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苑,虽然是冬天,但是院子里却如春天一般,草绿花红,美不胜收,上次进来这里是晚上,再加上因为濮阳煜铭的原因,她也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果然与众不同。

    “诶,这花可不能什么人都能随便碰的,那可是王爷为王妃辛苦收罗来的,王妃可宝贝得很。”流水手刚刚想抚上一朵花,便被旁边那个趾高气扬的丫鬟给打断,听着她略带得意和炫耀的语气,她心中失笑,收回手继续向前走。

    那个丫鬟看她不说话,心中更是得意,流水一路来被她不时指桑骂槐挖苦都没有说什么,这显然已经被这丫鬟定义在好欺负的软脚虾一类的,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婢,平日里她就趾高气扬,现在出现了对王妃不利的女人,更要帮王妃把这人压得低低的,这样以后就算王爷收了她,也对王妃造不成威胁。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片素雅的小苑,苑中几颗大树上开满了或红或白或粉的梅花,在这萧条白色的冬天中,能看到这一番景象,实在难得,满苑梅花飘香,让人感觉心情也进入另一个阶乘。

    丫鬟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梅花,以为她在羡慕,心里感觉无比满足,“惊讶了吧,这可是王爷为王妃种的呢,只因为王妃说想闻闻梅花早上开发的第一段香。”

    流水侧眸看着那些梅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思,随后轻轻一笑,“是么,没想王爷对王妃真是上心,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好么,除非她没有智商没有眼睛,才会相信,当时饭桌上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相敬如冰到快不耐烦支撑下去的的关系,叫好?

    只是旁边的丫鬟不知道她所想,见流水终于开口,更炫耀起来,“那当然,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是谁也无法插足的,以前王妃经常做恶梦,不管在夜间多么晚,王爷总会过来,相伴到天亮,对王妃的关怀无微不至,只要王妃想要的,王爷都会尽心弄到,这个天音苑还是因为王爷喜欢王妃的琴而改建的呢,虽然期间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想要攀龙附凤,但是最后都在王爷的冷漠下羞愤退出,王爷对王妃的感情,没有人能影响。”

    “是啊~”流水勾勾唇,挑了下眉,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走着,回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散发香气的梅花,梅香清冷纯净,如今却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给弄混了,真是浪费啊。

    两人穿过梅林,走到一处假山旁,悠扬的琴声飘荡在空中,低婉中带着轻吟,如丝缕般,只是若其中不参杂着忧伤就更完美了,难怪她假扮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正如赫连博言说的,平遥琴艺很高,而潋滟的也不错,这样下来,反而她自己就显得假了,因为她不会,任何现代乐器她都会,就是不会这种古乐器,不过,她确实是假的,不是么。

    踏着阶梯,慢慢向那亭子走去,拐角,穿过假山,后面的金色豁然开朗,怪石崚峋中白色的小亭子如众星捧月半屹立其中,亭中白色帷幔轻轻飘扬着,隔着纱曼,似真似幻的看到里边一美人抚琴的姿态,若没有其他目的的话,此刻倒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她只是靠着假山,没有去打扰,双手抱胸,看着帷幔中的女人,心思在琴音中飘远,她不明白这个女人这样千辛万苦的要留在濮阳煜铭身边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样的信念支撑她的,爱吗,但是这对于濮阳煜铭,值么,这根本就是献上自己的心让人踩踏,但是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是什么。

    她虽然不了解濮阳煜铭,但是偶尔和席云的聊天,从他口中也得知了,濮阳煜铭是极其讨厌女人的,或许他真的是断袖也不可知呢,但是他却这样精心讨好这女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不成还真为了两国和睦不成,政治婚姻只是形式,人嫁过来,不喜欢的话冷落也没有什么。

    她无意去揭露别人的私密,只是在无聊中寻找一些好奇而已。

    旁边的丫鬟进亭子报告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女子的身后,恭恭敬敬的,两人显然是‘忘记’外面还有这么一人。

    这算是下马威么?流水懒懒的抬手卷着发丝,如是的想。

    许久后,琴音落,女子似乎对流水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侧头对丫鬟说了什么,只见那丫鬟点点头,便掀开帷幔走出来,向流水而来,似乎对于流水懒散没有一点儿女姿态的姿势有些不满和鄙夷,但是也没有开口奚落,“任小姐,王府请任小姐上亭子一起品茗。”

    “呵,那是流水的荣幸了。”流水直起身子,眼眸看似随意的看向亭中的女子,却见女子隔着帷幔,似乎也在打量她,目光一直流连不去。

    她走了过去,掀开帷幔,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得女子更为柔弱,其实,平遥的那张脸不比潋滟差,如果不这么病态,养得好的话或许比潋滟那张脸更美,清纯中带着丝娇柔,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百合,清纯的气息很吸引人,这是一张天使或是圣母般的脸蛋,只可惜这张脸下,其实是一个地狱使者,不过她也同时想,这张脸,一样也不适合自己,天堂从来都是距离她遥远,就算某一天死去,魂魄一定也是落入地狱,她罪孽太深了。

    两人见面,目光相撞,眼里都带着审视和复杂的神色,各自若有所思。

    流水早就回神,只是‘平瑶’显然还没回神,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漂亮的眼眸晦暗不明,幽暗中让人看不清情绪,但是能感觉出来,绝对不是好的情绪。

    许久后,待那丫鬟端着两盏茶出现,‘平瑶’才回神,看着流水询问的眼神,满移开目光,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旁边不远处的案几,“失礼了,平遥待客不周,还请任小姐见谅,请坐吧,这茶是天山雪丝,是王爷极为喜爱的一种,任小姐尝尝。”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流水微笑颔首,落落大方的坐到案几旁,只是心疑惑起来,‘平遥’的话中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同,虽然有些炫耀,但是细听起来更像在试探什么,难道她已经怀疑她是……不可能,先别说进王府后她一只易容,就算没有易容的情况下,也只有赫连博言和叶知秋看过,而且在王府中她也几乎没有和着女人碰面或说什么,不可能只因那次的吃饭便怀疑她,除非她疑神疑鬼到入魔了,才会随时怀疑任何接近铭王的人都是那死去的女人变的。

    无稽之谈,想到这里,流水不由都暗笑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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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好了,我要滚去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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