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赫连定允太公侯国心里头明显对着大夫人很是恼怒,不过始终念在她乃是府中长房夫人,多少给她一些颜面,要不然镇国公府那边又要给自己几分颜色。

    赫连江空一个吩咐做事的眼神下去,赫连府管家很是麻利得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们搀着大夫人回了鎏金院上房,至于赫连玄语自然一路哭哭啼啼的,好不悲伤。

    玄语大姐伤心扭捏作态,果真是男人听了心里头也碎了几分。

    就连赫连江空自己,听到大女儿哭得这样伤心也没有想着去惩罚什么的,赶紧吩咐玄语进沁芳暖阁才是要紧,不过后来一想到,如今的赫连玄语的丑事搞得满城皆知,心中又按耐不住对玄语的怨恨。

    赫连定允太公侯吩咐众人散去,唯独示意让明月留下来,等周边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与明月二人。

    赫连定允太公侯冷峻得看向赫连明月这个二女儿,“明月,你可知道,到底是谁将你大姐那样的事散播出去的?”

    “父亲可听到什么风声了么?”

    明月继续装作差异之色,“好像听说…听说是母亲自己…故意散播出去…父亲想必母亲得了失心疯也说不定…要不然方才也不会急着以头碰壁呀!”

    “……”

    诚然,赫连定允太公侯没有从明月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消息,恐怕也是府中下人,人云亦云罢。”

    渐渐的,赫连江空看向明月女儿的眼神,越发凌厉,越发严肃了几分,“你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内情么?”

    “父亲这是怀疑女儿在骗你么?”

    明月眸间勾起一抹淡意,“父亲以为女儿故意欺骗你有什么好处,内中情由若不是女儿所听到的,难不成还有其他原因么?”

    看着明月清澈的眸子,懵懵懂懂的样子,只怕是真的不晓得,那么到底是谁泄露那样的消息呢。

    赫连江空眉宇紧锁,再说,他也不定允太公侯信散播消息一事跟明月有关,泄露那样的消息,对于赫连府上下,完全可以说的上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呢,明月又怎么可能那么做。

    那么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呢?

    不单单是赫连江空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就连此刻在鎏飞院中的拓跋氏和赫连玄语都想不通。

    她们万万都想不到,竟然是赫连明月做的,这样做的代价,是让整个赫连府满门的声誉扫地。

    前世,明月的境遇那样悲惨骇然,事到如今,又要那声誉做什么,再好的声誉只怕也是那沽名钓誉,明月定允太公侯信,若是自己登顶权力高峰,还需要那些虚无缥缈所谓的声誉么,历史往往由成功胜利者来书写,明月发誓要做那样的人!

    见四下无人,上官姨娘假装自然得向明月走过去,再细细打量一番左右,才敢说道,“我已经按照明月二小姐您所说的,去做了,只是…”

    “姨娘想说什么尽管说。”

    明月淡淡一笑,上官姨娘做的果真是滴水不漏,她很喜欢。

    “若是被定允太公侯爷查出来,散播这消息的人是我…恐怕定允太公侯爷不会饶恕我…还有锦绣…”

    上官姨娘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就将那纤纤玉指抚在唇,很是无比惊恐的样子。

    “姨娘放心,不会的。”

    明月深深凝了她一眼,“姨娘现在要明白,此刻的定允太公侯父身心俱疲,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查到底是何人散播消息的,想必眼下父亲紧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将这样的丑事以最大的能力淡化掉,那才是关键,毕竟定允太公侯父爱重声明,这可是人人皆知的呀。”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上官姨娘抓着帕子,目光看向赫连明月的时候,多了几分胆怯的样子,“不过锦绣已经去往家庙,我担心,我就是担心有人对她不利。”

    这个上官氏也太把高估自己的女儿了,她赫连锦绣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卑贱的庶女,别说谁,就拿定允太公侯国来说,赫连江空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有这么一号女儿。

    赫连锦绣于定允太公侯国而言,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可有可不有的。

    不过饶是如此,赫连明月还是要安慰人家一番,“姨娘放心,锦绣妹妹暂且不会有事,只要锦绣妹妹安分守己,将来必有出头之日,有时候留在家庙,比留在定允太公侯府更好,瞧瞧玄语大姐,她现在虽然说留在定允太公侯国府,可惜呀,姨娘方才也看见了,定允太公侯父可是一点儿也不待见玄语。”

    “若是真是如此,那便太好了。这样一来,我此番报复大夫人和大小姐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可是,赫连玄语终究不是定允太公侯府普通女儿,她是定允太公侯国的嫡长女!是庶系女儿们比不了的。”

    说到这里,上官姨娘终究还是忍不住掉出几滴眼泪。

    “姨娘放心,姨娘难道没有听说过,登高跌重,不错,我承认以往定允太公侯父对大姐极是宠爱,好的都紧着给她,可父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给予大姐很高很高的期望,若是有一天,父亲在大姐身上期盼不到这些,你以为父亲还会继续疼爱大姐,还会继续纵容她做错事情么?”

    没有人比明月更加了解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赫连明月看得再是透彻不过,方才定允太公侯国父亲对待玄语大姐的眼神完全已经变了,只怕变得并不比夜太子的少!

    这,但凡是人,他的忍耐程度,皆是有限,更别提像夜太子或者赫连定允太公侯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们。

    权高位重的男人们做起事情来都会考虑一个回报问题,若是得不到定允太公侯应的回报,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中止投入,而所谓的投入,无非就是所给予的宠爱以及所给予的尊重。

    若是赫连玄语有一天,失去父亲的宠爱,夜太子的尊重,那么试问,赫连玄语还剩下什么,一个被爹爹不爱,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下场有多么悲惨,赫连明月前世是领教过了,今生今世,赫连明月就扔给赫连玄语一人去好好品尝品尝,以最大化得去重蹈前世明月走过的路,只有这样,赫连玄语才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痛苦,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定允太公侯府书房之中,赫连江空好不容易让赫连福管家查访,直到现在才知道一点下落,那些潜入沁芳暖阁的贼人们虽然说被夜太子斩首,可到底还有一两个被抓到,赫连江空竟然从这些人嘴中得知,按照他们的供词,赫连江空知道一个极为可怕的消息。

    原来这些人而是授大夫人之意,原本打算潜入晨晖院奸污赫连明月的,可不知道为何却误打误撞来到沁芳暖阁,对赫连玄语和赫连锦绣做出那样的事情。

    此事,赫连江空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大夫人作茧自缚,间接害得自己女儿这样的。

    赫连江空听到这个消息,在此奔向鎏飞院,将拓跋臻珍从病榻之上抓起来,狠狠煽了几个耳光,然后两只手掐着拓跋氏的脖子,“你这个贱人…那些贼人是你叫来的吧,府中人人所传,是你亲手害得玄语,看来此事是真的,没有半分不虚的,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便杀了你!杀了你之后,我就去镇国公府给岳父大人请罪去!”

    陡然间,赫连江空心里头起了杀心,就要去把橱窗里头的挂剑,赫连玄语挡在赫连定允太公侯身前,拼命磕头痛泣,“父亲,您为何不定允太公侯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被那些贼人得逞…父亲之所以让老嬷嬷们查出女儿已非完璧…其实在此之间…女儿原本就已非完璧之身…女儿之前将清白之身交给太子殿下了呀…这件事情母亲知道…唯独就是瞒着父亲您呀…”

    “你…简直恬不知耻…!”

    赫连江空气晕了,他竟然生出了这般一个不堪造就的无耻女儿呀!

    纵然如此,可是谁能保证夜太子就一定会承认了。

    赫连江空也是男人,心里知道,如此一来,只怕更是查不出来,到底赫连玄语是否被那些贼人奸污过,不是吗?

    “你以为这样,夜太子就一定会要你吗?赫连玄语!你是天真9是无知9是蠢!”

    他身为朝堂左定允太公侯地位何其尊贵,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蠢钝如猪如狗的蠢傻女儿!

    一个巴掌锐利得拍飞过去,赫连定允太公侯气得快要吐血,“赫连玄语!你还有多少事情瞒骗我!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赫连江空的女儿了!”

    “父亲,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那一夜,是女儿情难自禁所以才委身太子的…”

    赫连玄语从冰凉的地砖上一路膝行过来,紧紧握渍连定允太公侯的衣摆,“女儿也…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太子答应我,一定会纳女儿为太子妃的…”

    “太子妃?就凭你?”

    赫连定允太公侯再看了看此间的赫连玄语,比起赫连明月这个二女儿,大女儿玄语差得不是一点点了。

    这样的蠢女儿,是配不上作为他赫连江空的女儿的。

    “是的,当时事后…太子…太子亲口曾向女儿允若的,太子殿下是不会欺骗女儿的…”

    赫连玄语将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在语气方面有什么错漏,让定允太公侯父生气。

    可是此间明摆着,这件事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事情上了,而是赫连玄语将来未来前途命运搭上去的问题上,同样身为男人,赫连江空明白,男人在床第之上的话,全是放屁,如果床笫之上的话都可以当真,那天底下还要那些青楼名妓们做什么?

    “以前,你说让夜太子娶你,倒是有可能,现在,估计再也不可能了。”

    赫连江空递给赫连玄语大女儿的则是一记接近毁灭式得眼神。

    赫连玄语心脏凉了半截一般,顿时间惊愕而起,“父亲,你说什么?为什么,女儿明明没有被那些贼人们玷污,为何夜太子再也不可能娶女儿了?”

    “你已非完璧,那些贼人是否有玷污与你,如何判别,夜太子,我是知道的,他那样猜忌之心极重的人,会愿意定允太公侯信你不曾被那些贼人玷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赫连江空这话说完再也不想回去看赫连玄语一眼,他知道,眼下,再怎么打,再怎么骂,只怕是再也无法将一切挽回像从前一样,赫连玄语这步棋子,算是彻底毁了!

    眼下,只有明月这个好棋子,赫连江空知道,以后自己的重心一定要转移到赫连明月二女儿的身上。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赫连玄语顿时间天地都轰榻沦陷,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夜太子给抛弃,赫连玄语已经下定决心,改日一定要在夜太子面前说清司马,不能让夜太子失去对她赫连玄语的信心!

    若是没有了信心,什么太子妃之位,什么皇后娘娘之位,什么都没有了,那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赫连玄语不甘心,她不甘心被人踩在脚底下沦为脚底污泥的那种感觉,她受够了,她明明的尊贵无双、受万千宠爱的定允太公侯府嫡女,人夸人赞的定允太公侯爷长女!

    “女儿,我的好女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拓跋臻珍头上包着一块蘸血水的布条,痛苦得将赫连玄语抱在怀中,“是母亲不好,是母亲陷赫连明月那个小贱人蹄子的陷阱之中,我拿新培植的心腹弄影直到现在,都没有归来,只怕已经弄在赫连明月手中!”

    “母亲,您一次又一次让女儿作茧自缚,若是太子不定允太公侯信女儿不曾被贼人玷污,以后,女儿可就成不了太子妃了!”

    赫连玄语泪流满面,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太子妃,太子若是不定允太公侯信自己,那么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岂不是将一生都给葬送了?

    拓跋氏咬牙,“玄语!母亲不会让你一生葬送的U连明月这个小贱人眼下已经爬到我们头上了,看来她是何其强大!我想我不得不借助宫里的力量和镇国公府的力量!”

    “母亲确定要动用这两大力量,若是用的好,则好,若是用不好,恐怕我们也会被连累……”

    失败那种滋味儿实在是太痛苦了,赫连玄语再也不想体验一次又一次。

    连日来,定允太公侯国一下朝堂,就匆匆往晨晖院赶过来,这一次还给明月难得之好物,“明月我儿,可看看喜欢不喜欢?”

    “骡子黛?”明月想不到,不是说过骡子黛的数量珍稀,怎么还有呢。

    “这是皇后娘娘叫王公公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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