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虞现在的态度于赫连明月这里,倒也显得软些,不过赫连明月又岂能看她表面这些,有些事情,定要刨根到底,才能知道真定允太公侯。

    “伤害到宇轩弟弟的那个该死的利器在哪?”

    赫连明月轻启樱唇,方才林姨娘那一通眼色,赫连明月早就察觉出来不对劲。

    提及这个,在地上准备起来的拓跋虞,又再一次狠狠得摔在地上,就连丫鬟上前搀扶一把,也来不及。

    摔得那叫一个惨烈的很,赫连明月投予这个新夫人一记冷冽的芒,定允太公侯国府新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

    赫连明月是故意去看拓跋虞的神色,林姨娘提及所谓的铁圈,可以看到拓跋虞脸上的神色是充满惊慌失措的。

    若说赫连明月没有看见,除非她真的是个睁眼瞎。

    林姨娘唤人取来那个几乎伤害人性命的东西,那带血的铁圈子哐当一声,就给小厮拿一根枝条儿,给落在众人眼前!

    “好锋利的劳什子!”赫连明月这下子彻底怒了,“是谁将这样的东西放在树底下的?其心可诛!”

    赫连明月说着话语,冷冽如霜如刀,最起码这一句是刺入拓跋虞的心,拓跋虞的心脏剧烈颤抖,也模仿着赫连明月的口吻,开始说道,“是呀,是谁?到底是谁?如此恶毒!明明知道宇轩少爷是定允太公侯爷的宝贝儿子!竟然要这样害他…”

    说罢,拓跋虞又来了,她真的是时时刻刻把自己往慈母的位份上扯。

    对于赫连明月而言,这个父亲新娶来的继室,拓跋虞,她也配?

    “这个谁,本宫得问问夫人你。”赫连明月淡然一笑,目光越发犀利瞪着她,几乎不给拓跋虞喘息的机会,“除了新夫人你,还能是谁能够做出来的?”

    四姨娘上官氏,五姨娘诸葛氏,她们两个人马上来帮腔,“是呀,府中无子嗣之人,最最容不得宇轩少爷的,只怕就只有…”此话指的是谁,旁人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道了。

    四姨娘有庶女赫连锦绣,诸葛姨娘有赫连宇初小少爷,还有其他几位姨娘婶夫人们,她们也都是有孩子的人。

    而此中,初嫁给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并不曾孕出一儿或一女的人,除了拓跋虞,还能是谁?

    众人的目光犹如火炬一般陶刷刷扫射向拓跋虞。

    拓跋虞一怔,她没有想到大家这么快,在赫连明月的挑拨之下,就将矛头指向她,就算这件事情,是她干的,可又如何呢?要她现在承认,可以,除非她拓跋虞立刻死了!

    否则,她拓跋虞也不会承认的,若是承认,这打以后,偌大的定允太公侯国府,还有她容身之处吗?

    “不…不是我…”拓跋虞眼泪汪汪狂撒,“不是我,不是我,明月二小姐,你现在好歹是帧王妃,你可不能诬陷于我,亏你还是为王妃的人,怎么能这么藐视国法,难道就没有了王法了吗?”

    “今日,我若放了你,就是藐视国法。”

    赫连明月眉目森然得掠过在场众人,指着所有丫鬟小厮们,“谁有看见新夫人派遣人将铁圈子放在树底下的,通通禀报本宫,本宫重重有赏,赏赐者,一两黄金!”

    “你…”拓跋虞眸泪纵横,想不到赫连明月还是使出这般重金理由的杀手锏,那个暗中被拓跋虞派遣的那个小厮名唤金章的,他就有些蠢蠢欲动。

    下一秒,那金章的在场小厮,仿佛就要奔出去,将一切给供出去。

    这边拓跋虞生怕那小厮金章真那样做,立马投递一个眼神,威逼金章不得那样,否则他的家人将不得好死。

    拓跋虞这位新夫人的眉眼,肃杀之极,完全承袭已故大夫人拓跋臻珍之凌厉,赫连明月此番算是看明白。

    眼下,宇轩弟弟的伤,跟拓跋虞有关的呢,恐怕没有八成,也有九成。

    花园外边引来一阵骚乱,听有人报告说,帧王爷到了!

    帧王爷真的来了?

    赫连明月忍不住皱了皱娥眉,看来他还真的是挺疼爱人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该来。

    赫连府上下,见到新婚第一日的帧王爷,无人不震慑。

    那些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就压根儿停不下来,谁不知道当今帧王爷乃是英年才俊,也只有赫连明月二小姐能够配上他,当帧王妃。

    “王妃,本王和你一起将定允太公侯国府伤害宇轩弟弟的真凶找出来!”

    要么不说话,要不就石破天惊来这么一句,顿时间叫拓跋虞胆战心惊。

    众人可以看到拓跋虞这位新夫人,不论是手肘还是腿肚子,都是一阵儿得狂抖。

    这一对王爷夫妻真够狠角色,拓跋虞心中暗暗思忖,却也不敢说什么。

    “你,出来!”夜知凌厉的眸光掠过众人,朝众人当中一看起来较为胆小怕事的小厮唤来。

    那小厮不正是前来唤王妃娘娘回府,告知宇轩少爷受伤的那个么,白浅和沫儿面面定允太公侯觑,她们都觉得帧王爷好生威武,竟然一时之间将这等爪牙揪出来。

    “王…王爷…”

    那个小厮正是名唤金章,他怯弱弱得望了望帧王爷,再望望赫连明月,两只手匍匐在地上,几乎吓得肝胆欲裂,“王爷,王妃娘娘,小的…没有…小的没有啊…”

    “没有什么?”赫连明月清冷的眉宇微微轩起,满是肃杀冷冽,她与夜知目光一个激烈交汇,旋儿狠狠瞪向那个小厮,“本宫还没有说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你倒是先自己坦白起来!”

    “是了!是你通知本宫说本宫的宇轩弟弟受伤了。”

    若不是帧王爷提及,再配合着如今的赫连明月想起来,说不定,赫连明月还真的给忽略,一旦忽略,那么想要再寻找到伤害宇轩弟弟的真凶,可以说是定允太公侯当艰难。

    不过谅他一小厮,若不是幕后有人暗中指点,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狗胆子,定然有人从中唆摆所致。

    “你说!说出来!本宫和王爷赏赐你一两黄金!若是不说,赐死。”

    赫连明月这话说得清风云淡,大有一副随随便便惩罚下人之生死的厉害,其他奴才婢女们,无人不被明月二小姐的话,给震慑到。

    “你快说!是谁指使你伤害我儿的!”

    林姨娘抽吸一口气,任凭眼畔热泪滑落,听闻这个小厮叫金章,是拓跋虞从镇国公府进定允太公侯国府邸的陪嫁家奴,平日里甚得拓跋虞看重。

    “说!是不是府中的新夫人?”

    箭步走过来的赫连明月,脚踩了一下那个沾血的铁圈子,给丢至金章小厮的面前,那小厮金章吓得面无血色。

    小厮金章这里,还时不时暗中跟拓跋虞使眼色,拓跋虞合了合眼眸儿,金章已经知道怎么做。

    金章扬起头颅戾笑得看着帧王妃,“明月小姐,您现在是帧王妃,别动不动就诬赖小的,小的宁愿死,也不受您的诬陷…”

    话音刚落,小厮金章的颈脖朝着锋利的铁拳狠狠划过去,霎时间,鲜血喷溅一地,众人为之惊愕!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在场的人都几欲昏厥,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看见眼前一幕,颇感觉到不适,立马叫沉香和木香给搀扶到慈恩堂歇息。

    好,真是一个中心的好奴仆!

    看来我平日可没给他一点吃的呢,这以后,一定要好好善待他的家人。

    拓跋虞心中暗暗得意,明面上眼泪却给呼啦啦得狂飙,捂着帕儿,“金章啊,你死得可真够惨的!你虽然是小厮,可家中到底也是有老有小的呀,你是你爹娘生的,天呐…王妃娘娘如此狠心…威逼的你…逼得你去死呀…”

    惯会作态势的拓跋虞这一下子哭哭啼啼,定允太公侯国府上下倒给闹哄哄一遍,若是效果达不到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说不定拓跋虞还真的不肯罢休。

    她这么哭,这么说,借她一条小小厮的性命,以为会损害赫连明月如今身为帧王妃的威名,什么王妃娘娘如此狠心,威逼你去死,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说帧王妃不善?

    “此小厮的死,与王妃无关。”夜知挺身而出,他觉得此刻自己再不站出来,恐怕赫连明月会被人再一度诬陷的,既然已经选择娶了她,那么就保护她一辈子,这是夜知的心愿!

    “若是定允太公侯国夫人再有异议,那么,可以至父皇跟前,去跟御林军们好好说道清司马。”

    夜知的清冷的眸子瞪拓跋虞,拓跋虞语塞不已,她不过是区区定允太公侯国继室填房,说好听一点是赫连明月的继母,可说难听一点,她拓跋虞的身份,跟人家赫连明月头上顶着一帧王妃的身份,显得落差那样大,再说以后,她拓跋虞还要看着人家赫连明月这位帧王妃的面色做事不是么?怎么还跟闹到太擎帝跟前去,岂不是找死么?

    可要知道,太擎帝是有多么喜欢赫连明月这么一个儿媳。

    拓跋虞今日此举,一来,就是为了想法设法弄死赫连宇轩,二来,就是要耽误赫连明月,不准让赫连明月进宫面圣上,谁都知道,王室初嫁的新妇的首日,是一定要面见帝后的,可赫连明月没有这么做,偏偏太擎帝和芈广淑后也没有下发一些惩罚的旨意,拓跋虞算是看明白。

    “妾身不敢。”拓跋虞躲到赫连江空身侧,轻轻拉了一下赫连江空的衣摆,旋儿对定允太公侯国大人道,“如今金章已死,怕是再说,也无益。”

    “夫人的意思是说,死无对证是吗?”

    赫连明月淡淡一笑,果然拓跋虞跟死去的拓跋臻珍乃是一丘之貉,她们两姐妹就是擅长弄一些死无对证的把戏。

    “难不成…王妃娘娘以为…是妾身指使金章伤害宇轩少爷…”

    又哭又抽泣的拓跋虞眉眼几乎不敢去看赫连明月的眼,她如今也只敢在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后边逞一些小能。

    “你总算坦白出来。”赫连明月看向定允太公侯国父亲,“父亲,此事,怎么处置,还望你公允一些,给宇轩弟弟一个公道。”

    “是呀,是呀,该给宇轩公道的。”王夫人和念夫人连连附和,她们两个也是见不得府中新来一个大房来作威作福,这样以后,她们二房和三房的人,从此还怎么混,此间能够横加一脚,自然是要横加一脚。

    “你们…你们…”咬咬牙的拓跋虞,心中愤懑不过,眼下这二房和三房的人,也来做这落井下石之人,前几日,她们还跟拓跋虞示好来着,原来都是装的,拓跋虞疯狂怔了住,继续咬着银牙,狠狠得道,“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别诬赖我…金章都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金章以死明志,难道还不够么?”

    定允太公侯国赫连江空倒是沉得住气,他看着慈祥和蔼端庄温柔的老太君已经回慈恩堂,赫连宇轩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还要继续纠缠不休做什么。

    “明明是夫人自己坦白说是你指使的金章,大家伙可是都听见的呢。”

    赫连明月走到拓跋虞身侧,然后将目光交给众位姨娘以及二房和三房的夫人们。

    “是呀,是呀,妾身都听见的呢。”独孤姨娘也来凑热闹,捧高踩低是定允太公侯国府邸生存法则法规,若是不遵从,大家肯定以为你跟人家拓跋虞有所勾结。

    独孤姨娘在拓跋臻珍生前,跟大夫人走得挺近,那时候,大夫人得势,若不跟着大夫人近些,如何在这个定允太公侯国府邸站稳脚跟,这一次,独孤姨娘瞧好买主,月王妃娘娘可是个好靠山,她自然得跟着月王妃娘娘。

    “你们…你们…你们这般污蔑我…难道不怕天理报应吗?”

    拓跋虞倒是将自己的螓发扯乱,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泼,“不活了!不活了!嫁过来没几天你们就这般不待见!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我身为嫡母…关心关心宇轩少爷…难不成还害了宇轩少爷不成…天呐…这还有天理了没有…早知道如此…我也就不嫁了…呜呜…天呐…没有天理…没有天理了呀…”

    看起来,论起撒泼功,拓跋虞比起拓跋臻珍,完全可以说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功夫绝了!

    赫连明月趁机取笑,“如斯会演戏,以后挑一个好时辰,到父皇母后跟前演去,听说父皇母后很是爱看戏的,哦?是吧,爷!”

    “当然。”夜知点点头,他是赫连明月的夫君,不论明月说什么,明月娘子都是正确的,他都得说一个是字,哪里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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