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林王硬生生的忍下心头的怒火,就要跟在马车后边往大理寺走。林润玉听闻消息,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蹿出来时,就看到林王被人抓走的场景,连忙呼喝着追上去,拦在马车跟前,张开手臂,“长公主,不知我父王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自然是杀人害命。”夏子衿冷笑,原先她看到林润玉此人还有些恐惧,恐惧被他冷漠,被他迫害,可如今,瞧着半点感觉都没有了。她只是想不通自己前世为何那般愚钝,为了这个一个人,磋磨了自己一生。

    夏子衿看着他拦在马车前质问的姿态,勾唇一笑,“林润玉,倒是你,当街阻拦本宫,可知是何罪?”

    林润玉一抬头就对上她冰冷的眼眸,心下一颤,陡然意识到他现在因为犯了错,已经被废除了世子的身份,不过是个草民,却敢拦当朝长公主的御驾,可不就是不知死活。

    看着他脸色逐渐转青,最后惨白下来,夏子衿不屑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就这点胆子,还要来拦着她。夏子衿看了眼随行的影卫,“拿下他,一并押去大理寺。”

    “长公主当真要做的这么绝?”林王自己被抓并不是很在意,可林润玉是他的命根子,往常瞧着淡淡的,可他这样生性冷淡的人,当初能够放弃眼前的大好局势,换林润玉一条性命,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儿子的重视程度。

    林润玉跑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妥,刚准备开口让他回去,他已经拦在夏子衿车前了听到夏子衿要将林润玉带走治罪,他里能受得住,当即开口阻止。

    夏子衿挑开帘子,慢吞吞的看向林王,“林皇叔这是什么意思?林润玉如今的身份地位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他如此冒犯本宫,本宫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已经是看在皇族宗亲的份上,皇叔难不成还有不满?”

    她正愁着没办法将林润玉给一起抓了,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的她再次花费力气。

    林王被堵的哑口无言,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撩袍子,对着夏子衿深深鞠躬拱手,“长公主,吾儿也是一时担心本王,并非刻意冒犯,还请长公主饶了她这回。”

    他这举动实在是出乎夏子衿的意料,夏子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林润玉在他心中当真是不一般。夏子衿眯起眼眸,要是这样,就更加不能放过林润玉了。

    林润玉大惊失色,连忙叫喊起来,“父王,你做什么,不过二十个板子,儿臣受得住。”

    “呵!”夏子衿眯着眼冷笑,神情古怪的看向林王,“皇叔听见了,他自己要本宫惩罚她,可不是本宫不讲情面。”

    “一并带走。”夏子衿懒得再与林王多费口舌,直接出声冷喝。

    林王唇瓣嗡动,眼神恼怒的看了眼夏子衿,继而低下头,拳头捏的紧紧的。

    凤乐安不屑的撇过头,林王现在这般忍让,只怕心里面还做着皇帝的美梦,若律亲王真的受了他的胁迫,脑子糊涂了,大军攻进来,他对自己定然会更加残忍,她如今不过是关押他而已。

    若不是担心律亲王妃,凭着律亲王送的那封信,她就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林王捏紧拳头,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跟在马车后面。

    等到了大理寺,林润玉就被拉了下去,板子打在皮肉上边的声音清晰的让林王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夏子衿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夏盛卿坐在一侧,大理寺卿还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战战兢兢的坐在案桌前,“林王爷,下官失礼了。林王,本官问你,你的养子林楚盈状告你谋害于他,你可承认?”

    “绝无此事。”虽然已经猜到这事是林楚盈起的头,但是这会儿听到,林王还是羞恼难当,恨不得杀了他,“不孝子前些日子就已经无故失踪,本王又怎么会杀他?”

    “带林楚盈。”大理寺卿虽然忌惮林王,但是他是夏盛卿的人,一早就决定站在夏盛卿这条阵营上,因此虽然有些害怕,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

    林楚盈早就在外边候着了,听到声音,立刻走进来,冲着大理寺卿跪下,“草民见过大人。”

    “林楚盈,你身为一介草民,又是林王的儿子,你可知道你若是状告于他,可是要先受十个板子的刑罚?”大理寺卿虎着脸,这话出来,林王就没法子说他徇私了,“你可当真要状告他?”

    夏子衿并未开口说话,林楚盈既然说要状告林王,这点子皮肉之苦想必还是能够承受下来的,若不然,也不要谈什么报仇雪恨了。

    “是,草民不仅要状告他派人行凶谋害于我,还要告他杀害草民的母亲。”林楚盈对林王瞪过来的眼神充耳不闻,厉声喝道。

    林王气的倒仰,暗恨当初下手没有再快一些,以至于慢了一步,让这孽种跑到长公主府,如今还来与他作对。

    “来人,带下去。”按照大理寺卿刚刚说的,林楚盈要先受刑罚。

    不过这行刑可是有技巧的,像林润玉刚好挨了揍,瞧着没出血没破皮的,实则筋骨已经被打伤,不在床榻上修养个三五月是好不了的。

    林楚盈再次被带进来的时候,屁股上全是血,只能趴着,脸色苍白,瞧着奄奄一息,这副样子,看着可比林润玉凄惨多了。偏林王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却没法子说。

    夏子衿叹了口气,纵然这十板子衙役放了水,可林楚盈到底是受伤未愈合,这苍白的脸色可是做不得假的,不过,到底是撑过来了。

    “大人,草民的母亲前些日子突然身亡,草民赶回来时,母亲已经被放入棺材,草民一直以为母亲是暴毙而亡,然而母亲她身体向来很好,这一点草民百思不得其解。”

    林楚盈说话言语清晰,条理分明,很快就勾起大理寺卿的好奇,“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发现你母亲是死在林王的手上?”

    “只因母亲的贴身丫鬟都莫名其妙消失,草民觉得不对劲,暗中调查,才从当日在外院洒扫的丫鬟口中得知真相。那丫鬟平日里存在感低,意外撞见母亲被杀,惶惶不可终日,来找草民庇佑,才将这事告诉草民。”

    林楚盈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他对林王并非半点感情都没有的,心中一样有憧憬,得知真相的时候,他除了震惊不解还有失望。

    但是这并不是他现在站在朝堂上状告林王的原因,而是林王竟然狠心到来杀他,只因为他一句质疑,且他那日听到的,林王是准备谋反的,这样的乱臣贼子!!!

    “你说的那丫鬟可还在?”大理寺卿身子微微前倾,见夏子衿和夏盛卿面色如常,心中同样是十分震惊,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夏子衿想找林王麻烦,故意编造出来的。

    没想到,林楚盈说的有鼻子有眼,倒像是真的了。大理寺卿低下头,望向林王,敲看到他凶狠的眼神,眉头情不自禁的拧起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那丫鬟名叫浮萍,她将事情告诉我后,草民就悄悄送她出府,将她藏了起来,就在东郊的明月楼里。”林楚盈万分庆幸自己当初心软,提早将浮萍送出府,要不然,她现在这时候只怕也是没有命在了。

    林王紧紧咬着腮帮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人证。杀妻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实,只怕凭着夏子衿现在的想法,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来人,去明月楼将浮萍带来。”大理寺卿当机立断,立刻让衙役过去带人证。

    半个时辰后,衙役才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单膝跪下请罪,“大人,属下前去之后的确是找到了浮萍姑娘,只是她已经死在了房中。”

    “什么?”大理寺卿“刷”的一下子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她是怎么死的?”

    先前还忐忑不安的林王顿时舒了一口气,冷冷笑了一声,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回禀大人,听掌柜的说浮萍姑娘入住第二天曾出来一次,拎了些许药回房,瞧脸色,像是高烧到昨天脸色越来越差,谁曾想,属下今日推门进去,她已经死了。”衙役的脸色有些难看。

    好端端的证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任谁心里面也不会舒服。

    林楚盈拳头紧握,骨指泛白,只是浮萍是病死的,怪不得旁人。他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绝望。

    “林楚盈,你看这人已经死了,你可还有其他证据?”大理寺卿低头看着他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需要开棺验尸,李芸娘是被毒死,总会有些不同的。夏子衿冷笑,只是这法子,只怕林楚盈是不愿意的。

    林楚盈同样知道这点,对上夏子衿看过来的目光,默默摇了摇头。

    夏子衿并没有太失望,更何况,就算现在不能将林王定罪,可将他关起来还是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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