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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驾到——”

    金宝宫里,凌泠泠 正躺在卧榻上,听得到通报,她也没有起身接驾。

    赫连天策走了进来,坐到她的床边上:“ 爱妃。身子好些了?”

    凌泠泠从床榻上坐起来:“你搞定他们了吗?”

    “嗯,林家不足为惧,主要是凤镜夜。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暇顾及其他了。”

    凌泠泠按着赫连天策颇为得意的神色,琢磨着:“你是不是,已经暗中向了办法,将他收拾了。”

    赫连天策笑而不语:“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然而,他们还是太小看了凤镜夜。

    赫连天策的话刚刚说完,门外的传令官就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刑部凤侍郎求见……宸妃娘娘。”

    凌泠泠忽然被点到了,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凤镜夜这是要想要单独审她么?

    赫连天策道:“准。让凤侍郎进来说话。”

    “是,陛下。”

    凌泠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凤镜夜这么不客气,总让她能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果然,凤镜夜身后带着一个哭成了花猫一样的小女官,就进来了。

    凌泠泠眉头微微一皱,她认得这个女的,昨晚刚刚见过她,她到好像是林嘉怡身边的女官,并不是普通的小宫女。

    凤镜夜跪在地上:“微臣拜见陛下,娘娘。”

    “平身。”

    “谢陛下。”

    凤镜夜起身后,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眸,就直勾勾的看向了凌泠泠:“宸妃娘娘,卑职调查到了重要线索,娘娘是总要的嫌疑人,还请娘娘配合调查。”

    擦9真的有证据是指向她的吗?

    赫连天策道:“凤侍郎,你有什么要审的,就当着朕的面来审。朕十分关心这件案子,朕要旁听。”

    凤镜夜从地起身:“是,陛下。这个叫琴慧的女官,在微臣的审讯之下,供出了昨晚凤贵妃娘娘被害的全过程,皆是由她亲眼所见。”

    说完,凤镜夜就转过身来,让琴慧供出事实。

    琴慧女官长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回禀陛下,昨日酉时过半,风贵妃娘娘去太湖出赏芙蕤,正好遇到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看到我们凤贵妃娘娘,就好凶,还质问我们娘娘是不是想找死……下令不让凤贵妃娘娘去太初湖赏花,还让娘娘跪在地上不能起来……”

    琴慧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声音了,声音小到脸蚊子听了都觉得骄傲。

    凌泠泠冷哼一声,厉声喝道:“继续说啊!你刚刚说的那些,整座皇宫的人都知道。虽然让你添油加醋的变了不少味道,但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也休想污蔑我!”

    琴慧被凌泠泠的气势吓得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地上,像只乌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缩进了身体里。

    凤镜夜站在一旁,像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女官琴慧,把你刚刚本本官招供的内容在大声的说出来,如今,陛下也在这里,你要是敢在陛下的面前说谎,或者包庇罪犯,事实已经查明,你将会被关进刑部大狱,受到严厉的惩罚。”

    琴慧害怕极了,身体都得像筛糠一样,趴在地上,脸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了:“林淑妃娘娘之后就回宫了,然后……娘娘她不甘心,又偷偷的溜出宫去,再去偷看那个月芙蕤,,奴婢……奴婢当时就陪同在娘娘的身边……然后……然后,宸妃娘娘忽然就出现了,宸妃娘娘的武功好生厉害,还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一下子落到了我们的面前,宸妃娘娘让奴婢回避,说是有话要单独和贵妃娘娘说,奴婢一个人在外面瞪了好久,都没见到两位娘娘出来,然后奴婢就回到湖畔找,但是,两位娘娘都不见了。奴婢刚刚开始,以为林淑妃娘娘是跟着宸妃娘娘走了,回了金宝宫去玩耍之类的……所以,并没在意。之后,奴婢就在凤仪宫等着林淑妃娘娘,可是都没有见到贵妃娘娘回来。奴婢之后去金宝宫找林淑妃娘娘,可是金宝宫说,娘娘并不在金宝宫……然后奴婢就着急了,去昨晚的那个地方找林淑妃娘娘,没想到就在草丛里,发现了娘娘的尸首……”

    琴慧说着说着,就因为太紧张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凌泠泠毕竟时间过大场面的,被人栽赃陷害,也是稀松平常得像家常便饭一样,她此刻了你冷笑得看着琴慧,无比的淡定:“你这一套污蔑本宫的证词,已经背了一个晚上了吧。背得这么用功,本宫给你点个赞。本宫特别佩服你的勇气,你敢污蔑本宫,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必死无疑。你懂吗?如果你污蔑成功了,你会被指使你的人灭口,如果你污本宫,污失败了,那你就会被本宫灭口。”

    琴慧浑身颤抖的跪在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磕得“砰砰”直响:“奴婢没有半句谎话!奴婢有证据!”

    赫连天策此刻已经是眉头紧锁,性感而低沉的声音道:“说。”

    琴慧害怕得猛咽口水:“贵妃娘娘临死之前,手上是拿着一束蓝色芙蕤的,早上奴婢发现娘娘的尸体的时候,那朵花儿已经不见了……奴婢猜想,这朵蓝色的花儿,肯定是叫宸妃娘娘给摘走了。”

    凌泠泠一听,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她忽然有种必死无疑的感觉,玛德,难道是赫连霓裳在陷害她?没道理啊。可是,偏偏此刻她的宫里,还真的就有这朵蓝色的花!这是何等的握草。

    凤镜夜此刻忽然来了一句:“陛下,微臣请陛下立即派羽林卫包围金宝宫,去查找线索。看看究竟有没有那朵蓝色的芙蕤。”

    赫连天策余光一瞥见凌泠泠脸色,就知道凌泠泠那里肯定是情况不妙。他当下就猜到了,凌泠泠的金宝宫寝殿里,肯定是有这朵蓝色芙蕤的。

    赫连天策沉着敏锐的反应力,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女官长琴慧,回答朕两个问题,第一,凤仪宫的贵妃失踪,为何你们没有一个人上报。”

    琴慧呆住了,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小心抬起头来看到肃穆的天子威仪,吓得两腿发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奴婢……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罪该万死!”

    凤镜夜向前一步站了出来:“陛下请您不要在恐吓这个小宫女了。身份卑微的人,在被恐吓的情况下,容易口不择言,也容易说谎话,容易失去正确的判断。”

    凌泠泠显然已经有些发火了,冷冷的挑眉:“那又怎样,陛下说话不够温柔,那是陛下的错了?如果不是她心里有鬼,为什么会害怕撑着样子?!”

    听到了凌泠泠的话,琴慧吓得一嘚瑟。她心里的那只‘鬼’已经让她害怕得都不敢看任何人了,无法直起腰来了,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奴婢搞死……奴婢罪该万死……”

    然而,凤镜夜此时却冷哼着转向了赫连天策:“陛下,您也看到了。宸妃娘娘仗着自己身份尊贵,恐吓女官琴慧,琴慧在被恐吓之后,就算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举动来,那也是合乎常理的。”

    赫连天策不动声色的沉了沉眼眸:“卑微之人,胆怯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叫朕如何信服。”

    凤镜夜道:“陛下,并不是只有人才会说话的,证据也是会说话的,而且证据能说的话,比人说出来花更为有力。陛下,如果宸妃娘娘心里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微臣等去查金宝宫。”

    凌泠泠的额头直冒冷汗。

    她该怎么办?

    凌泠泠一咬牙,中气十足的朗声说道:“本宫的宫里,确实有一朵蓝色的月光芙蕖,但是这是本宫回宫的时候,就摘回来的,并不是在林淑妃的手里抢的!”

    凤镜夜看着凌泠泠,目光冰冷不屑,微微的哼着:“娘娘,是不是从林淑妃的手里摘的,这可不是您说的算。找到那朵蓝色芙蕖之后,和林淑妃手上的刚好吻合,那就宸妃娘娘,就不容狡辩了。”

    凌泠泠忽然间不敢说话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那朵蓝色的月芙蕖,刚刚好就是林嘉怡手上的那一朵,既然有人设计她,那就不会留下这个纰漏,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是谁!是谁在陷害她?

    赫连霓裳?好像也不会……上次跟赫连霓裳接触过之后,凌泠泠就几乎已经能判断,赫连霓裳已经和凤歌勾搭上了。赫连霓裳仗着和东方世家之前的约定,似乎已经在从东方世家哪里得到了支持。

    玛德!究竟是谁!?

    在皇宫里,还能搞处这个大事件的人,居然还能晃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她还浑然不觉,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不知道……着简直是太可怕了。

    蓦地,凌泠泠的脑子里忽然间闪过一个激灵。昨天有个此刻潜入了她的金宝宫,没准儿,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接头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

    现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凌泠泠。

    凌泠泠此刻的脑子很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总觉得此刻要是一不留神说错了一句话,那她这次肯定就是死定了。

    赫连天策开了口:“凤侍郎,你现在这样下定论,太武断。就算宸妃手上的那朵花,真的与林淑妃手上的那那束花相吻合,那也有可能是有人嫁祸宸妃。”

    “陛下,难道您不觉得这样太牵强了吗?这样怎么能让人信服?要从太初湖无数朵花的花丛中找到一束被摘了花朵的花枝,这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凶手还要知道宸妃娘娘摘的是那一朵花。拿出了娘娘身边的人伺候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难道,陛下您是打算找一两个金宝宫里无关紧要的小宫女来做替罪羊,抵罪吗?”

    凌泠泠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凤镜夜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就连她自己听着都觉赫连天策的说法有些得牵强。

    赫连天策却一副又若无其事的说道:“凤爱卿所言极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朕,朕忽然觉得这不失为一条调查此案的好线索。朕要严刑审问凤仪宫和金宝宫所有的宫女。”

    凤镜夜被气得脸色煞白,一个一个都是攥紧了拳头,敢怒不敢言。

    凌泠泠不禁要佩服起赫连天策来——他简直是蛮横霸道不讲理的祖宗!

    不不不,作为霸道的始祖,他是最讲道理的人,因为他讲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道理。其实,也就只有皇帝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

    凤镜夜又跪在了地上:“那么,那朵蓝色的芙蕤就是关键。微臣必须问明白,宸妃娘娘究竟为何要把那对蓝色的芙蕤带回去。”

    凌泠泠默默的闭上了被大葱味儿熏得红彤彤的眼睛,然后留下了一滴真诚的眼泪:“因为……好看。”

    凤镜夜狠狠的咬牙。他的头脑聪慧过人,并不会受凌泠泠这样的忽悠:“宸妃娘娘。如果你真的是被凶手陷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肯定是知道你一定会将那朵蓝色的芙蕤带回去。所以,才能布置好这一切。”

    凌泠泠睁开了眼睛,无奈的望着凤歌和凤镜夜,如果陛下不在,她肯定会说实话的,关键是……赫连天策现在这这里,叫她怎么办才好,叫她怎么开口?!

    玛德!别逼老娘,再逼,我就装死给你们看!

    凌泠泠忽然灵机一动,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离得和座位近了些之后,然后两眼一闭,软软的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装晕。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倒在座位上,可是没想到她倒进了一个坚实温厚的怀抱里。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吐到她的脸上,让她痒痒的,直想笑,因为忍着笑,粉腮上的小肌肉忍得都快抽筋了。

    赫连天策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太假了,朕帮你。”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在她的穴位上狠狠的来了一下,然后呜咽了一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凌泠泠醒过来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会在金宝宫里,或者在陛下的寝殿,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房间的装饰不是十分的华丽,但是也是颇为精致的。只是,实在看不出是皇宫的装饰。

    难道她被扔出了皇宫?!

    “来人啊!来人!”

    凌泠泠喊了两声之后,在门外看守的士兵就打开门进来了。

    “宸妃娘娘,您有何吩咐?”

    凌泠泠问道:“这是哪里?”

    “御史台,台狱。”

    台狱?凌泠泠扫了一圈,从没见过御史台有这么好的牢房,比起一般人家的小姐闺房来都不差,估计是皇亲国戚才有的特殊待遇。

    “我……本宫为何会在这里?”

    “是陛下的旨意,宸妃娘娘你在脱离嫌疑之前,都在关押御史台,出了接受审讯,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这……有些出乎凌泠泠的意料,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赫连天策就像在怎么保她,也不可能让她若无其事的还住在自己的宫殿里。

    御史台至少是赫连天策的地盘,总比被关在刑部大狱要好像很多。

    而且,御史台的大夫还是皇甫辰。

    侍卫们退出去之后,凌泠泠就默默的坐在床榻上,思考人生。

    不一会儿,经过侍卫们通报之后,得知宸妃醒过来,皇甫辰就赶过来了。

    皇甫辰在凌泠泠的门外叫门:“宸妃娘娘贵安,微臣皇甫辰,拜见宸妃娘娘。”

    凌泠泠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嗯,进来吧。”

    皇甫辰十分有礼貌的将门推来了,然后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凌泠泠,就叹气:“女人,果然是麻烦。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麻烦。”

    凌泠泠抬手拿起了茶杯,啜了一口簌簌口:“嗯,我也觉得男人是个麻烦,整个皇朝里,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男人的浴望而展开的斗争。然后,女人又围绕着男人而展开斗争,你们就一直斗的死为止。”

    皇甫辰语塞,这个小丫头说得确实没错。

    皇甫辰直接就问了:“林嘉怡是不是你杀的。”

    凌泠泠十分爽快的回答道:“不是。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我和林嘉怡无冤无仇,我有的她没有,她有的我都有,我为什么要去杀她?我总不至于是因为妒恨杀人吧?难道,杀人是因为好玩吗?”

    皇甫辰看着凌泠泠,沉默了一嗅,然后说道:“这么说来,好像的确你是被陷害的。但是,从刑部移交到御史台的卷宗来看,刑部侍郎,把你杀人的动机,杀人的证据,都分析的头头是道,想来是一定要把你落案定罪。”

    凌泠泠叹了口气。都怪凤镜夜询问她那朵蓝色月芙蕖的事情,她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的,所以,凤镜夜才认定了她是心里一定有鬼的人。

    忽然,凌泠泠反应了过来:“刑部把卷宗都给你了,那么,这件案子从刑部移交给御史台了?”

    “是。不仅如此,陛下还指名要委派东方御史去办这件案子。你准备好面具,就可以自由出去御史台了。”

    凌泠泠不得不佩服赫连天策,特么想的真的太周到了。居然让她自己来审她自己的案子……

    其实赫连天策也知道她隐瞒了一些内情,所以,还是让她去调查会比较好。

    凌泠泠微微的挑眉,笑得略显顽劣:“陛下,难道就不怕我畏罪潜逃?”

    皇甫辰道:“陛下对我,说,他相信你。也相信你不会让他失望。”

    凌泠泠笑了下,确实。

    如果她跑了,林家家肯定会借此对赫连天策发难。

    再说了,就算她要走,也不会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离开这里,那也太特么的窝囊了。

    既然陛下如此查费心机的创造了条件去让她给自己洗清罪名,她就应该好好的珍惜。

    凌泠泠转过身对皇甫辰说道:“对了,皇甫大哥。你知道七夜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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