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白遣人叫众人在乾心殿议事。

    待沈桐等人到了的时候,发现夜白和银月两人俱是面色苍白,眼睛里有熬夜熬出来的血丝。

    银月向众人解释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那个神秘的吹箫人让我们小心,她终究要血债血偿!她声音凄厉,吓得我从梦中惊醒。后来我就来找城主了。”

    夜白接口道:“那吹箫人的意思分明是我明月宫某人曾与她有恩怨。于是我和银月就去翻明月城历代留下来的史籍。我们其他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只能从箫声入手,后来竟真的让我们找到了。”

    “百年前,明月城曾有一城主名唤夜径,人如其名,夜夜径,是个名声在外的风流子。但是他武功奇高,性格古怪,谁也制他不住,很是伤了一些年轻女子的心。当时有个妓馆里面的红牌名唤红玉,卖艺不卖身,极擅音律,尤擅箫,在明月城可说是红极一时。”

    “夜径对她见猎心喜,不久就带回了明月宫。明月宫众人还以为城主这回要认真了,因为之前他从未把人往明月宫带过。谁曾想只是半年时间,他就厌了红玉,在外面夜夜笙歌。红玉是个烈性女子,不甘心被他遗忘,屡次跟他闹。夜径性格极骄傲,红玉管着他,他反而变本加厉。不久以后,再跟他有染的女人都离奇死去,夜径知道后一气之下杀了红玉。”

    银月叹道:“红玉死后夜径反而收了心,专心管理明月城,再没有流连花街柳巷。”

    几人听了这么一段故事心里都不胜唏嘘,如此富有才情又性格刚烈的女子真是少见,只是自古痴情女子多遇负心汉,难有好的収梢。

    一阵沉默后,沈桐问道:“你们怀疑红玉就是吹箫人?可是她百年前就已经死了。”说罢自己也觉得理由很苍白,见了这许多怪事以后,死人能不能活过来还真是不好说。

    夜白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明月宫一向行事温和,难与人有大的恩怨,吹箫人对明月城仿佛恨之入骨,除了红玉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一向沉默的花未问道:“红玉只是个青楼女子,他是怎么能够把和夜径有染的女子都杀掉的呢?”

    段无情立刻道:“难道她很有背景?”话音刚落又自己否定自己:“她要是很有背景就不会沦落到青楼了。”

    夜白苦闷地叹息一声,道:“当年的事情与现在时隔百年,早就说不清了。这些事情恐怕只有局中人还记得清清楚楚吧。”

    段无情忽然道:“她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要报复明月城,但是她自己不也是明月城的人吗?没道理和明月城的老百姓过不去吧?再说,她最恨的还是夜径,怎么不先去找夜径?”

    夜白忽然一脸古怪地看向段无情:“你是说我明月宫的祖坟?”

    段无情心知大户人家对祖坟都是很看重的,怕冒犯了人家,连连摆手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夜白脸色冷了几分,哧道:“明月城历代城主及其家眷都葬在青云山山腹中,陵墓中设了极其复杂的机关,除了城主谁都不知道怎么进去。那个妖女要进去恐怕是不可能。”

    段无情心里哼哼:刚刚还一副同情人家的样子,转身就叫人家妖女。

    陆简突然道:“你们知道红玉确切的资料吗?”

    银月歉然道:“明月宫记载的史料不是很多,只有历年的大事及城主的生平有记录,很多人的来历都无从考证。关于红玉,只说是夜径在妓馆遇到的,红玉之前的经历只字未提。”

    陆简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继续道:“银月姑娘,如果现在你很恨明月宫里的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银月不解地掩嘴一笑道:“当然是杀了他,陆公子什么意思?”

    陆简接着说道:“你会不会想要把明月城摧毁掉?”

    银月道:“当然不会,明月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就算是和人有仇,也断不会做有损于明月城的事。”说完心里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陆简看她差不多回过味儿了,道:“正如段兄所说,正常情况下,身为明月城中一员,不应该会说如此置身事外的话。”

    花未反驳道:“可是她身在妓馆。”

    沈桐闲闲接到:“可她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当红艺妓,算是风光无限。”

    花未见师父接口,小声道:“或许她只是想报复夜径。”

    沈桐微笑道:“难道一个人跟皇帝有仇的时候会想杀掉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吗?除非……”

    陆简和沈桐相视一笑道:“除非他是敌国的人。”

    夜白迟疑道:“所以陆兄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红玉不是明月城的人。”陆简语气柔和,神态却是坚定。

    同时,他的脑海里慢慢地浮现一个极大胆的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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