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晚安小情人
    傅佳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身子缩着去扭车壁上的门锁。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突地把她压在了门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扳起,一个炙热的唇便狠狠地、凶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惊得睁大了眼眸,停了足足有两秒,才想起来要反抗。然而,他却丝毫不给她呼救的机会。

    他的力气那样大,铁掌紧紧箍住她的头部,唇则蚕食般地含住了她颤抖的唇瓣,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单纯地进攻和掠夺,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看向她的眼睛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漠然和轻视。就算是偶尔的关心,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的照顾。而现在的他,仿佛她真的是他求而不得的情人,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侣。

    心几乎都僵在那里,傅佳音只觉得自己的胸臆里,忽然闪过一丝丝恐慌。仿佛有什么在她心里扎根的东西,就要被极其猛烈地席卷了般。

    这份恐慌渐渐地扩大,蔓延。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可楚放却似乎跟她杠上了。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拥得她越紧,那样至死不休地扣住她的后脑,就像让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她急得都哭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啪——”

    寂静的空间里,这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楚放终于停下来,他松开手,有些惘然地凝视着她,却不发一言。

    贝齿在唇上咬了又咬,咬出一个青白的印子,傅佳音含泪瞪着他:“你喝醉了!”

    楚放静默地望着前方忽明忽灭的路灯,仿佛并没有听她讲话。过了半晌,他才微启薄唇:“对不起,我看错人了。”

    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傅佳音呆了一呆,才尴尬地问:“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楚放回头,缓缓看了她一眼:“也许是。”他说着,心里忽然泛起漫天的疲倦,就如同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蓦地踩了油门。

    “喂,你酒驾!”傅佳音猝不及防,头部被砸到身后的椅背上,疼得她失声惊叫。

    可是楚放非但不理她,反而还提了速,车在寂静的夜里狂奔,风驰电掣,犹如谁匆匆掠过的心事。

    傅佳音看着眼前略微失控的他,无声地抿了抿唇。算了,今天的他不太正常,也许今天是他的失恋纪念日呢。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至于那个吻……

    想起刚才夭折的吻,傅佳音的面上微微一红,瞧他现在铁青着脸的样子,肯定是在生她的气。万一……万一他一怒之下让她卷铺盖走人?那她该怎么办啊!

    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心中气恼,傅佳音还是不得不拉下脸皮来,试探性地说:“既然你认错了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不会扣我工钱吧?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

    楚放没有看她,只是淡淡说:“你是正当防卫,我为什么要扣你工钱。”

    算他还有点良心,傅佳音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禁不住问:“那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别人先打了你一巴掌,你会怎么做?”

    楚放的语气颇为不耐:“你说呢?”

    “打回去?”傅佳音问。

    楚放轻笑了一声,蓦然一转方向盘:“打回去他就心悦诚服了,你就气消了?

    “当然不,”急速中,傅佳音抓紧了车壁上的扶手,“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后悔曾经打过我一巴掌,”楚放直视向前方,黑俊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不可知的光亮,“一辈子都后悔。”

    傅佳音乖乖闭了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骨子里渗出来,连周遭漆黑的夜都有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这话,不会是冲着她说的吧?不会不会,一定不会,他都说了她那是正当防卫了。

    不过,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暗自握了握自己的手,傅佳音暗自下了决心,没错,不能再仁慈下去了。

    她一定要让那个夺走她幸福的人,一辈子都后悔。

    **************************

    夜晚。

    房间的天台上。

    缓缓转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楚放抬头,透过那微凉的空气,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

    暗墨色的夜空里,寒星如缀。

    楚放的眼底也如那漆黑的夜空般,空洞的,静穆的,仿佛没有任何得生息,却又盈盈得闪着一簇光,仿若星光。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许久,他才接起。

    “楚先生。”

    电话那头,是谈管家恭谨的声音,他皱了皱眉:“黄腾的事情,查出结果了吗?”

    “查出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偷偷跟洪天明往来。洪天明已经动用关系,把他安插到傅氏旗下的服装厂里,做了一个车间主任。”

    手指不动声色地,在玻璃杯上敲了敲:“丁湛予呢,他们有没有来往过?”

    “并没有。”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楚放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让那熨帖的凉度沁出他的皮肤:难道他猜错了?黄腾其实是洪天明的人?

    得不到回答,谈管家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楚先生,今天您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要您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他还说,最近省厅里有一个职位空缺,他希望您能多为自己的前途争取一下。”

    薄唇微微勾起,逸出一记清冷的笑,楚放玩味地说:“他想让我怎么争取?”

    谈管家的声音有些不安:“他说,黎市长的女儿也是学法的,也旁听过您的案子,对您十分得……”

    然而,不等他说话,楚放就断然截住了他:“告诉他,年前我都不会回家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才迟疑着说:“您还是忘不了傅小姐吗?”

    眉心几不可知地跳动了一下,楚放紧抿着唇,却并没有说话。

    迟迟得不到回应,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您一直都在帮她?您一直都在……等她。”

    夜风很凉。

    不远处的高桥上,有一辆火车正沿着轨道、气吞山河般地驶过来。这栋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离铁轨太近,每逢火车过时,总有轰落隆的声音不绝如缕。

    那样单调的、冗长的声音,如同记忆的鸣响。

    “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良久,楚放才挂断了电话。他微微闭上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却又如潮水般,拥挤着涌向他的脑海。

    伴随着火车轧过铁轨的声音,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秋日。

    母亲温柔而无奈地拉着他的手,耐心地劝他:“小放,听妈妈的话,别跟你爸拗了,快回家吧。”

    那时,还是少年的楚放,固执地握紧了小拳头:“我不回去。”

    母亲急了,白皙的脸也憋得通红:“妈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

    “妈,爸爸背叛了你!他背叛了我们整个家!”楚放激动地瞪着她,“尤其是,身为一个高官,一个深受民众爱戴、一个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高官,他居然做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啪——”

    响亮的耳光,那么清脆,又是那么得火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楚放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毫不屈服地昂起头:“在我心中,他曾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是我最最崇拜的男人。可现在,他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这样一个社会的败类,我为什么不能说他!”

    他甚至还振振有词地数落妈妈:“妈妈,你的软弱、你的纵容,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

    母亲怔在那里,将苍白的唇抿了又抿,半晌,才摸摸他的脑袋说:“小放,妈妈很高兴,你是这么得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她说着,撇过脸,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可是你的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他确实不懂,为什么他当做英雄一样敬仰的父亲,竟然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的妈妈,居然会选择原谅了这个背叛者?

    母亲吸吸鼻子站起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蛋糕,你留着吃吧。明天,妈妈再来看你。”

    母亲走后,楚放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海滨已经到了深秋,连风都肃杀,哀嚎着像是孩子在哭。

    一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衣角:“楚放哥哥,你怎么哭了?”

    “要你管?”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楚放想也不想地推了她一把。

    那一年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在他心里,自己早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男子汉抹眼泪的时候,怎么能让小丫头看到?这太不爷们了。

    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傅佳音却只是揉着屁股,瞥了眼桌上的蛋糕盒子:“楚放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吗?”

    她说着仰起脸,纤长的睫毛,在日光下,如两把精巧的小扇子:“你是因为没有人给你过生日所以才哭吗?”

    楚放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冷漠地转过身,将脸朝向她看不到的另一边。

    傅佳音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却一声不吭地绕道了他的身前,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笑望着他。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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