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大少的女人
    我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他这难得一次的敞开心扉。.

    “后来我就被接到古宅,再接着又被送到一所贵族学校,那座所谓的贵族学校根本就是恶少聚集地,欺凌弱小,聚众斗殴,只要你但凡有一点怯弱之意,就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要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狠,比他们所有人都狠。所以,十二岁那年我和一个比我高半头男孩子打架时,我把他的耳朵都整个地咬了下来。十三岁,我把校长办公室的玻璃都给砸烂了,十四岁,五六个长期被我欺凌的男生堵在学校门口,合伙把我揍的遍体鳞伤,当时,旁边围了很多人看热闹,但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我。”

    “我浑身都是血,昏迷了再醒来,醒来了再昏迷,但最终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半走半爬地赶到了医院。医生说我伤势很重,让我住院。可我只是让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摇椅晃地回家了。”

    “第二天,我抄把锋利的匕首,孤身一人把那几个打我的男孩约到了学校后面的树林里,那时我就想好了,要么我死,要么他们死。”

    我倒抽一口凉气,虽知道他定然无恙,可还是把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如约而来了,不仅仅有那六个打人的男孩,他们的后面,还紧跟着十几个临时拉来的同党,当那帮气势汹汹的家伙看到孤身站在那里,且又浑身裹着纱布,木乃伊一样的我时,个个都愣住了。还有几个男孩害怕有诈,当场就跑掉了。”

    “我一步步来到他们面前,对着领头的那个男孩平静地说:‘今天,要么你们把我横在这里,要么就是我把你们横在这里。没有一个你死我活,谁都不准离开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我当时的表情吓坏了他们?他们呆呆地愣在那里,就跟失去了知觉一样,趁着那个机会,我举起匕首就刺向了领头那个男孩的眼睛,紧接着又刺向了另一个男孩的胸脯,当他们倒在血泊中大声惨叫的时候,我又挥动着匕首向第三个目瞪口呆的男孩刺了过去。这一刀刺在了那个男孩的脖子上,当我拔出匕首的时候,“汩汩”流淌的血液就像打开的水龙头,着实恐怖。”

    “余下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不敢和我短兵相接,只拿着石头和木头像砸怪物一样纷纷砸向了我。我察觉不到疼痛,也不屑于躲闪,只是红着眼睛,举着匕首,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近,就在那时,阿夫找到了我,他搂着血肉模糊的我,一声大吼,那群半大小子这才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了。”

    “侥幸捡到了一条性命后,我决定回古宅一趟,我要让我亲爱的父亲和阿姨看看,我没有辜负他们给我找的好学校,打了架,挂了彩,却依然能够稳稳当当地走到他们的面前。可那天很不凑巧,当我摇椅晃地走到客厅时,却看见我的父亲正和他的老婆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亲热……”

    我的鼻子一酸,眼前顿时模糊了。我主动地吻他的嘴,想要阻止他继续自揭伤疤。可他却把我的头搂在胸口,又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我被带到了少管所,警察说参与打架的那三个男孩,一个眼睛瞎了,一个还没脱离危险期,而另一个,则当场丧命。我的父亲匆匆赶来时,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煞气十足的杀人魔头似的。”

    “后来,我的父亲启用了大量的资金和人际关系,总算让我免除了关进少管所的厄运。.但是,我却不得不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家乡,被迫到美国去读书和生活。”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天我和阿夫背着行囊准备过安检的时候,唯一来给我们送行的乔姨,那张快被泪水冲塌的脸……。”

    一向在我面前讳莫如深的沈奕可,却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倾述欲望。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似乎想把这些年承载的记忆都一股脑儿地倒给身边的我。

    可经他的嘴缓缓打开的那些画面,却让附在他怀里的我,生生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十七岁便痛失双亲的我,已经是苦逼的典范了。可我没想到,耀眼夺目的豪门大少,竟也历经了那样的血腥时光,而且,比起我的经历,他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奕可擦掉我脸上的泪水,问:“傻丫头,哭什么?”

    “我……心疼你。”我哽咽着说。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淡淡地说:“爱哭鬼。”

    夕阳褪去了七彩华服,慢慢地消失不见了。沉沉暮色,悄然覆盖了整片山脉。

    我默默地流了一会眼泪,便在他的怀里沉沉进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一轮清冷的银月,正懒懒地斜挂在树梢上。

    我本能地摸向了旁边,冷冰冰的,那具熟悉的,温热的躯体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坐起身,恐慌地叫了几声:“沈奕可,沈奕可。”

    可黑漆漆的卧室里像被墨色凝固了一样,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他又走了吗?像一阵风似的,又无影无踪地消失了吗?这一次又要多久?两个月?还是五个月?亦或许,便是遥遥无期的永不再见。我突然悲从中来,便捂着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突然,卧室里的台灯“啪”的一声打开了。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沈奕可斜依在床头,正愕然地盯着我。

    我惊喜交加地窜了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连声问:“可,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没走吗?太好了,太好了。”

    他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灼灼目光,立刻让我之前那种故作大体的伪装无所遁形。他凝视着我,声音深沉地问:“西,你就这么害怕我离开吗?”

    我慢慢地松开了紧搂住他脖颈的胳膊,用牙齿啃咬着手指,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意要拖你后腿的,你尽管去忙好了,我没事的。你……放心,有洛英,乔姨,玲姨在……。我一点也不害怕。”

    他拥住我,长叹一声说:“西,别这样说,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呢?我答应你,以后,尽可能……地不再离开你的身边了。”

    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不经人世的小女孩,听到这样的承诺,或许还可以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可如今已为人母的我,早已经明白,承诺就像一篇美丽的童话故事,描述它的人当时肯定是虔诚的,信奉它的人当时也肯定是纯真的,可最后,却无一例外地被现实戳了个千疮百孔。

    所以,我只是紧紧地搂住沈奕可的腰,只想把此刻这种触手可及的幸福牢牢地镌刻在手心里。

    可我没想到,沈奕可这次还真是言而有信,居然在家里陪了我足足两个多月。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在书房里接电话,上网,有时甚至忙的连午饭都顾不得吃。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只能像个楔痴一样,偷偷地趴在窗户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但我还是觉得温暖,幸福,连做梦,都是在心满意足的轻舞飞扬。

    因为他的存在,连漫天飞舞的雪花都带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和浪漫,而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一项运动,便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悠然地散步,快乐的叹息,间或把手伸出斗篷,让那些微凉而又轻盈的小小飞花飘落掌心,再悄然间融化成一片潮湿。

    一日,我挺着越来越硕大的孕肚,正在院子里略有些潮湿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行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我刚要笨拙地转身,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轻柔地执起了我的手。“西,已经走了一会了,不累吗?”

    唉,极品就是极品,只是这么随随便便地往身边一站,那些翩跹飞舞的小精灵们立刻退避三舍,自觉地变成了凸显他风流倜傥的背景墙。

    我歪着头,调皮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已经走了很久了?说,是不是偷窥我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性感至极的笑容,徐徐说道:“难道就只许你偷偷地趴着窗户边看帅哥,就不准我大大方方地观赏国宝吗?”

    我鼓着嘴,瞪着眼,气呼呼地说:“你骂我是大熊猫,你讨厌。”

    他捏了捏我的脸蛋,一本正经地说:“嗯,熊猫也是很可爱的,你不知道吗?”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天的情景真是格外的和谐融洽,雪花轻盈,风儿柔软,就连我们手拉手共同前行的脚步声,都像扣人心弦的乐曲一样,特别的缠绵多情。

    我突然玩性大起,用手心接住几片雪花,调皮地抚上了沈奕可的脸。然后看着他忙不迭擦脸的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

    他静静地看着我开怀大笑的样子,黝黑的眼眸里仿佛燃起了瑰丽的烟火。突然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动情地说:“西,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个傻瓜,难道他看不出来吗?我已经爱他爱到了骨髓里,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他?

    我踮起脚尖,在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我这样主动,本来为了表达自己决不离开他的决心的,可他的嘴唇,实在是太过绵软和性感了,一旦沾上,便心荡神迷的再也舍不得移开了。我伸出舌头,刚撬开他的牙齿,却被他果断地避开了。

    他现在很害怕我这样的挑逗。两个多月了,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但他却不准我亲他,更不准我抱他,甚至连拉拉手,都会被他果断地甩开。

    我虽然知道他是害怕情难自禁会伤了肚子的孩子,但还是忍不住撅着嘴,用幽怨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他有些不忍地搂着我,在我耳边说:“疯丫头,你不要这样挑逗我。会……有危险的。”

    我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嘟着小嘴说:“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我吗?”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我当然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可我们不能为了一时放纵而连累了肚子的孩子,明白吗?”

    见他如此的重视我肚子里的宝贝,我心底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当下便莞尔一笑,说:“那,你希望我给你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他把手伸进我的斗篷,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肚皮说:“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会喜欢。”

    这种早已经被人用烂了的台词,经他的嘴说出来,却独有一番酷酷的魅力,把我幸福的,就差随着雪花翩跹起舞了。

    沈奕可抬头看了看前方,说:“西,你要是不觉得累,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点了点头。

    出了小院后,我不禁暗暗咋舌,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两旁,居然站立了五六个严阵以待的保镖。如此戒备森严,怪不得他会放心地把我丢在这里呢。

    小路的尽头,我突然看到一座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坟茔,孤零零地坐落在萧瑟的山林之中。

    沈奕可弯腰抚去了墓碑上的积雪,“阿布之墓”四个字便清晰地露了出来。

    我没有想到,沈奕可居然在这个地方给去世的阿布立了一座墓碑。刹那之间,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顿时感到了几分沉重和压抑。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阿布之死肯定是沈奕可心中一道难以跨越的坎,难以治愈的殇。但我却从来不敢问,毕竟,我不想他为了满足我的好奇欲而去自揭伤疤。

    沈奕可抚摸着眼前那块冰冷的墓碑说:“西,我选择这样的地方让阿布长眠于此,你说它会瞑目吗?”

    我走过去,轻抚着他的肩膀说:“一定会,因为只有在这里,它才可以经常地看到你,可,相信我,它一定可以含笑九泉的。”

    沈奕可说:“西,你知道阿布是怎么和我结缘,又是怎么为我牺牲的吗?”

    我柔声说:“如果你愿意倾述的话,我当然愿意洗耳恭听。”

    十四岁就被送到美国的沈奕可,在阿夫的陪同之下住进了纽约的一座公寓楼里。那座公寓楼的后面是一条宽阔而又略有几分荒凉的大马路,每到夜深人静,总有无人饲养无处觅食的流浪犬在大街上四处游荡,偶尔几声长啸,竟有一种悲凉到极致的忧伤,让人为之动容。

    刚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沈奕可,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那时,他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蹲坐在六楼的窗户边上,看路灯之下那几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狗,觅食,长啸,然后相互撕咬。

    有天晚上,他突然看到一只个头娇小的汹狗,也畏手畏脚地加入了流浪狗的觅食阵营。或许是初来乍到而又体格娇小的缘故,它尽管处处忍让,却还是遭到了其他狼狗的排斥和攻击。有一只个头特别庞大的大狼狗,甚至把它的耳朵都给咬出血了。好在汹狗特别机灵,一看苗头不对,就挣脱开大狼狗的攻击匆匆跑掉了。

    沈奕可注意到,这只汹狗跑的特别快,哪怕是比它的体型大了好几倍的大狼狗,都追不上它。

    因为势单力薄,汹狗便不敢再去公路上觅食了,它开始转变路线,跑到居民公寓楼的下面,围绕着高大的梧桐树寻找着可以裹腹的食物了。

    功夫还真不负有心人,有一天,它居然真的在一个树坑里刨到一只已经僵死的野山鸡。

    汹狗激动不已,刚准备静静地享受美食,那群大狼狗却又闻讯赶来了。

    汹狗被激怒了,箭一样冲向领头的那只大狼狗,咬住它的鼻子就不肯放松了。

    大狼狗惨叫一声,开始上窜下跳地试图甩掉汹狗,而与此同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奕可突然站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它和那只孤身奋战的汹狗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它觉得,那只汹狗就是自己的化身,骨子里就有一股宁肯死也不肯妥协的狠劲。他想也没想地就揣上那把匕首,扭头就向外面走去。

    他决定去救那只汹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汹狗死在那一群仗势欺人的杂碎手里。

    开门声惊醒了酣睡之中的阿夫,他下意识地奔向了沈奕可的卧室,一看没有人,立刻拎着把刀追了出来。

    但沈奕可一阵风似的跑到楼下的时候,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美食已经被它们抢去了,而汹狗,也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奄奄一息了。

    眼看着有一只大狼狗伸出森白的獠牙,正准备把汹狗开膛剖腹的时候,沈奕可如疾风般冲了过去,一脚把那只大狼狗给踢飞了。

    大狼狗呜咽一声,刚准备落荒而逃,却突然发现只有一个愚蠢的人类,形单影只地来和它们这一群凶悍的狼狗叫板,如此羊入虎口的大好机会,它们怎么会放过?当下便调转脑袋,和其他几只大狼狗前呼后应地狂吠了几声。很快,他们便自发地形成包围之势,把沈奕可困在了包围圈里。

    而这种和狼狗决斗的事情,沈奕可七岁的时候都已经有经验了。他知道,越是这种危在旦夕的时刻,越是不能有半点的退缩和慌张。狗也和人一样,只要你一发虚,它们就会一拥而上,让你顷刻间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沈奕可不慌不忙地半蹲着身子,牢牢地举着那把银光闪闪却又削铁如泥的匕首,卯足力气,准备进行殊死一博。这段时间的所遭受的憋屈,也是时候找个缺口发泄出来了。

    一阵剑拔弩张的僵持过后,一只大狼狗终于按捺不住,“噢”的一声窜了起来,向着沈奕可的胸口就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沈奕可微微错开脚步,扬起匕首,对准大狼狗的脖子就是用力一划。

    只听“哧拉”一声,大狼狗的喉管立刻被割断了,它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死去了。而与此同时,其他几只狼狗也都狂吠着一哄而上了。

    沈奕可闪身,腾跃,一把匕首舞的“霍霍”生风,把这么多年学的的拳脚功夫都用上了,尽管如此,却还只是勉强和这五六只大狼狗打成了一个平手。

    正觉得体力渐渐不支,阿夫挥着那把长刀就冲了过来。那几只大狼狗见来者不善,狂吠几声后,便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沈奕可直直地盯着那只奄奄一息的汹狗,笃定不已地认为,它一定不会死。因为,它只有用力地活下去,才可以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强者,然后把那些曾经欺负自己的败类,一一地踩成烂泥。果然,等一切都归于宁静后,那只汹狗就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奕可也不再理他,转身就向公寓楼走去。

    可那只汹狗却仿佛有灵性似的,居然跌跌撞撞地跟着沈奕可,也来到了公寓楼的门前。

    沈奕可知道它身受重伤,便也故意放缓了脚步,由着它慢慢地跟着自己爬上电梯,来到了位于六楼的家门口。

    阿夫打开房门,看了一眼锲而不舍的汹狗,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奕可,咬了咬牙,轻轻地踢开满身是血的汹狗,刚准备关门,那只汹狗却又摇椅晃地冲了过来,把身躯横在了房间的门口。

    阿夫再驱,它又再过来。如此僵持了几次后,阿夫终于妥协了。任由它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房间里。

    汹狗一到房间里就瘫软在了地上,它的伤势很重,脖子上的皮肉都耷拉了下来,森然白骨,触目惊心。

    阿夫正一筹莫展,沈奕可却让他买来了消毒水,创伤药,白纱布,小剪刀……,然后,亲手帮汹狗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

    汹狗虽然伤势很重,但性格却倔强的很,不论沈奕可把他翻过来掉过去的怎么折腾,它都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