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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飘云如海

第一百零五章 入伙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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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众人鬼哭狼嗥地尖叫着四下里逃窜,纷纷涌向大门。

    几个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晓得要往哪里走。

    大蟒蛇缓缓竖起脑袋,那粗壮的脖子连着身子足足有七八层楼高!只见那双睁得溜圆的眼睛冒着绿光,嫣红的蛇信子滋滋吐着,在半空中不断晃动,像是冒着血光的利剑!

    很快,那比三人合抱的大树还粗壮的身子摇摇曳曳地游出来,压跨了北面的院墙和一间屋舍,那硕大的脑袋左右晃了晃,似乎发现了目标,猛地向下俯冲,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没来得及逃走的三个孩子!

    跌坐在地上的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和满地打滚的最小的那个,大概是因为身形太小了,那大蟒蛇看不上眼,居然放过他们,晃悠悠的朝大门外游动过去!

    落在后面的几名衙役和兵丁正好回头,将刚才大蛇吞吃人那惊悚的一幕看在眼里,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嚎叫着一边朝外猛冲!

    领头搜捕的那个衙役跑得最快,已是冲到大街上,站在客栈门口围观的人群发现异动,有些不解,有眼尖的看到屋舍上空突然冒出来的硕大蛇脑袋,吓得脸色灰白,尖叫一声,立即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那些胆小的,早已吓得溺了裤子,双腿打颤着迈不开脚步,干脆“嗷”的嚎了一声,翻着白眼直接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原本人声吵杂的客栈大门外的街道安静下来,地上倒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掉落了七八只鞋子,三四个布兜和菜篮,新鲜的蔬果滚了一地,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现场一片狼藉!

    硕大的蛇脑袋将客栈大门撞歪,花花摆着粗壮的尾巴晃悠悠地游走出来,爬行到了大街上。

    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远远地看到路上突然冒出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纷纷抱头鼠窜。原本他们不相信客栈里出现了巨蛇,现在信了!

    很快,喧闹的大街上走得一个人影都不剩,就连拉车的马匹和老牛,也惊得撒蹄子狂奔。

    花花对自己卓越的清场能力很是满意,高兴地晃着身子继续游行,按照既定路线又压垮了数面围墙,撞毁一栋小楼,爬行到镇上最有钱的富户张员外家里,咬伤了一个不长眼的小厮,在即将把他吞吃下肚的时候,幸得那小厮机灵,伸手抱住了一根大柱子,又使劲在蛇口中蹬着双腿,这才幸免于难,却也被那尖利的蛇齿将腿上的肉撕扯开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一地,痛得他嗷嗷直叫,差点没晕死过去。

    好在,大蟒蛇似乎对他不感兴趣了,只是舔舔嘴巴,“呼”地一声,喷出一件染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盖在他脑袋上,将那小厮吓得狠了,晕死过去。大蟒蛇不屑地晃着脑袋爬走了,还很不小心地甩了一下尾巴,将假山石上的一座亭子砸个稀巴烂。

    这一场变故,吓坏了员外府中的女眷,在未来的十年中,大家谈蛇色变,再也不敢杀蛇吃蛇了。蛇羹蛇胆蛇酒神马的,都是浮云!

    事后经过客栈伙计和一个记忆力比较好的衙役辨认,那件衣服是被大蟒蛇吞掉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身上穿着的。

    看着这件沾上了血迹和不明黏糊液体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破布料子,大家身上冒起阵阵寒气,在为孩子们惋惜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命大,没被那蛇给吞了。

    最后,也不知那大蛇躲去了哪里,一场蛇灾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看着面露惧色的众人,以及前来哭诉的损失较大的几家富户,还有家中有人口失踪的平民,俱都是泪眼涟涟,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强烈要求官府派出官兵灭蛇,那县衙派遣下来执事的张长生头痛不已,对他们好言相劝,恩威并施的将人哄了回去。

    才坐下来没一会,刚喘了两口气,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门房又来报,说是门外有两个孩子,来探寻他们的家人。

    “要探监去牢狱那里探!来找老子作什么!”张长生没好气地喝退那门房。

    门房有些为难。“可是……他们的亲属,被大人您关在牢里,还下令说不准探视!”

    张长生一惊,忙问:“是谁?”脑海里想到的,是今日上午刚收押的那十几个人。他来了才多长时间?经手的也就只有这一桩事而已。

    果然,门房报出了凌公子的名号。

    张长生心里憋着气,立即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赶走赶走!现在谁也不能见他们!”

    门房转身出去,也不知他是怎么对那两个孩子说的,不多时,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哭闹声,直吵得人的耳膜都要破了。

    张长生太阳穴突突直跳,隐忍了一会儿,那哭声非但没有消减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还掺杂了其他人的哭泣声。很快,哭声响成一片,简直要将死人从坟墓里哭出来了!

    张长生黑着脸,蹬蹬蹬地奔到大门口,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此喧哗。没想到他一出现,立即被众人包围起来,抱大腿的抱大腿,扯衣服的扯衣服,俱都是要求他立即派兵灭蛇的。也有好些家里有失踪人员的,为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孩子说话,说是凌公子初来乍到的,哪里晓得大蟒蛇的厉害!定是他们事先发现大蛇,烧了蛇窝,毁了那蛇的家园,那大蟒蛇才窜到镇子上来报复!

    立即有人嚷嚷,说只要将他们放出来,把他们赶出镇子,那蛇必定会跟着上路!

    “对!不能再留那几个祸害在镇上!指不定那蛇什么时候还会窜回来寻仇!”众人纷纷附和。

    “我说官爷,你说他们这么几个人,烧死一两个人我信,可是咱们镇上和临近的乡村,听说是失踪了几百人,就这么几个人,能一把火将那几百人烧了?那些人都是傻子,不会挣扎逃跑?”有人心存疑虑,暗暗指责官府无能,不敢消灭真正的凶手,却要抓外地人顶包。

    “是啊,官爷,那几位客官前几天才到我们客栈住下的,可是,之前镇上就已经失踪很多人了,不可能是他们干的啊!”客栈掌柜的见那两个孩子死了同伴,家人又被官府收押,可怜巴巴地站在人群中,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家,却又胆怯地不敢说话,不由同情心泛滥,为自己的金主辩解起来。

    众人立即议论纷纷。

    “是啊,王小六十多天前都走丢了,那几名外地客可是前两天才到的。”

    “可不是!隔壁张大婶的儿子都不回家好多天了,跟那些外地人进镇子的时间撞不上啊!”

    “没准是人家犯了事,官府才收押呢!”也有人看不惯那些外地客有钱的嘴脸,在一旁落井下石。

    “呸!你没听见官府收押他们的罪名是故意烧死人么!上午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骂了他们好久,可是现在认真一想,他们几个人能对付得了几百号人?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官府的推搪之词!”立即有人唾了那故意生事的男子一口。

    “对啊9有镇外林子里被折断的那一片林木,可不就是那大蟒蛇弄的么!寻常人有这能耐?你倒是能耐给我看看!”

    被人质疑和指着鼻子骂,那见不得人好的男子讪讪地避开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得张长生头痛欲裂,他大吼一声“安静!”,众人总算是逐渐安静下来。却也有不怕死的,仍在哭着“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家孩子做主,杀死那大蛇啊!”,才静下来的人群被这么一刺激,又开始吵起来。

    最后,张长生拗不过民意,将凌伊兰一行人提出来,当众质问他们那晚为何纵火。

    凌伊兰沉默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

    “原本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这才没有实话相告,只与官爷说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顺手放了一把火。却不想,事情弄得这么大……”

    张长生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只需实话照说!”

    凌伊兰咬咬牙,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身形有些发抖,颤声道:“我……好像,看到一条大蛇。”然后伸手比划,吭吭哧哧地接着描述,“那蛇头,比五六个汉子加起来还大!那晚天黑,被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说着,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围观旁听的众人也跟着他一起发抖,后背嗖嗖嗖地冒着凉气。

    后来当他一脸黯然地说那天晚上自己损失了两名车夫的时候,众人对他颇为同情,再一想刚才被蛇吞吃的那三个孩子也是跟他一路的,就纷纷安慰起来。

    至此,事情算是弄明白了。可是他们也不能再在镇子上逗留,得立即收拾行装出城。

    凌伊兰对此表示没有异议,显出他豁达的一面,却难掩脸上的悲伤和痛苦,在随从的搀扶下,身形踉跄地离开了。

    张长生纵使心中有怨气,眼看着到手的肥鸭子还会飞走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县太爷的命令是从那些外地客手中讹钱,可是,金钱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不是?想想那条刀剑不入的大蟒蛇,一口可以吞下好几个人的样子,而蛇有灵性,又最是记仇,自己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于是,半个时辰后,在鞭炮锣鼓声的欢送中,四辆马车连着数骑人马缓缓驶出了城门。

    客栈掌柜怀里揣着一张可以重建三间客栈的银票泪眼汪汪地目送他们远去。

    “干得不错。”

    从蛇口中钻出来的桃丽丝拍拍大蛇的脑袋。

    花花吐着血红色的蛇信子滋滋滋地笑了。

    完成这个工作,自己就是他们的新成员了!那只悬狸说过会教自己如何变身!想想就美得冒泡啊!

    花花兴奋地甩了甩大尾巴,噼里啪啦声响过后,身后倒了一大片树木。

    桃丽丝抚额。

    好像……这家伙,是妖怪中的幼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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