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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恋情,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生活有了意义,连空气都是香的,花都是漂亮的,就连看起小说来,每一本都像是在描述他俩……

    「呵呵呵……」张琦妙坐在沙发里,抱着一本言情小说傻笑了半个小时。

    就连看韩剧看到眼泪鼻涕跑出来,只得拚命用脚蹭老公,要老公去拿新的面纸的张母,都忍不住被诡异傻笑的女儿吓到,视线离开了慧乔妹妹三秒钟。

    「啊你是在笑什么东东?」

    「没什么呀。」她笑嘻嘻的回道。

    「是吗?」张母接过老公进贡的面纸,忍不住对坐下来打开报纸副刊的老公说:

    「亲爱的,你觉不觉得妙妙这两天怪怪的?」

    戴着老花眼镜的张父讶异抬头,很认真很努力地端详了女儿一会儿。「嗯,皮肤看起来油光水滑气色红润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黯沉无光了,肯定是我最近拿回家的新产品发挥了神奇的效用,不需要瓶瓶罐罐,只要一瓶——」

    「得了,又不是要你打广告。」啐,迟钝。张母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总之,一定有问题……啊!我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

    「谁?」张父好奇地问。

    张琦妙则是瞬间从傻笑状态惊醒过来,「阿娘请给我等一下——」

    外宿的事千万不能给阿爹知道啊!

    张母笑得好不暧昧,「原来是恋爱了哟……喂,那位陆先生勇不勇?猛不猛?」

    听听!有做阿娘的会这样跟女儿讲话吗?

    「妈,我铁定不是你的孝。」

    长到二十几岁才发现亲生阿母不是面前这一个,天啊!难道那个菜桃棵瞳铃眼的剧情就这样活生生发生在她身上吗?

    「要什么白痴啊?」张母真是会被这个神经线失落了好几根的女儿给气死。「谁规定做妈妈的在女儿跟男人外宿……嘘什么嘘……一定要请出三纲五常或祖宗八代来狠狠教训女儿一番?就不能用平常心,以健康教育的精神来看待这件事吗?」

    「外宿?!」张父深受震撼,手里的报纸都掉了。

    「爸,你先别误会……」张琦妙紧张地想解释。

    阿娘对这事不会大惊小怪,她是心里已经有个底了,毕竟当年敢勇于带着阿爹私奔,在那个保守的乡村造成了如火山爆发般的强大震撼,阿娘可不是什么好吃的果子呢。

    可是斯文俊秀的老爸可就不一样了,他怎么承受得了宝贝女儿即将被一个野男人抢走的事实?

    「妙妙,你外宿吗?跟男人吗?」张父一脸受伤。

    「爸,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

    「为什么这种事没有第一个告诉我?」张父看起来就快哭了,「我们家里阳衰阴盛太久,好不容易就快要有个女婿了,你怎么不先跟爸爸说呢?你知道爸爸盼这天盼好久了吗?我要跟他下棋,我要跟他泡茶,我还要跟他从人生哲学讨论到诗词歌赋——」

    人生哲学?诗词歌赋?

    显然不只她一个人张大嘴巴,傻在当场。

    因为连张母都指着丈夫的脸,笑得花枝乱绽。

    「哈哈哈……亲爱的,不是我要给你吐槽……哈哈哈……你几时会什么人生哲学?还什么诗词歌赋咧?」

    张父被笑到脸色发绿,不服气道:「我起码会背三字经。」

    「我也会呀,」张母笑趴了,「哇哈哈哈……要不要我背给你听啊?我可是倒背如流,我还会六字经、九字经……」

    「妈,爸爸讲的三字经不是你平常习惯在讲的那一种啦。」张琦妙突然觉得头很痛。

    为什么会从她的外宿恋情扯到这边来?

    她早该知道她的家人有多么与众不同,反应跟平常人大相迳庭,可是她是个平常人,她偶尔也希望有那种爸妈拍桌质问她为什么跟野男人鬼混的感觉啊!唉,想想,好像变态的不只是爸妈,她也不遑多让。

    ************

    星期六,张琦妙舒舒服服地窝在他位于三楼的大沙发里,看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今天她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双手奉上的礼物——最新出版的爱情小说,甚至还没登记进电脑里,就先成了她的精神大餐。

    话说回来,她上上个星期跟他租的一叠言情小说又忘记拿来还了。

    就算男朋友开的是租书店,她也得戒掉这种还书时间老是逾期的习惯,以及老是「习惯」了被他喂养的习惯。

    他俩陷入热恋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经被他喂胖了两公斤,再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有资格去参加相扑大赛了。

    张琦妙硬生生忍住了伸手去拿桌上摆着的起司饼干。

    漂亮的手工花式饼干,散发出烘烤谷物和奶油香气,她一直很想问他这些究竟是谁做的,可是他的神态总是闪闪躲躲,不然就是叹口气说:「说来话长。」

    她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四个字背后隐藏的意义了。

    门喀地一声被推开。

    「咦?你怎么跑上来了?」她讶然抬头看着他,「你不是说最近员工请假,所以连偷懒睡午觉的时间都没有吗?今天是星期六,客人更多……你是不是愿意让我帮你看店了?」

    「并不是。」陆豪杰步伐曼妙如在丛林里漫步的狮子,满面笑意地朝着她走来,迫不及待将她勾揽坐到自己大腿上。「今天的新书好看吗?」

    他已经越来越习惯有她在怀里的宁馨温暖感,过去江湖风风雨雨的岁月逐渐褪色,成为被收藏在脑海深处的往日记忆,成为最平凡的人,感受最扎实热情的幸福……他情不自禁将她搂得更紧更紧,

    「好看极了,我一下子就看完三本。」她依偎在他胸前,笑得好开心。「其中有一本古代的笑到我流眼泪……」

    「真的吗?写些什么?」

    「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开封有一间药铺,名叫——」她忽然想到,「耶?你现在在这里,那店里谁顾?」

    「我叫了一个兄弟……呃,朋友来顾店。」他不敢跟她完全坦白。

    「兄弟?」她大感兴趣。「真的吗?」

    他警觉了起来,「朋友,就是朋友,普通的好朋友。」

    「我还没看过真正的兄弟……呃,你不算啦,那天那两位也不算。」她忍不住有些期待地问:「我可以跟他认识一下吗?」

    「不行。」陆豪杰想也不想摇头,满眼防备。

    「为什么?」她心里有一丝被排拒在外的受伤感。

    他不想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吗?

    是觉得她长得既不美也不艳,完全不像男人会愿意带出场的辣妹,还是觉得她根本不适合跟他的朋友打交道?

    可是她想要多了解他,也想要多多认识他的朋友,真正加入他的生活圈,甚至和他朋友聊聊,分享他过去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时光。

    看着她仰望自己时,那微微受伤的落寞眼神,陆豪杰心里涌起了一阵深深的愧疚。

    「妙妙,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他们吓到你。虽然他们都是好人,但是毕竟身处江湖,谈吐举止都和你认识的人不同,我怕你会觉得不习惯。」

    最重要的他没有说出口——他害怕当她知道他依旧跟旧日的兄弟们有所联系时,她会看不起他,也许还会逃离他远远的。

    在陆豪杰威猛刚硬的强势外在底下,其实是有着一丝丝脆弱自卑的灵魂,比如说他没有读过大学,他混过黑道,他曾经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还有过一段非常浪荡的情史……尤其是后者,他死也不敢让她知道。

    方才在楼下他就「严正」地警告过阿飞,千万不能说漏嘴。

    他已经离那段过去很遥远,但是他并不后悔当年曾做过的每一件事,虽说有些是逼上梁山不得不为,有更多是出自满腔义气,只是最后他还是厌倦了喋血街头的人生,在地位最高峰的时刻选择金盆洗手,从此不问江湖事。

    只是……他并不想让妙妙知道自己过去黑暗的一面,宁可继续让她对黑道保有电影「教父」式的美丽印象。

    张琦妙凝视着他,「可是我想要习惯,我希望你的朋友也能变成我的朋友,我也想得到他们的认同。」

    她知道男人之间的友情意义非比寻常,她也想要成为他们真正的一分子……呃,当然不是跟着加入黑道啦。

    「以后再说吧。」他微笑,挺直的鼻梁缓缓凑近她的脖子,诱惑地摩蹭起她敏感的肌肤,坏坏地道:「你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

    「喂!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是太晚了,她浑身的感官已然全面张开触网,在他灼热的触碰下,紧绷的渴望瞬间升高百万伏特……「不、不可以碰我那里……」

    「哪里?」他修长的大手在她柔软的酥胸下方,缓缓描绘着诱人的饱满曲线,笑声低沉。「这里?」

    「对……」她的喉头发出一个类似哽住的声音,呼吸急促紊乱,羞涩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可是在掌心触及他强壮结实的胸膛时,双手却自有意识地反而抓紧了他的衬衫。.

    她想狂野地扯开那层碍事的布料,听到钮扣进裂飞离的声音,小手跟着探入抚摸上他贲起发烫的强健肌肉,她的手指不经意抚挑到了一只微凸的坚硬,听到了原本稳控大局的他倒抽了一口气。

    哦……原来如此。她芳心窃喜,暗暗高兴自己找到了令他失控的「弱点」,这场情欲拔河战她不是全然一面倒的失势局面。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个小恶魔居然发动火力全面攻击他胸前的「弱点」,陆豪杰微微喘气,诱惑危险地欺近她的耳边低喃,「嗯?」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黝黑,张琦妙知道自己应该害怕,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是她只感觉到兴奋如一波波大浪对着自己打了过来,并逐渐淹没她……

    她的小腹滚烫紧绷,她的腿酥软颤抖,如果不是坐在他腿上,她一定会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

    「你今天下午还有别的事吗?」她听见自己沙哑地、懒洋洋地开口。

    「没事。」他邪邪地笑了起来,在她耳畔吐出的每个字都深深震颤了她的灵魂。「事实上,我明天、后天都没事……」

    天哪!

    她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害怕还是兴奋了,但是此时此刻,她忍不住莫名庆幸起自己今天穿的不是小丸子内衣裤。

    ************

    缠绵的、狂野的,弄得大汗淋漓的两天一夜,他们睡醒了做,做累了睡,饿了就由赤裸的他抱着仅裹一条薄被的她,边热吻边走到吧台边,自橱柜里找出任何可以马上补充热量的食物。

    他们大口吞咽不能够迅速提升体力的可乐和饼干,陆豪杰甚至找到一大罐可以挤在冰淇淋圣代上的巧克力酱。

    「啊……哦……巧克力酱不是拿来这样用的啦……」张琦妙娇喘呻吟,小小声尖叫起来。「不可以淋在里面……陆豪杰,你的舌头不能进去……啊啊……」

    「甜……」他低喘着,粗哑笑了。「好甜……」

    「陆……」她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身体核心绷紧到最高点,最后爆发出万丈光芒的烟火……她又哭又喘又笑,浑身虚软得像布娃娃般瘫成一团,但是可恶的他用舌头挑逗够了她之后,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他巨大的男性趁着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深深进入——

    「天……」她就要被这极致销魂的快感折磨死了!

    先是在地板,然后又在沙发,接着在浴室喷洒着的水柱底下,他从背后猛然进攻,最后又回到了凌乱的大床上,继续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

    每当她因为过度的狂欢高潮而晕厥后,又在不久后被他炽热地吻醒了,接着又是一场翻天覆地……

    呜,她一定会死掉啦!

    可是这样的死法应该是世上最「性」福过瘾的吧?

    最后,在星期天的深夜里,陆豪杰终于肯放过她,让她累极地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一双铁臂紧紧拥着她赤裸的身体,这才安心地同入梦中。

    ************

    星期一,张琦妙不得不请病假,因为她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某个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部位更是红肿酸痛……总之,他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

    心满意足又幸福地窝在他的大床上,头舒服地陷入软软的大枕头里,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虽然她无从比较,但也知道他的「技术」已臻顶尖大师级,那么在她之前他必定是身经百战,而她却毫无经验,他会不会觉得不够满足?

    想到这里,张琦妙心底不禁掠过一阵不理性的恐慌。

    而且她的身材又不是波涛汹涌,也不是腰肢不盈一握,更没有紧翘得可比珍妮佛,罗培兹,长相可能还要一百万光年才追得上林志玲。

    反观他,英俊、粗扩、身材高大结实强壮,富有,幽默,还曾经是个黑社会老大……呃,后面这点她不知道该要加分还是减分,但总而言之,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根食之无味的鸡肋?

    她的理智越深入探讨,她的情感越是节节败退,明明知道自己在庸人自扰,可她就是忍不准得患失起来。

    张琦妙勉强坐了起来,尽量不去动到某个很敏感、很灼热而且濡湿依旧的地方,用被子裹住自己,怔怔地环顾着四周。

    有什么感觉怪怪的?

    大沙发,干净的地板,光可监人的橱柜,摆放着一台咖啡机的吧台……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里属于他私人的物品好少、好少。

    她强忍着双腿间的痛楚酸疼戚,缓慢下床,赤足踏过地板,打开衣橱门。

    里头只有两、三件白色衬衫和黑色T恤、牛仔裤,以及几套男性内裤……她脸红了起来,想起他「那里」的尺寸大到不行……慢着!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里根本不像一个家,一个长久居住的居家环境,好像只是暂时歇脚的地方而已。

    她脸色微微苍白,登时心乱如麻起来。

    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也有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她就是觉得莫名心慌恐惧。

    这种感觉隐隐约约,若有似无,却总是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刻猛然出现,攻击她的信心。

    她不想这段爱情是建筑在不平稳的沙丘上,害怕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崩塌四散。

    他的笑容,他的味道,他强壮的双臂,他皱起浓眉的样子,已经成了她的世界,她不能想像失去这一切的日子该怎么过。

    「天哪!」她突然觉得快要无法呼吸,「我爱上他了!」

    他俩的邂逅缘起于梅雨绵绵时刻,而此时尚未到盛夏,短短的两个多月,她就迅速沦陷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火车迎头撞上,整个人完全飞了出去,飘飘然、晕晕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然后砰地跌落回现实里。

    现实就是——她爱上他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但是,虽然他们两心相契,可她觉得自己对他的所知还是好少好少,他甚至不愿意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这点始终让她心里有个小小的遗憾和不安,好像他随时可以轻轻松松从她生命中离开、消失,而她连他的影子都来不及抓住。

    她突然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确定他就在她身边,没有消失,没有不见!

    张琦妙猛然抓过衣服二套上,飞快地冲向玄关,差点连凉鞋都忘记穿,顾不得身体的酸痛乏力,咚咚咚一口气跑下三层楼。

    然后,她看见他了!

    宽厚的肩臂,高大的身躯,顶天立地凛然生威的站姿,阳刚英俊的脸庞,浓眉微挑,嘴角弯弯……他在微笑。

    她惊悸的一颗心瞬间回到原位,难以言喻的宽慰感冲刷过全身,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噢,她迟早得适应一见到他就芳心融化的习惯……

    张琦妙难掩心神激荡地走向前,自他身后紧紧环抱住他,小脸埋在他厚实温暖的背上。

    陆豪杰对突如其来的碰触生起战斗反应,却在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和宁馨的香气时,绷紧的肌肉舒展松懈了下来,大手缓缓包覆住她的小手。

    「嗨,睡得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带着浅浅的笑意。

    租书店里的女客人们听得为之心醉,唉!为什么老板这么快就名草有主了呀?

    「没有你在旁边,怎么睡都不安心。」她紧紧抱着他,深深嗅闻着他男性浑厚性感的味道,鼻头酸酸的,心窝却甜甜的。

    他真的在这里,在她身边,被她紧搂着不放。

    她抓住他了。

    要像童话里彼得潘捕捉自己的影子,一抓到了就要赶紧钉在脚下,好让它永远不要再溜走。

    陆豪杰闻言胸口一热,激动又感动地回过身搂住她,低下头给了她一个长长的、缠绵至极的吻。

    租书店里的客人们全看得脸红心跳,又羡慕又嫉护得要命。

    「唉,要是我老公对我有十分之一这样的热情就够了。」深宫怨妇甲女艳羡不已地叹了一口气。

    平平都是人,为何命运会差那么多呀?

    「老板这样算不算十八限啊?」跷班上班族A男心头小鹿乱乱跳,心生嫉护地问。

    「在场的谁没满十八?」被太阳晒出可爱雀斑的年轻女考古学家顶了顶眼镜,白了他一眼。

    厚!难得现在还有这么浪漫绝美的戏码可以看,到底懂不懂得欣赏啊?白痴!

    不管怎么说,爱情,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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