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锦心瞧见嫣儿背上的苏瑾瑜时,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同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数年未见,她越发的标致,两人之间也是有着许多数不清的相似。

    婢女盈盈在旁也是满脸的惊喜,在锦心的耳畔恭贺着,且一一细数着锦心当年也是有着如此的容貌。

    经过宫中几位老太医的诊治,确定是患了伤寒,她那颗紧张的心才有所放下来。景昊不想让她过于操劳,劝告了几番都被她打了回去。

    反倒是盈盈不停的忙进忙出,吩咐着府中的仆人忙活着,务必要在最短的时日内将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

    傍晚时分,陈懿这才从宫中返回,从仆人的口中得悉这些事情后,连朝服都来不及更换,匆匆朝着倚霞阁走去。

    中午时分,倒是有听宫人提起陈玄锡归来一事,可他却迟迟没有前来拜见皇上,因此,陈懿倒是无法知晓,当日景昊在信中所提起的是否属实。

    一踏入倚霞阁,他便瞧见锦心正细心的替床榻上的女子擦拭着脸颊,那层层幔纱的遮掩,让他看不真切那人的容貌,只是见到锦心眸华中流露出的柔情,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迈步向前,情不自禁的倚着门凝视着屋内的她。

    景昊亲自端着补品自石径走来,远远的就望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父亲。”

    这一声呼唤,扰乱了陈懿的思绪,顺势敛起那柔和的眸光,他侧过身看向景昊,这些日子不见比起往日有了几分消瘦,心中很是疼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你苦苦寻觅,我和你母亲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宸儿。”

    景昊含笑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心中的那些担忧统统藏进了心底。他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时刻,说上那些扫兴的话,让二老担忧失望。

    锦心看着他们父子在门外说悄悄话,放下手中的巾帕笑着走了过去,瞧见陈懿连朝服都未换下,蹙了蹙双眉,一手抚上他那有些褶皱的衣襟,“怕是累着了吧,我陪你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看宸儿,这儿有景昊在不必过于担心。”

    陈懿凝了眼锦心,覆上她的手背点了点头,随后就牵着锦心一块退出了倚霞阁。临走前,再三叮嘱景昊 ,先喂下那温热的药汁方可服用补品,若是有什么难处便让盈盈过去伺候就是了。

    嫣儿在婢女的引领下,重新回了倚霞阁,换过一身衣裳的她比起之前清秀了几分,不知是衣裳不太合身还是她有些不习惯,总是时不时的用手扯弄着衣沿,看上去甚是奇怪的模样。

    她待景昊是有些陌生的,即使见了面她也不似旁边的婢女一样,恭敬的行李并称呼其一声‘少爷’,而是呆呆的望着床榻上的苏瑾瑜,看着她被好生的安顿着,心里也就松了几口气。

    尽管当日她是当面听到过陈玄锡的那番话,她待景昊始终有着几分不理解,他们是一母所生,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逼迫彼此呢。

    哥哥棒打鸳鸯,亲手拆散妹妹的大好姻缘,而妹妹却恨不得,杀不得。若说这是孽缘,那么又是谁的错呢,天错尤可为,人错,又该当如何呢。

    离别这些年,一见面却是恨的滋长,他又是否会后悔当初这么做了。

    景昊侧过头来见嫣儿眉头深锁呆愣在原地,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了句,“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嫣儿似乎没有听到,直到身旁的婢女使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反应过来,仓惶的摇了摇头。

    景昊站起身来从桌上端起药碗递到嫣儿的面前,眸光看向苏瑾瑜,“服侍小姐用药吧,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会儿。”

    “是。”嫣儿颔首,直径走向床榻。

    瞾国是皎月当空,晚风中还带着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在它的另一端,则是阴云密布,随时会有一场暴雨急速而来。

    御书房内,满目的疮痍,连容人踏入的寸许地方也不曾留下。

    凌云很是颓废的背靠着龙椅,漠然的眸华看不出丝毫的光彩,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举动,时而会干笑几声,绕梁而过,听得殿外的宫人们背脊抖擞,恨不得就此退离。

    尚喜万分焦急的站在正中央,凭借着那微小的门缝注意着里面的情况,生怕会发生一些令他难以控制的事情。

    若不是昨日,凌枭突然从雪花宫赶回来,不知当着凌云说了些什么悄悄话,他也不至于将自个儿锁在御书房内一天一夜,就连今早的早朝也给罢免了。

    举朝上下,谁也说不准确,他们的皇上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

    尚喜派去请凌枭的宫人,匆匆赶回来禀告,说是他正在享用晚膳,待会儿甜点过后便会亲自过来走上一遭,并让尚喜放宽心,不必杞人忧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如此一来,更是让尚喜愁上加愁。放眼宫中,唯一能够劝服凌云的人此时也不在,这凌枭也是自得其乐丝毫不过问,也不知是安的是什么心,要如此折腾自个儿唯一的兄长。

    万般犯愁之际,尚喜忽然想到了一人,赶紧唤来宫人,轻声的吩咐了句,“快去请恬嫔娘娘过来,记住从后方进来。”

    宛国规矩,妃嫔是不具资格走御书房正门,只能绕过其后才能涉足。

    宫人刚刚离去,凌枭便在季春的陪伴下悠哉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很是精致的羽扇,从他的神色上同尚喜恰恰是天壤之别。

    “王爷,奴才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还请王爷进去劝劝皇上,龙体要紧啊。”尚喜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一口气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凌枭很是不屑的瞥了眼尚喜,将羽扇递给身旁的季春,冷言道,“皇上为何如此,想必不用本王细说,公公就能知道这其中出了何等的事惹怒了皇上。那日,若不是公公睁眼瞎,又怎会发生其后一系列的事,说到罪罚,只怕公公应当罚的最重最狠才是啊。”说着,他侧过头去看向庭院外的天色,马上就要变天了,宛国的天说变就变,实在快得让人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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