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床上的冷云半眯着眼睛,嘴像他刚刚被送进王府一样,开开合合的,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只是回光返照一样,让人弄不清楚他是否清醒着。

    看着那除了头不见一点肤色的身体,流水皱了皱眉,被目光放到他惨白有些发青还带着些伤口的脸,走了过去,坐在床沿,看着他眼底时迷蒙时清,就好像盖着一层薄雾,虽然不浓,却足以挡住别人的探究,“冷云,是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听到她的声音,冷云半合的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如一个盲人一般,但是嘴却大幅度的动着,身子也有些挣扎,却因为脱力的原因动不了。

    流水忙阻止他的动作,“别乱动,有什么慢慢说。”随后低下头,把耳朵拉近他的唇,耐心的听着冷云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话,越听,眉皱得更深,最后整张脸都是一派严肃,眼中带着些愤懑和深深的担忧。

    “好了,我明白,其他的都交给我们,你好好休养,沫雪还需要你的保护,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欠她的这一生都还不完。”流水直起身子,站在床边,看着冷云一副如释重负可以解脱的样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次冷云却闭上了眼睛,嘴也没有动静,整个人如沉睡一般。

    流水垮下肩膀,眉心的褶皱如雕刻上去般抚不掉,刚刚冷云对她所说的,比她在外面听仲言所说的更为惊讶,这样的一个转折,让她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冷沫雪竟然是御王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一个消息,很难消化。

    崔天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了进来,看着流水一直看着冷云发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流水转头看向崔天昊慈祥的面孔,点了点头,随后有看着他,“他真的没有救么?难道就这样下去等死?”如果那样的话,还真不如直接帮他解脱的好。

    也不是完全没救,只是机会很难寻。

    “怎么说?”听到能救,流水眼睛一亮。

    “他的身体毁坏程度可以说相当糟糕,如果想好的话,必须是上等的灵药,水国有一种闻名天下的月泉水,可以治百病驱百毒,若用那水加上雪草熬成药水,让他浸泡七天便可以,到时别说是恢复正常,就算练武也事半功倍,只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好得到,先别说月泉水是水国的圣水,由圣女圣兽看管,还有皇家保护,就说雪草,非但生长在水国西北之地世界上最冷的雪峰,而且每一年只长三株到五株,生命时间也只有四个时辰,过是四个时辰后便会枯萎,生长的地方地势也十分险要,最重要的是,有不少人都想要,争夺的人不少。”

    又是水国,流水下意识的皱眉,或者是因为这个身体身份的原因,她对于水国这个国度有些排斥,如果可以,她不想和那边有任何的接触,可是冷云。

    冷云毕竟是被她催眠了才反叛了御王,先别说他已经成了她终身制的手下,就说他和沫雪的关系,让她总带着歉疚,再说吧,既然有得救救好,其他的先忙完这事后再说。

    简单的和崔天昊谈了一些御王府中的事情,她便离开,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是想了想,还是向外走出去,到濮阳煜铭的院落,现在,她也只有他能商量。

    濮阳煜铭似乎知道她会来,院外守卫的人见她来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放行,其中一个还帮她带路。

    见到濮阳煜铭,她便把刚刚所知道的说给了他听。

    只是濮阳煜铭似乎对这消息没有什么惊讶,流水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细想一下,她便隐隐约约猜到这个可能,回想濮阳煜铭总是信心满满的像她保证冷沫雪的安全,难道不是因为那里有他安排的人,而是冷沫雪的这个身份?

    濮阳煜铭只是手指轻扣着桌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果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她进天牢后。”濮阳煜铭也大大方方的有问必答。

    流水的脸瞬间有些阴沉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还是说只有她才知道,铭王能查的事情,难道赫连博言查不到?还有,魅公子应该也知道吧,毕竟他查了冷陌枫的事情,没有理由这条线没有查过。

    “那你们之所以把她送到宫中,并不是为了保护吧,或许说是监视,你们怀疑她?”

    “本王不允许任何不定数的存在,不管她是不是御王那边的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必须为她的身份背负些东西。”濮阳煜铭背靠着椅背,挑眉看着流水咄咄逼问的样子,嘴含讽刺。

    流水一顿,随后脸色更加难看,大步上前,手掌重重的拍在濮阳煜铭前面的书桌上,眸色带着星火和寒冰狠狠的瞪着他,“不要告诉我她和冷云会去御王府这些事情也是先前在你的计划中,全是你暗中安排的。”

    对于流水的发怒,濮阳煜铭倒像是在炫耀一样,“没有什么计划不计划的,本王只是推波助澜。”

    “你……你在耍我。”桌子上的手被捏成拳头,想到那几天的担忧,濮阳煜铭一定在暗中笑得得意,这该死的男人,竟然瞒着她,“看着我像小丑一样很开心?”

    濮阳煜铭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并没有那么想过,不告诉她只是想让御王看的戏更真,他知道,这王府中有他的眼线,他虽然知道是哪些人,但也没有除掉,这次正好混淆视听,只不过解释并不是他的性格所为,更别说还是面前这个总是落他面子挑战他权威的女人,“开心说不上,不过偶尔解解闷倒是有那么一点。”

    “你混蛋。”流水瞳孔一缩,随后便抓起桌子上的书向他砸了过去。

    濮阳煜铭倒没想她会那么冲动的出手,忙挥手接下书,只是等她以为流水又想和他打架的时候,却已经看到某人冷然转身出门,那门被顺便带上,不过说是关门还不如说是摔门。

    看着那被摔得摇椅晃依然没有关上的门,濮阳煜铭一愣,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突然发现,其实看她生气也挺有趣的,能把她的真性情给逼出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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