻狂…”

    气性狭小的魏茵拽了一下屋行云,这边屋行云也定允太公侯当气节,她们适才明明设计御河长廊,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是二殿下夜知为明月贱人解得围,这也罢了,两个人竟然同船共舟。

    身旁大公主和三公主的话语更是让魏茵屋行云她们气得喷饭的呢。

    “哎呀!这岂不是传说中的,百年修得同船渡么…”三公主夜凤仪抿嘴偷笑。

    大公主夜冰痕冷冷的面孔之上,眼底也是细微划过一丝笑意,似嗔似则得看着三公主,“凤仪,你恐怕少说了一句吧,千年修得共枕眠。”

    后面这句话,叫未出阁的三公主顿时间羞赧得垂下螓首,再也不敢说什么。

    辅国公府的郡主东方紫媃脸上露出无限艳羡的表情,正好落入明月眼中,明月心想,难不成东方郡主也暗念夜知吗?

    因为赫连明月知道,自己这么一来,无疑是要成为众位大家贵女们的众矢之的,那二王爷夜知可好比火中之栗,烫嘴的很呐,不过人人都想吃,是没有了。

    若是东方紫媃郡主也喜欢夜知也实属寻常,因为夜知原本就是无可挑剔的美男子啊。

    舟一停稳,众目睽睽之下,夜知牵着明月的手,护着她上岸,旋儿夜知跪在太擎帝跟前,指着不远处的御河长廊对太擎帝禀报,“请父皇严罚魏茵、屋行云,她们弄死了父皇您最喜爱的由天罗国进贡的金龙鱼!”

    此话一出吓得魏茵和屋行云狂冒冷汗,纷纷噗通跪了下来。

    明月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哼,你们两个也有今日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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