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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都敏俊西

第七十四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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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州民风淳朴,好多都认识云绮罗,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酗子,心照不宣的笑着,都很和善没有恶意。

    “云先生来买菜啊,好久没回来了哟。”

    “云先生,这些都给你,新鲜着呢。”

    老多人都想白给云绮罗菜,好些都是她学生们的家属和邻居,都很敬佩云先生的为人。

    云绮罗连忙笑着婉拒:“该付还是要付的,都不容易不是。”

    路人纷纷夸赞云绮罗贤惠善良。

    “你在蜀州很受欢迎啊。”梁轼提着重重的篮子笑着说道。

    云绮罗和她一起提着:“重不重?”

    梁轼心里甜蜜蜜的,哪里还想得到这些,赶紧要把篮子拉回自己这边:“不重,我自己能提。”

    云绮罗仍不不放手,两个人笑眯眯的提着回府。

    芝如弱弱的在后面跟着,自己什么都不提,真的好吗......但是这样好养眼啊,怎么回事.......我在这里......干什么......

    楚嬷嬷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云绮罗也亲自下厨做了,梁轼偷偷过去瞧了瞧,果不其然:板栗饭!

    梁轼心里一紧,完了,小仙不在谁帮他吃,还是明明白白的跟绮罗说一下,我不是特别爱吃板栗呢?

    千算笙甚少吃这些多菜,百医谷讲究健康饮食,吃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味道,清淡乏味,以前在百医谷千算笙有时候不愿意去吃饭,就去吃自己炼制的丹药......

    “笙姐姐,你尝尝看?”云绮罗期待的看着她。

    千算笙好奇的夹了一块宫保鸡丁,半晌眼睛放光:“简直是人间极品。”

    云绮罗轻咳一声,刚开始吃到楚嬷嬷的饭菜时,她的表现也是这般,总算不是她一人没出息了......

    千算文不信有多好吃:“有那么好吃?”然后夹了一块,眼睛同样发光“云姑娘,您这厨艺简直是太好了。”

    云绮罗笑着推出楚嬷嬷:“是楚嬷嬷的厨艺,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做的只有那个板栗饭。”

    千算文瞥见板栗饭,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二爷,然后奇怪道:“二爷不爱吃板栗啊。”

    云绮罗诧异的看向梁轼,梁轼正瞪着千算文,无奈之下只好尴尬的点点头,反正被发现了,那仅仅是追求阶段的小小的误会误会而已。

    午饭过后几人出门逛街的逛街,补眠的补眠,过了好一会雪还是下起来了。

    “绮罗。”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雪轻轻地落下。

    云绮罗看他一眼:“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绮罗,我当时就是想跟你走的近一点...就不要生气了。”梁轼撒起娇来简直是让人无法抵抗。

    果然云绮罗没坚持住笑了:“你就是有本事让我生不了气。”

    梁轼赶紧说道:“我家绮罗可不能生气,谁让绮罗生气我就让他好看!”

    “那要是你怎么办?”云绮罗故意嘟着嘴生气道。

    梁轼委屈的靠着栏杆:“绮罗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绮罗不生气。”

    云绮罗认真的打量着他,有这样一个爱她,处处为她考虑,什么事情都帮助她的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谢谢你。”

    梁轼愣了一下,低下头轻笑:“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

    云绮罗低头浅笑:“叫我念儿。”

    “念儿,念儿......”

    “叫这么多遍,我该怎么回应?”云绮罗眼睛眨了眨,调皮道。

    “我愿意叫,回不回应,你都是我的。”梁轼说起情话来声音低沉,格外动听。“叫我轼。”

    云绮罗脸红的低下头,随后若有所思的握紧了拳头又舒展开,缓缓地把头贴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抱住他。

    梁轼呆了许久没有回过神,念儿居然抱他?害怕这是一场梦,梁轼轻柔的抱住她。

    “轼,我们能在一起吧。”云绮罗轻声喟叹。

    梁轼坚定地点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云绮罗忽然觉得很愧对梁轼,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却还是自私的选择接受了梁轼的感情,在京城的时候她面对云霆和王晰之间的情感,她便有所触动,如果直接在感情未深便结束这一切,那该有多好。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两人早已心心相惜,于其痛苦的分离,不如痛痛快快无所顾虑的爱一场,虽然对留下的人有些不公,但是她会说服梁轼,好好地生活下去,好好地为她活下去。

    当然,还未到最后,谁会知道老天到底会如何安排呢?

    “轼,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

    云绮罗决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他......

    梁昇带着傻儿子乖女儿闲逛回来,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梁轼拖着走。

    梁昇一脸懵:“儿子女儿,快来救救为父啊!”

    千算文不理他,千算笙赶紧小跑过来:“梁轼,你这是做什么?我爹惹了你吗?”

    梁轼一言不发的继续拖着梁昇往前走。

    云绮罗听梁轼的话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他非要去找梁昇回来看病,结果老远看到梁昇被梁轼拉着过来,连忙下来:“梁轼,快放开梁大夫。”

    梁轼松开了他,拉着云绮罗的手,按着她坐下:“你好好休息,别乱动。”

    梁昇察觉到气氛不寻常,走过去瞧瞧云绮罗:“病了?不像啊。”

    梁轼瞪了他一眼:“诊脉。”

    梁昇觉得他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朝廷选拔先生的时候,已经把身体是否康健列入了必查的行列,果真有问题不可能查不出来,不过有传言云绮罗去林州的路上差点出事。

    “好像...”梁昇诊了一会刚想说没有大碍,但是突然顿住,震惊的看向云绮罗。

    千算笙看父亲的表情很是凝重,父亲刚放下手,她也去把了一下脉,很隐秘的脉象,竟然是散魂丹这一味毒药。

    梁轼看出了两人神情凝重,站在云绮罗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是散魂丹。”千算笙说道。

    梁昇沉重的点头:“此药乃是风国独有的皇家秘制毒药,药量少可让人慢慢无知无觉的死去,所有人只会认为是体弱多病,而用量多可让人一瞬间毙命,仍然是查不出原因。”

    千算笙点头:“此毒药只有风国有,绮罗,你是如何中了这奇毒?”

    云绮罗把家事一一告诉了大家。

    “梁轼,最快找出解毒之法,需要找出云府藏着的那个奸细。”梁昇沉声道。

    梁轼看向他:“你是说云府里有风国的奸细?”

    梁昇点头:“这毒药确定是风国皇家秘药,我也是偶然从一个风国皇室宗亲那里得到的消息,药剂的走向皇室管理非常严苛,断不会流落到千里之外的梁国。”

    云绮罗拽着梁轼的衣角:“轼,量力而为,也许奸细也并没有解药。”

    梁轼看向梁昇。

    梁昇叹息:“很有可能如此。”

    又看向千算笙。

    千算笙苦笑着摇头:“就连百医谷都无法破解,那人最终只延长了一年的寿命。”

    梁轼突然想到云绮罗已经去林州半年了,艰涩的开口:“你们能研制出解药吗?”

    梁昇摇摇头,千算笙低下头。

    “我有班前辈送的清虚丹,能缓解毒性,说不定还能维持几年呢。”云绮罗心里咯噔一声,努力忍住泪,笑着说道。

    梁轼沉痛的抱着云绮罗:“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是到风国,我也要给你找出来解药!”

    “梁轼,你那里还有玉珏吗?”梁昇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梁轼激动的站起来点头:“有,可以救命吗?”

    梁昇摇头,又点头:“玉珏药效极佳,我的方法是先让绮罗延长三年五载的寿命,到时候也好找出解救之法。”

    千算笙也赞同的点头:“但是就算是这样,过了一年,就算是清虚丹缓解毒性,绮罗的毒性还是会随时爆发,痛苦不堪。”

    云绮罗安慰的说道:“我真的不怕痛。”

    梁轼看着外面的风雪:“我们即刻出发回林州!”

    芝如和小常不知道情况,但是看到大家神情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

    “绮罗,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对症下药。”千算笙握着她的手怜惜道。

    芝如着急看看小姐:“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千算笙不顾云绮罗的阻止,把事情都告诉芝如了,芝如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你怎么连奴婢都瞒着啊,您自己一人承担,该有多难受啊。”芝如打心底里把云绮罗当成家人,此刻心情难以言语。

    车突然停了下来,小常在外面说道:“梁二爷在前面挡着路。”

    梁轼一言不发的看着马车。

    千算笙看了看云绮罗忧伤的神色:“我和芝如去那辆马车,你们好好聊聊。”

    芝如哭着和千算笙一起下了马车,梁轼表情严肃:“哭什么哭,你家小姐不会有事!”

    芝如抽泣了几声:“小姐不会有事。”

    云绮罗望着旁边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的梁轼,她从未看见过他这般惶然无措,他一直都是那般睿智和沉着。

    “轼,答应我,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好好地度过这一段时光,好吗?”

    梁轼眉头紧了紧,不敢看云绮罗希冀的目光,他害怕他忽然会崩溃的流下眼泪,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力去拯救她的生命,或者...去完成她最后的愿望。

    云绮罗嘴唇抿了抿,无论如何,她都感恩,这一世遇见了他,云绮罗缓缓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梁轼终究是忍不住,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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