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晚安小情人
    已经入夜了,天色黑浓得如同一块墨染的绒布,绒布之上,寒星零丁,只有一轮弯月悬挂在其中。

    看着窗口的楚放第四次把电话放下来,苏拉忍不住问他:“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嗯。”楚放点点头,眉头皱着,似有隐忧。

    苏拉焦急的按着自己的手机,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真是奇怪,佳音和方浩这两个人到底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是背着我们俩私奔了吧。”

    “你再给方浩打个电话吧。”楚放走过来嘱咐她,目光却聚焦在她身后的电视墙上。

    客厅的电视里刚好在播放经济新闻,新闻里,主持人正襟危坐着:“据悉,从今天早上,曾经叱咤海滨的傅氏集团,因投资失利,而股票大跌,被茵家大举收购。对此,我们致电证券交易所的小刘。”

    紧接着画面一切,切放到证劵交易所的股市涨停图上,一个记者站在那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对于茵家大家可能都比较陌生,它是这几年才新兴的……”

    苏拉听得眉头紧皱,扭过来一看,发现楚放的脸色变得铁青,不由得问:“怎么了?”

    楚放转过来,神色不安地问她:“你知道丁湛予的电话吗?”

    苏拉被他的样子吓得怔怔的,她点了点头,飞快地拨通了丁湛予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丁湛予,而是一个女人:“谁啊?”

    “是你?”听出这是傅歆雅的声音后,楚放眉头紧锁,“丁湛予呢?”

    “他啊,”傅歆雅笑了笑,她似乎喝酒了,声音也慢腾腾地,夹着丝微醺的妖娆,“他去找她的前妻了,他说,他这辈子只爱那个女人,就算不能做夫妻,他也要得到她,他要让她变成自己的情人。”

    她顿了顿,笑声蓦然间变得嘶哑:“床上的情人……”

    楚放霍地站起来,手机也在他的掌心中一寸寸地握紧,直到指尖青白。

    **************************************************************

    海边别墅里。

    光影交错的电视屏幕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正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周围黑漆漆的,像是一个废弃的厂房,而那些围攻他的人,各个面目狰狞,不似善类。

    “方浩?”傅佳音惊愕地捂住嘴,那一瞬间,她的血液几乎逆行,再也无法思考……

    无声地勾起唇角,丁湛予放下酒杯,故作恍然地说:“原来你也认识他呀。”

    心慌得几乎就要跳出了胸膛,傅佳音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失声拉住的丁湛予手臂:“这是怎么回事?你把方浩怎么了?”

    丁湛予看着她慢慢地笑了,笑容很儒雅也很绅士:“你大概还不清楚吧,律师是一个高危行业。一件案子,有一方胜诉,就必有一方败诉。在取舍之间,总会得罪各种黑道白道上的人,也会因此结下许多仇家。”

    傅佳音听得心惊肉跳,几乎就要到了心神俱散的边缘,可丁湛予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你的朋友方浩,他运气不太好,被仇家找上了门。至于是会断手、断脚,还是会抛尸荒野,这一切还要看你怎么做。”

    他的话实在太过残忍,傅佳音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她转头看住他,眼泪在刹那间夺眶而出:“丁湛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丁湛予满意地笑了:“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中之内,你不同意,他就会被切下一根手指。十分钟,就是两根,你自己选择。”

    傅佳音如遭雷击,她将手机拿出来,很想给楚放打电话求助,可是她手抖得厉害,竟然愣是按不下去号码。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为自己的没用而难过,更为此刻的丁湛予而难过。她不敢相信,曾经温柔明朗的他竟会变得如此冷血!

    丁湛予的目光一瞬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看到她掏出手机后,他忽然笑了:“你给他打电话又有什   “你给他打电话又有什么用?时间不等人的。”

    “我懂了,你是想威胁我是不是?”傅佳音大着胆子冲他喊,“丁湛予,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一个害自己坐牢四年、还家破人亡的人!”

    她在心中默默地自我安慰:“他其实只是吓唬我而已,他只是吓唬她而已,并不会真的对方浩动手的。”

    可是,她的话却犹如利刃一般,笔直地刺破了丁湛予的心脏,他强忍着心中的悲郁,低头看了看表:“你只有三十秒了。”

    在她的心里他早已是罪大恶极,任何的剖白都没有力度,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多说。她要恨他,就要她恨好了,可他必须得到她,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傅佳音终于被击垮了,她抽噎了一声,近乎崩溃地看住他说:“湛予,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柔很软,曾经那样高傲的她又何曾用过这种低求的腔调,丁湛予无声地侧过脸。

    电视屏幕上,那几个打手已经将方浩的头摁在了一个桌板上,又把他的手拉出来,霍地扬起刀。

    “不要!”傅佳音惊得失声尖叫,几乎是本能地扑到电视机的旁边,可一切已经来不及。

    血从方浩的指间流出时,傅佳音只觉得那些血正溅在自己的脸颊上,又像是针,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心口。

    她那么疼,那么疼,疼得几乎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停顿了好半晌,她才转过身,情绪失控地捶打着丁湛予:“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

    “我是禽兽没错,”丁湛予漠然地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脸上的泪痕说,“那你知不知道,跟禽兽做交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签了字,他就彻底安全了。”

    耳畔还是方浩吃痛的嘶喊声,像刀尖一样刮在傅佳音耳膜,她听得牙齿打颤,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受不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放过他吧。”她低头,又一种从未有过的卑微祈求着他。

    丁湛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连声音都带着丝盛气凌人:“放过他?凭什么?”

    傅佳音闭上眼,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求求你,放过他吧。只要你肯放过他,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丁湛予笑了,他蹲下来,缓缓抚摸起她湿凉的脸颊,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我可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是只有今晚。还有那个协议,我是不会签字的。”

    傅佳音咬咬牙,抬头看着他:“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你就杀了我好了!你断他一根手指,我就砍断自己一根,你断他两根手指,我就砍断自己两根,如果你要杀了他,那我就跟着自杀。”

    她顿了顿,声音是绝无仅有的倔狠:“我说的出,做的到。”

    丁湛予的眼眸微微一黯,他站起来,神情漠然地看了看手表:“你还有1分钟,却用来威胁我。”

    这致命的一击!

    电视里,打手们又掰开了方浩的第二根手指,傅佳音终于崩溃了。她蓦地扯开了自己的衬衣领子,露出一片莹白的雪肌,颤声说:“不只有威胁吧。”

    丁湛予抬起她的下巴,轻吻了一下她颤抖的唇,然后转身,用座机打了电话,说:“把人放了。”

    电视机里的人立马停下来,视频信号也被切断,硕大的荧幕变成了白茫茫的雪花一片,如同傅佳音此刻的心。

    可她根本来不及伤心,因为很快,她已被丁湛予反身压倒在了床上。她就像被人扒了筋骨的龙女,软绵绵地躺在那里,睫毛上的泪珠,则一滴一滴地,砸在他急切吻来的唇间。

    感觉到齿中的滋味并不是记忆中的香甜,而是一种伤心苦涩,丁湛予的心忽然有了瞬间的松软,他低眸,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说:“佳音,再给我一个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傅佳音一怔,忽然就笑了,笑声渐渐放大,又变得喑哑,如同利剑般刺进丁湛予的胸膛。

    他忽然收起温柔的颜色,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笑什么?”

    傅佳音的目光辗转在他的俊颜上:“我在笑,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样的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你!”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丁湛予的指间微微用力,如果不是他极力控制着,极有可能捏碎了她的腕骨。

    感受着腕间刺骨的疼痛,傅佳音不置一词,只是笑着,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的耳缘说:“湛予,人死了都会上天堂吧。”

    她呵气如兰,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吐出的话却一字一句,犹如箭矢:“你的父亲现在一定就在天堂上,正眼睁睁地看着你。他看着现在这样的你,看着*我的你,他是不是很快乐呢?快乐他终于生了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一个像你眼中的傅占霆一样禽兽不如的人……”

    身上的人脊背一僵,连脸色也蓦然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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