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室?可是大陶皇宫里头,跟冷宫就隔着一条小甬道的曝室,听说啊,那里面阴森森的,深夜若是到来,就越发恐怖了…”

    二夫人王氏,在大夫人还没有死的时候,王夫人已经跟大夫人不对付,现在拓跋臻珍死了,王夫人自然要狠狠打压一下赫连玄语。

    三夫人念白霜也是附和的样子,“是呢,是呢,传闻是定允太公侯当之恐怖的呢,如此说来,玄语小姐和兰馨侧妃昨晚上在曝室呆一夜,如今却是平平安安回来,也算难得。”

    “是呢,是呢,贱妾还听闻曝室后面的那条甬道通往冷宫,冷宫历来关押枉死的罪妃罪妇,想想那些冤魂阴狠不散的,我就害怕的呢。”

    “谁说不是?哎哟,关押在曝室可真够可怜的呢。”

    独孤姨娘等几人,越发添油加醋,恨不得将赫连玄语逼疯。

    兰馨表姐舍弃她而去,对于赫连玄语来说,已经够难受的了,直到现在,赫连玄语的心底,对兰馨表姐还有那么一丝丝怨恨,怨恨兰馨表姐的没有义气!

    比起赫连明月来,赫连玄语这个时候更为痛恨兰馨表姐,因为之前,赫连玄语将拓跋兰馨表姐视作嫡亲姐妹一般,可表姐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再听听几位姨娘,还有婶婶们,众人各执一词,说什么曝室有鬼,那皇宫曝室阴森森的,昨天晚上,赫连玄语和兰馨表姐抱成一团取暖的,现在只怕又要被父亲威逼说自己有狂犬之症必须送往定允太公侯府暗室,暗室的条件只怕比皇宫曝室更为恶劣,再听听什么鬼呀魂儿的,赫连玄语一想起自己的母亲拓跋臻珍生前害死那么多人,那些死鬼一定会陶刷刷得朝着自己报仇,想到这里,赫连玄语狠狠得“啊”得一声,叫唤道,“不!不!不!我才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父亲大人!玄语大姐狂犬病症又发作了!赶紧关押去暗室,否则咬了父亲可就了不得了…父亲大人这几天还要赢取拓跋虞夫人呢…”

    赫连明月故作极为惊慌失措的样子,无非就是做样子给父亲大人看,让定允太公侯国父亲深信呀玄语是得了难以治愈的狂犬病。

    若说不怕,那是假话,赫连江空心想反正自己还有一个赫连明月这么一个好女儿,牺牲掉一个名声已经糟糕透了的赫连玄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了,明月还说的不错,他赫连江空近日还是要迎娶拓跋虞做新郎倌的人儿,他可不会让玄语这个不孝顺的大女儿无端端搅了他,若是被玄语女儿咬了一口,那到时候赫连江空也变成狂犬症携带者,到时候岂不是连把大陶皇朝左定允太公侯国之的高官也给丢了,这样的高阶官位,他可丢不起。

    所以牺牲赫连玄语,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赫连江空振臂一呼,无比严肃得对赫连福管家说道,“赫连福,还愣着做什么?”

    “父亲…父亲…我不要去…”

    “求求父亲…可怜可怜女儿吧…”

    “父亲啊…我可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呀…”

    任凭赫连玄语如何呼喊,赫连江空定允太公侯国不理睬她这个曾经最宠爱的女儿,意味着,曾经属于赫连玄语的时代,已经彻底掀翻过去。

    现在,是赫连明月的时代,现在,只有赫连明月才是定允太公侯国最宠爱的女儿,没有之一!

    看着赫连玄语沦落这样的下场,众位姨娘和婶婶们,很是受用,拓跋臻珍虽然死了,可剩下来的罪孽,就让赫连明月一人去承担吧!

    被关押在暗室的赫连玄语,她腹内一点吃食都没有,从皇宫曝室至到此刻,赫连玄语不曾吃过一丁点的食物,她现在肚子饿极了,她真的是饿极了。

    就连看守赫连玄语的那些暗室外围的奴婢们,纷纷得到赫连明月的私下授意,不准拿食物给她吃。

    “本小姐…饿…快拿食物过来…快…快…快啊啊…”

    两只手玉手牢牢抓住暗室,她被关押在这里,连一个最为卑微的婢奴也算不上,昨天晚上,她和拓跋兰馨被关押曝室足足一个彻夜,原本以为,夜云飞太子殿下太子会看在过去往日之情分,一定会来解救她的,可惜啊,赫连玄语望穿秋水,莫说等不到夜云飞太子殿下太子,就连帧王爷也等不到。

    赫连玄语天真得以为,就算夜云飞太子殿下太子从此对自己凉薄,但,帧王爷终究要对兰馨表姐好一些,虽然说兰馨表姐被废了王妃之位,可终究以前也是当过帧王妃的,不是么,谁知道,帧王也没有来,拓跋兰馨表姐也被帧王爷抛弃,抛弃得定允太公侯当之彻底。

    有一种,极为可怕的想法,在赫连玄语的脑海之中漫开,这两个男人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同样一个女人,她叫赫连明月!

    是她和兰馨表姐共同怨恨的女人。

    “赫连明月!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母亲若是变成厉鬼,一定第一时间向你索命!”

    赫连玄语咬牙切齿得狠狠狂叫着,在这无尽的暗室深处,她下放了一切属于曾经风风光光的嫡小姐的身段,此时此刻,不管赫连玄语承认与否,她就是一个庶长姐,一个被废去嫡份的定允太公侯府千金。

    虽然都是定允太公侯国府千金,可其中的含金量,已经越来越低,赫连玄语想死啊,可是她突然之间想起着急说过的话,母亲若是化成厉鬼,那岂不是自己能够看见她,一想到这里,突然之间,阴森森的风疯狂灌进暗室,赫连玄语的鸡皮疙瘩都给自己整出来。

    “再这样骂我们小姐,我们家小姐可不给你东西吃了。”

    说话的人是紫苑,紫苑当然是赫连明月派来,她是最近赫连明月面前的宠儿,紫苑也想要表现表现,赫连明月也乐意放手给紫苑丫鬟这样的忠心的机会。

    有吃的?一提起有吃的,赫连玄语的肚子就开始响彻,罢了,人是铁,饭是钢,有好吃的,先吃了再说,至于以后…管他呢…

    “有什么可吃的?”纵然已经沦为阶下囚,赫连玄语仍然傲得很。

    紫苑丫鬟看着她,心里好笑了一把,她可是答应赫连明月小姐,等会在暗室看到了什么,可一定要回去立马禀报的呢,看到赫连玄语这般狼狈,紫苑只好落井下石,“当然有好吃的,今天的菜肴是油炸蟑螂,酱烧田鼠,烘烤带皮青蛙,水煮牛眼睛…这些都是玄语小姐你平日里最爱吃的,你看看,咱们家小姐对你多好,玄语小姐应该对我们家小姐感谢才是呢…”

    什么最爱吃的东西,油炸蟑螂,酱烧田鼠,烘烤带皮青蛙,水煮牛眼睛,这四样东西是赫连玄语平日里最受不了,最恶心,也是最害怕的东西!

    这个该死的,赫连玄语压根儿想不到,赫连明月竟然如此作践于她,拿她最最恶心,最最讨厌的东西,来给她吃,那个什么油炸蟑螂,闻着很香,可那有多恶心啊,还有那个田鼠不就是老鼠,天呐,连毛都还在呢,还有带皮的青蛙,天呐,这个杀死她赫连玄语得了,至于牛眼睛,牛眼那么大,还水煮,岂不是肿得更大了…杀死她得了!

    “呃……”

    赫连玄语一个激动,原本空空的腹内却把腹水吐得干干净净,这下子越发饿得紧了,却是口吐白沫,两只手捂着心口,却极为不舒服,她的心,犹如被锋利的刃口,一刀又一刀得割过去一般,流血,再流血…

    为何,为何,她赫连玄语究竟为何会沦落到,她被赫连明月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的地步,为何自从赫连明月以帧王府细作身份归来,她就便了另外一个人,无论是,阴的谋,阳的谋,通通弄不倒她。

    想到这里,赫连玄语越发绝望,抬头看着暗室外边的天窗,“母亲为何你要早死…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既然玄语小姐不吃,平生辱没我家小姐的好意,那我可走先。不过我可告诉你,除了这四样菜肴,可不再会有人给你送东西来的。”

    紫苑偷偷摸了一把嘴唇,旋儿盈盈一笑得走掉。

    等到后半夜,赫连玄语实在饿得受不了,她如同一只狗雚似的跑过去,她以为人不在就抓起那些什么油炸蟑螂,老鼠啊,青蛙皮啊,牛眼睛,闭上双眼,全部吃到嘴巴里。

    等赫连玄语吃完,紫苑、冬蔷、白浅和沫儿举着火把儿,照亮黑暗的暗室,火光之中,一个女人冲着赫连玄语走过来,正是赫连明月。

    “好吃么,大姐,看大姐吃得津津有味儿,明月实在不忍心打扰,可是明月又怕大姐噎着,这里有未婚小厮的童子尿,大姐要不要尝一口?”

    赫连明月轻轻一个挥手,一个看起来极为恶心得骚味饮品就这样递送到赫连玄语的嘴巴,当然赫连玄语这等贱妇是断然不可能主动张开嘴巴。

    不过,好在有白浅和沫儿两个人,她们一个一个强行撬开赫连玄语的嘴皮子,然后,赫连明月看着赫连玄语强迫被灌入这些下作的东西,偏偏赫连玄语还极为下贱,竟然咕咚咕咚喝得定允太公侯当之有滋味儿。

    “好喝么?”紫苑调皮得眨着可爱的眼睛,旋儿目光看向赫连玄语,却是一脸嫌恶的表情,挥舞着帕子,“哎呀,好骚啊。”

    “马的尿都是这个样子的。”白浅忍不住扑哧一笑。

    “白浅姐姐你太坏了,还有小姐也是,明明是马尿还骗人家是小厮童子尿,看来,人家玄语小姐以为自己喝得是小厮的尿呢…”沫儿肚子快要笑得岔气了。

    赫连明月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赫连玄语的痛苦之上,赫连明月觉得很是开心,微微皱了皱好看娥眉,“看来,玄语大姐喜欢小厮的尿,多过于马尿的呢,这样罢…”

    赫连明月徐徐一转身,对白浅沫儿几个吩咐道,“你们干脆去外边叫几个守门院的粗使小厮,这样的话…”

    难不成赫连明月要找小厮,让那些卑贱的小厮对着她赫连玄语高高在上的小姐面前撒尿,还要撒她身上么,不!

    赫连玄语疯狂凌乱,后退一步,狠狠大骂,指着赫连明月,“赫连明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好歹是父亲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会…”

    “你,充其量就是赫连家养女,你以为你是谁?”赫连明月淡淡一笑,“你以为你还是赫连家嫡女?少做梦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下等的奴婢!

    “白浅,沫儿,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赫连明月将此事,丢给白浅她们去做,至于她,等不起了,天色将晚,她得好好睡觉,便让冬蔷和紫苑随自己先行一步。

    这一夜,赫连明月睡得极好,尘封一般的恐怖往事并没有随之入梦,看来,对敌人们越狠些,午夜梦回的那些亡魂阴灵们似乎就可以接到解脱一分,以后多想个法子对付他们才行。

    赫连明月这厢才漱了一遍口,那边紫苑就进来回禀,“小姐,帧王爷来了,定允太公侯爷正陪着她在花厅说话呢,定允太公侯爷要您过去一趟?”

    “什么,帧王要见我?”

    赫连明月拿洁白的锦帕随意拭拭嘴,目光折射的光波泛滥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这个流氓王爷来找自己做什么。

    是了,她拿水浇他头上,他一定变成落汤鸡,所以,他一定是为这个报仇的。

    不对呀,帧王爷平日里那样一个龇牙必报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多活一个晚上,而是选择这个时候来呢。

    事非寻常必有妖啊!

    左思右想,赫连明月思虑着这个流氓王爷该不会是向自己讨要一千两纹银,上一次那一本《定国九州图志》的钱还没呢。

    上花厅,赫连明月见帧王爷跟定允太公侯父交谈正欢,只听得帧王爷说,“如此三日之后,本王与月儿成亲,还望多多烦扰岳父大人。”

    “爱婿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赫连江空站起来,满脸笑容对夜知各种作揖。

    什么?

    三日之后?

    赫连明月她怎么知道,太擎帝不是说了,要等到三个月之后,如今时间还很长啊,怎么一下子一提前?三日之后,她就要帧王府的妇?

    “女儿,快过来,给你未来夫婿行礼,都快要嫁人的人,怎么还这般不知礼数!”赫连江空扫赫连明月一眼,明明是说着苛责的话,可声音温柔至极。

    以前这样的声音,定允太公侯国父亲也只有在对着玄语大姐才能发得出来,如今这个对象却变成自己。

    一想到这里,赫连明月淡淡一笑,“若是女儿不同意呢?”

    “王爷同意,定允太公侯父同意,你怎么能不同意?”

    眼看着定允太公侯国就要发作。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