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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都敏俊西

第六十章 蜀州别院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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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啦,段郎,咱们有一个楚嬷嬷就够了啦。”自从来了云家这个别院,小纪就没做过什么事情,而且现在怀孕更加肆无忌惮,楚嬷嬷每日买菜的活倒是被她拦下了,然后从中克扣。

    段先生本想着人家如此可怜,不如留下来,反正又不会差他们月例:“小纪啊,你瞧瞧这姑娘多可怜,不如留她在这里吧。”

    小纪不高兴,当她傻吗,段郎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不行_!”

    段先生不明白素来通情达理的小纪今个是怎么,但是想到她是孕妇,想了想道:“总不能赶人家走吧,人家做的好好地。”

    小纪撇撇嘴,眼睛转了转:“段郎,你瞧她浪费煤炭,还故意装作看不到我们,而且洗衣裳还洗的不好,你再瞧瞧她的衣裳,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哪里是来做事的嘛,说不定是楚嬷嬷找的自家亲戚,多挣一份工钱。”

    段先生一听有道理,看向云绮罗的眼神立刻意味不明起来。

    小纪一瞧有门儿,赶紧拉着段郎的手撒起娇来。

    云绮罗只是含笑着看着两人仍旧沉默。

    门外芝如带着顾大夫赶过来。

    段先生和小纪闻声而去,云绮罗给两人使了眼色和手势,芝如是云绮罗的人立刻会意,胡大夫不是多嘴的人,他前几天刚刚来过云府别院,这两人就一副主人的架子,看来他们还不知这云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这不是胡大夫吗?我记得我们好像没有叫你来呢?”小纪奇怪道,胡大夫不好请,小纪他们夫妇请了许久都没请到过,何况是上门,上次来还是因为孩子们食物中毒,楚嬷嬷亲自去请的,说起这个,还是因为小纪为了克扣银两,买了最老的豆角,最后生生的苦了孩子们。

    胡大夫对小纪从来不假辞色,直直的略过她。

    “段郎~”小纪委屈的看向段先生。

    段先生安抚的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拦大夫:“胡大夫,你这是有何贵干?”

    胡大夫看了一眼段先生:“问诊。”

    “谁请您来问诊的?”小纪慢悠悠的走过来,嗤笑道。

    胡大夫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楚嬷嬷。”

    小纪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呵,现在别院的下人都能动胡大夫了?”暗道,真是自降身价。

    芝如正欲张嘴反驳,胡大夫伸出手制止她:“医者仁心,不管什么人在医者面前都是一视同仁。”

    “胡大夫此举实在是让人钦佩。”段先生突然说道。

    小纪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但是,擅闯别院也是不太好吧?”段先生警告他。

    胡大夫好笑的看着他,似乎真的当这别院是他家了:“楚嬷嬷是别院的管事,自然有权让我进来,有何不可?”

    段先生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白:“此话差矣,楚嬷嬷仅仅是别院的洗扫嬷嬷,而我是这里的先生。”

    胡大夫不想理这人,简直是人品极差:“赵先生实在是眼拙,竟然选了你这样一位先生。”

    段先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胡大夫,我对您恭恭敬敬,您不仅仅擅闯别院,还对我进行污蔑,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胡大夫绕过两人,直接去往楚嬷嬷那里。

    “段郎,您瞧,这府里竟然靠一个嬷嬷的面子,真是......”

    段先生脸色很不好看,他已经屈居别院,给孩子们当私塾先生,而且不能从中获得任何好处,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油水捞。

    “之前段郎还说人家不该克扣采买银两,实在是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啊,这别院都容不下咱们啦。”小纪惯会添油加醋。

    段先生一听立马道歉:“宝宝,都是段郎的错,好好好,以后这些事你看着办。”

    小纪巧笑嫣然的点点头,也不顾什么地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咳咳咳。”

    两人被一阵咳嗽声惊到,回头一瞧,云绮罗正坐在桌子边喝茶,不知为何就被呛到了,不停地咳嗦,云绮罗真是想直接把这两人赶走,当她瞎啊?

    段先生脸红了红,自从遇到了小纪,好像什么放荡事情都做过了,偏偏就是爱极了小纪这个模样,娇俏可人。

    云绮罗心里暗暗有了思考,应该要查查这小纪是怎么被带到这里做洗扫丫鬟的,那双手那心智,简直不是一般人家的粗使丫鬟可比的。

    段先生和小纪再是厚脸皮也经不住这姑娘家家的盯着瞧,连忙加快脚步回自己院子去了。

    云绮罗好笑的摇摇头,然后去了楚嬷嬷的房间。

    “胡大夫,楚默默的眼睛如何?”云绮罗一进门,便看到胡大夫已经在开方子了。

    胡大夫叹了一声:“用眼过度,再加上年岁大了,开些药,休养休养,大抵是不能看的格外清楚,但是一般视物没有问题。”

    楚嬷嬷慈祥的笑着:“这把老骨头,这般已经很不错了。”

    云绮罗拿了问诊的银两和一大包自己做的糕点:“这是我最近想法子做的糕点,您尝尝鲜,还有这个是做法都写上了。”

    胡大夫就是爱吃甜食,自从吃了云绮罗做的糕点从此是再也吃不惯其他的了,好在云绮罗给胡大夫留下了好多糕点的制作方法,虽不如云绮罗亲自做的,但到底是有那个味道,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哎呀,真的客气了。”说罢,赶紧拿起一大包糕点,银两却是放下了。“这个就抵了银两。”看云绮罗还要递过来,连忙道“来我们胡家医馆拿药,我们可是分文不少的!”

    云绮罗笑着颔首:“多谢胡大夫了。”

    胡大夫又坐了一会,吩咐楚嬷嬷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芝如跟着胡大夫去胡家医馆拿药。

    “嬷嬷,你在别院受苦了。”云绮罗心疼的看着她。

    楚嬷嬷笑着摇摇头:“看着孩子们都快快乐乐的,我怎么样都高兴!”

    楚嬷嬷家里还有儿子儿媳妇,而且快给嬷嬷添孙子了,云绮罗之前想着带楚嬷嬷去林州的,不过转念一想,在别院也不错,就没有提这个事。

    “嬷嬷,要不然你跟着我去林州如何?”云绮罗试探的问了一句。

    楚嬷嬷愣住了,她没想到小姐突然说起这个事,思考了许久:“嬷嬷年纪大了了,去林州只会拖累小姐。”

    云绮罗想了想道:“云麓书院的厨娘还缺一个,平时做做饭也不累,而且现在那个厨娘也是和嬷嬷一般年岁,就是不能言语。”

    “嬷嬷离不开孩子们啊。”纵然儿子儿媳妇不接楚嬷嬷回去,但是楚嬷嬷仍然时常回家里住着,也算是孝顺的,而且书院里的孩子们也需要她照料,厨房的事情她放不下别人来做,万一有人偷工减料怎么办,这些日子,小纪做的事情嬷嬷不是不知道,看着食材还算是可以用,楚嬷嬷就直接做了,实在是不好,楚嬷嬷还会亲自用自己的银两再填补填补。

    “嬷嬷,小纪的事情我这边会处理,嬷嬷您以后可不能受人欺负了,在别院里您就是主人,您就要有这个觉悟,不然他们都会欺负你!”云绮罗知道楚嬷嬷心软,但是不能让她总是受人欺负。

    “段先生刚来的时候瞧着不错,为人正派而且是赵先生推荐过来的,没成想遇到了小纪,竟然有如此大的改变。”楚嬷嬷叹气。

    云绮罗笑道:“恐怕这段先生之前便是如此之人,现在不过是开始显露出来罢了。”

    楚嬷嬷赞同的点头:“赵先生也是被骗了。”

    说起来这找先生一事,赵子玉当初也是很认真的去寻的,碰巧遇到了之前的同乡段宏,段宏年少时和赵子玉是同窗好友,赵子玉落魄的时候还曾帮过他,而且学问确实是极好的,所以出于这几方面考虑找的段宏。

    赵子玉何曾想过,段宏仅仅是面子君子,奉行着对谁都好的,暗地里却耍阴招的人,若不是赵子玉给段宏找了一份事做,段宏非要报当年帮了赵子玉一个小忙却被同伴羞辱的仇不可。

    “嬷嬷您先睡一会,我还有点事。”云绮罗看着楚嬷嬷睡下了,在房间里翻看了基本医术,又过了一会轻轻地出了房间。

    段宏和小纪碰巧出来,小纪看到云绮罗从楚嬷嬷那边走出来,不免酸道:“哎呦呦,还真当那老太太是这里的主人了。”然后小声说道“老不死的,早晚这里是我们的。”

    段宏瞪了一眼小纪,小纪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撒娇道:“反正她听不到嘛。”

    “楚嬷嬷身体并无大碍。”云绮罗轻笑着,缓缓地走进常年敞开大门的客厅暖了暖手。

    两人互相诧异的互看一眼。

    “哟,原来姑娘是装聋作哑啊。”小纪呵呵的笑着。

    云绮罗皱了皱眉头,这人说话惯是如此刻薄吗?“想什么时候说,在我,不在你。”

    “你!”小纪狠狠地看她,然后眼睛转了转,抚摸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起来“段郎,快把这人给我撵走,咱们儿子都被她吓到了!”

    段宏果然着急了,愤怒的瞪着她:“姑娘请离开别院,这里容不下如此放肆的下人!”

    云绮罗一瞧小纪就是装的:“她不也是下人嘛?在背后欺负管事嬷嬷,为何还在此处,混吃等死?还是说你是主子?没记错的话,这里还是叫云府别院,不是段府吧?”

    小纪气的眼睛差点翻白眼:“段郎,你瞧瞧她说的,太放肆了!”

    “我是看你是个姑娘,对你多有忍让,你可知我是云府千恩万谢请来的先生,你一个洗扫丫鬟已经如此放肆!”段宏气极,边安慰小纪边怒目而视云绮罗。

    云绮罗悠闲地煮起茶来,手法之妙,过程之优雅高贵,让两人惊叹。

    “你到底是什么人?”段宏警觉到,一般的粗使丫鬟怎么可能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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